镣铐已经把脚腕那里磨红了一圈,温如笙用她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力气掰了一下。
脚镣仍一点变化没有,只留下一个湿哒哒的手印,哪怕是个小凹痕都没有。
这脚铐果然坚硬极了,温如笙心道。她用另一只手揉揉手指上硌出的那一道红印。
温如笙仍不放弃,她把浴室全翻了个一遍,连柜子的缝隙都翻了,里里外外全都找了一圈。
可惜整个浴室干净极了,连个稍微坚硬一点的铁制东西都没有,更别说能让她撬开脚铐的铁棍之类。
最后她能拿到的东西,只有最初进来浴室,摆放的最显眼的那两瓶洗澡用的东西,一瓶沐浴乳,一瓶洗发水。
都是用塑料的瓶子装着,不敢用玻璃瓶子,难道是怕她用玻璃自杀不成。
既然慕流年想的这么周到,那估计就是她把这两瓶东西都喝下去,也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温如笙撇撇嘴,她才不会这么想不开,她只想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离开而已。怎么会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温如笙把沐浴乳从瓶子里倒出来一些,抹在脚铐内侧,又在脚踝和脚跟也涂抹了一层。然后一手拉着脚铐往下拽,一手摁压脚腕上的肉。
不管温如笙怎么努力,仍然没有半点进展,脚铐在脚跟的地方卡的死死的。
她的大力动作,只是让脚腕上磨下一层皮。温如笙长长的“嘶”了一声,沐浴乳流淌到破皮的地方一阵刺痛,惹得她浑身一阵战栗。
温如笙气闷的咬着嘴唇,打开莲蓬头,让水流冲掉脚上已经被搓出沫儿来的沐浴乳。
然后温如笙把浴室的痕迹收拾干净,把沐浴乳放回原位。
她回到卧室的大床上,床上还有她之前的衣服和裤子。温如笙这才想起来自己可以通过电话联络认识的人,叫别人来救自己。
至于被人看到她这幅模样,会不会丢脸,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如今看来,能离开这里,比其他的什么都重要。面子?能和自由相提并论么?
温如笙拿起之前穿的衣服,挨个在衣服兜里翻找。可是她全翻了一遍,就是没有翻出东西来,衣服兜比脸还干净,就连一片碎纸都没有。
“我记得,是放在这里来着。怎么会没有呢,该不会是慕流年拿走了?不会吧?”温如笙有点不敢相信,她的习惯就是放在衣服兜里,再不济也应该在裤子里面。
温如笙对着衣裤沉默了一会,然后把衣裤扔到一边,又把床上的被子整个拽下来抖搂几下。
她还有点希望,她想着,也许手机从衣服里滑出来,掉到床缝里了也说不定啊。
现在这一会,她仍然打算自欺欺人。她仍然相信慕流年。或者说,她对慕流年,还有那么一点信赖的感情。
然而不管她怎么翻找,甚至她连床的缝隙都看过一遍,连床板都抬起来翻过,才真的明白。慕流年那家伙,真的把她的东西都拿走了。
真的把她能借以离开这里的东西拿走了,真的把她能够求助的路径掐断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相信,这些都是真的。慕流年是真的想把她关在这里一年,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兴起,他是认认真真做过决定的。
这个念头一出,温如笙就再无法自欺欺人了。她实在恐惧,被关在这么个房间里,她怕自己会被逼的精神失常。
她虽然愿意还债,就算是肉偿这么骇人听闻的方式她也能缓慢的接受。但是被这样拿条链子拴在屋子里栓一年,她接受不了。
她不想被关在这里,她想出去,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她都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