苏氏被谈相海这么对待后,忍不住说出了放肆的话。
“你凶什么?相爷,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外面都在传,谈清月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你现在可以做的,除了对咱们的二女儿清晨好一些之外,就是该把心思放在清阳的身上,这样才好!”
“够了!”
谈相海的呼吸骤然一沉,对苏氏这女人的抱怨是更为生气。
“不管清月那孩子到底怎么样,你都不准说那么过分的话!还有,以本相的地位,要找到人救她,那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
说着,谈相海就离开了相府,还安排府中的看护盯着苏氏和谈清晨,生怕他们两个有什么别的心思。
当谈相海到了太子府,看到一直守着女儿的太子和摄政王的时候,他整个人好像瞬间老了很多,颤颤巍巍的走了上去。
“清月现在怎么样了?她……”
“丞相。”
宁宇转头看了她一眼,“谈清月现在体内的真气非常混乱,只能靠着本王和太子二人压制着。可是,长期这样也不是办法,如果在半个月之内不能找到救治的草药,她会爆体而亡。”
“那……那要如何找寻?”
谈相海已经六神无主了,嘴唇不断的发抖。
他看着女儿一直躺在塌上发抖,整个人都有些晕眩了。
宁宇瞧着他这样,又马上说出了解决的办法。
“其实,也并非无药可医的。她只是她因为承载了过量的凶兽内丹,只要找到南疆境内的冷玲草,就可以解燃眉之急了。”
“南疆?这可难办了!”
谈相海有些懊恼。
“这南疆对于北疆和太宁王朝联手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要他们帮忙,实在是一个比较苦难的事!”
“那就去偷就行了!”
韩有汜站了起来,眼神里透着一丝冷冽。
“本宫不管那些人如何想,只要能有一线生机,都应该去尝试。”
“冷静一些。”
宁宇用手按住韩有汜的肩膀,眼底有着一丝担忧。
“你所想的或许是正确的,可没有筹谋好之前,本王不赞成让你贸然去南疆。再说,谈清月现在还有一些虚弱,你难道不想陪一陪?”
韩有汜的心稍稍疼了一下,慢慢的在谈清月的身边坐下。
他怎么舍得这样离开?谈清月已经深深的留在心中,是不可取代的重要挚爱,即便有人护着,韩有汜也不放心。
而此时,一直昏昏沉沉的谈清月慢慢的睁开了眼。
韩有汜立刻凑了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清月,你现在怎么样?”
谈清月有些迷惑的看着韩有汜,有稍许窘迫。
“太子……”
“不要叫我太子。”
韩有汜握住她的双手,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
“清月,你以后可以叫我阿汜。你知不知道,当我遇到你的那一天开始,我的生活,就被你改变了?当上这个太子,不是我所愿,但你让我有了一种冲动,一种继续下去的愿望。有权利的时候,我可以保护你,不让你再有那么多的伤痛!”
谈清月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底涌动一股暖意,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人,有时候真的容易会被一些小事感动,而对她来说,韩有汜现在说的这个话,真的让她觉得不再孤独。
在谈府的时候,能对她好的人本就寥寥无几,她一度认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真心相对,可是,现在看到面前韩有汜这么拼命的去证明他的真心,摄政王宁宇不远千里从北疆赶来帮忙,这才知道人不是都自私的。
“怎么了?”
韩有汜发现谈清月的脸色有些不对,马上就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谈清月,我……”
谈清月握住了韩有汜的手,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还以为你是一个自负的家伙,却不想殿下是外冷内热。只是,清月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时觉得民女适合你的?”
“清月,你非要这么跟本宫说话吗?”
韩有汜叹息着握住了谈清月的手,黑色的眼眸里更多的是一种失落。
他表示自打成为太子开始,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开始发生变化,但这些,绝对不是他想要见到的,因为被身边的朋友所远离,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人人都说成为太子就差一步就要掌握天下了,可韩有汜认为,掌握天下也不一定幸福。
做皇帝的,不能动真心,不能只有一个女人,那种感觉比什么都要痛苦。
每日卯时就要开始批阅周折,而后应对大臣们的各种诘问,当真是累得慌。
“……太子,你这可是不敢再说啊!”
谈相海有些紧张的朝着韩有汜行礼。
“这要是被人传出太子府,只怕您会被立置典型。当今万岁是杀伐决断之人,断然不会因为父子之情而……”
“本宫当然知道父皇的性格!”
韩有汜站了起来,但眼神里没有任何畏惧。
“如果非要做一个傀儡,那本宫还宁愿生死都跟随喜欢的人,如此,这一生,也不算是错付。丞相,难道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这……”
谈相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手掌摸了摸脑袋。
“启禀殿下。要说撕心裂肺的感觉,老臣的确是有。当年,清月的母亲过世的时候,老臣觉得一切都没了,也因为这个,对于清月,老臣一直淡淡的!”
“这是何故?”
韩有汜不太明白。
“最爱的人至少给你留下了你的孩子,你……”
“若不是有清月在,老夫大可以丢下一切,随着她的母亲一起去地下。而事实上,当年她母亲过世,老夫的确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为此还大病一场。这件事,皇上是很清楚的。”
顿了顿,谈相海又摇了摇头,告知他当年为了这个事儿,皇帝还重责他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可是,回想起来,谈相海觉得这般做并没有什么过错,因为作为人夫,若爱妻过世都可以冷漠相对,那根本不配活着。
“算了。”
谈相海淡然的哼了一声,“如今那种感觉,也是过去很久了。若有一日老夫现在的妻子过世,我都怕是否会有丝毫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