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几乎在走进病房的那一刻就开始大哭,夏竹不禁心里不舒服,这个声音好像是白承羽来了。
“姐,你听得见我讲话吗?”白承羽扑到病床前,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怎么会这样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脸毁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姐,”白承羽继续哭,并且伸出手抓住了夏竹的手,“你的命太苦了,不过你别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留在我身边,我来照顾你。”
夏竹莫名的还有一点感动,不过内心的独白却是白承羽一定会让她做很多很多的玩偶娃娃,她还不想成为一个做娃娃的手工机器。
白承羽继续抽泣,“你的脸毁了,我哥应该也不会放弃你,但是他那边毕竟有一个女人了,对你的照顾恐怕会让你心里更加难受吧?”
说完这几句话,白承羽突然停顿了许久,没有任何的声音,很安静,甚至夏竹都像睁开眼睛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几分钟过去了以后,白承羽才突然又大哭了起来,这一次还直接扑在了夏竹的身上。
“姐,万一你想不开了可怎么办?”白承羽抽泣着说:“这么大的事情,换做是我恐怕也是接受不了的呢。”
对于白承羽来说,还有什么比他的容颜更重要吗?
即便是他最爱的汉服,还有他的那些公仔和玩偶恐怕也只能排在后面了,没有了漂亮的容颜,他的人生恐怕就完结了。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白承羽不能接受,所以认为夏竹也不能接受,那么结局可想而知,他现在已经产生共鸣了。
夏竹有些受不了了,白承羽这个劲头简直就要将她给送走了。
说白了,夏竹有一种提前感受自己已经死了的莫名其妙的感觉,一时没忍住,她开口说话了。
“你别再哭丧了,我还活着呢。”
白承羽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外来音一样,许久才反应过来,站起来看向夏竹的脸。
看到夏竹果然睁着眼睛,他慌乱的擦了一把眼泪,“我这是把你哭醒了?”
“是啊,吵得不得了。”夏竹如此说,不过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姐,你醒了就好,别想太多,会习惯的。”白承羽眼神里满是对夏竹的担忧。
夏竹却看着他已经被哭花了的眼妆笑了,此刻,白承羽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身上白色青花的汉服都被他抹眼泪而脏了衣袖。
“你还笑得出来?”白承羽见到夏竹笑得那么开心,反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我想得开,不就是脸毁了吗?说不定以后我还可以去演鬼片呢,准火,还不需要化妆。”夏竹故意逗他。
“对对对,我帮你介绍导演,咱们是女一号。”白承羽也不哭了。
“那就辛苦你了。”夏竹微笑。
白承羽用力的点头,虽然他根本不认识什么拍鬼片的导演,不过到时候他一定会尽全力的托关系去找。
两个人正说这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白胤庭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神情有些愤怒,那状态恨不得将白承羽给吃了。
从监控里看见白承羽,白胤庭就有些忍受不了了,不过他以为白承羽看到夏竹现在的模样, 应该会选择放弃,毕竟他一向喜欢美好的事物,结果却让他有些惊讶,白承羽竟然不在乎夏竹毁容的事,一直抱着她哭,简直就是占便宜嘛。
“哥,你来了。”白承羽站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
“你知道我是你哥,为什么还不避嫌,夏竹是你嫂子,需要我再说多少遍?”白胤庭瞪着白承羽。
“我就是听说嫂子出事了,所以过来看看,哥,你别胡思乱想,其实我对嫂子并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那些都是你幻想出来的。”白承羽解释。
夏竹也害怕了,她感觉白胤庭是真的动怒了,白承羽对她的那种在乎让她都感动了,差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有一个男人在知道你变丑了之后还愿意当你是朋友,愿意照顾你,这是多么难得和荣幸的事情啊。
可是对于白胤庭来说,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他当然无法忍受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弟弟暧昧不清了。
夏竹有些内疚,这都是她的责任,刚才应该提醒白承羽的,这下子好了,两兄弟反目了。
“胤庭,在我的心里,承羽就是我的弟弟,他也将我当做姐姐, 仅此而已。”夏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白胤庭的脸依然冰冷,夏竹刚要起来,白承羽却先一步过去将她按住,“你别乱动,万一抻到了伤口怎么办?不是说伤的特别严重吗?”
“我没事。”夏竹觉得没必要隐瞒白承羽。
白胤庭也看出了夏竹对白承羽根本没有任何的戒备心,顿时就更火大了,“我跟你说的话都忘了?”
“不可能是承羽,我们不需要防备他吧?”夏竹回答。
她的这一句看似不经意的维护,又让白胤庭感觉很不舒服,这是对白承羽有多信任,怎么就不会是他了?
“什么?”白承羽却是一头雾水。
白胤庭不说话,眼神里尽然没有一丝的感情,他的神情太可怕了,夏竹都吓到了。
“你们到底再说什么啊?怀疑我什么?”白承羽感觉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但是他们两个人的沉默让他感觉很着急,人都是如此,话只说了一般,等待的人就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你可以出去了。”白胤庭不想争吵,同时也不想看见他。
白承羽当然不会出去,他站在白胤庭的前面,仍旧执着的追问他到底在怀疑他做了什么?
夏竹几次眼神示意他先出去,白承羽都像没看见一样,他倔强的小脾气上来了,也是天下无敌的。
结果可想而知,白胤庭突然就爆发了,一把抓住了白承羽的衣领,这个动作吓到了夏竹。
她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的,并且还是凄惨的脸先着了地,幸好被包裹了好几层的纱布,不过还是痛的她大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