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胤庭在书房里也没有心思做任何事,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内心一片慌乱。
真的就这样将伊沫留在家里了吗?让夏竹去照顾她,白胤庭也于心不忍。
她不是他的佣人,更不是任何人的佣人,只是他当时真的急了。
不知道夏竹能否看出他的口是心非?白胤庭叹息着走出书房,他不确定夏竹和伊沫是不是在一起,所以往楼下张望了一眼。
楼下很安静,不过他却看见了夏竹的行李箱。
不知道对于她来说值得带走的都是什么样的东西,白胤庭出于好奇,下楼将夏竹的行李箱拿到了他的书房。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锁了门,内心竟然莫名的紧张。
打开行李箱,让他意外的是除了几件夏竹的衣服,她只带了一个盒子,白胤庭很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盒子没有锁,轻松被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白胤庭不禁愣住了,那是他和夏竹写的一百遍我爱你,之前被他撕成了几份,不知道什么时候夏竹竟然将所有的纸都粘贴了起来,整齐的摆放在盒子里。
如果说她已经不爱自己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无用的事情,并且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
白胤庭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她还是爱自己的。
除此之外,白胤庭又看见了那块假的玉石吊坠,不由又掀起了波澜。
关于真的玉石吊坠,宋玉梅去世之前又跟他谈过,已经被她存放在齐明寺了,让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吊坠交给夏竹。
他曾经亲口承诺过会好好照顾夏竹,可是现在,他都做了些什么?
白胤庭突然间感觉自己很对不起岳母,自己的母亲让他们好好的一个家变得支离破碎,而自己还要伤害她的女儿?辜负了她的忍辱负重,也辜负了她的信任。
瞬间,白胤庭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初心,他爱夏竹,所以他不想让她受委屈。
将行李箱收拾好,白胤庭正要走出书房,突然听见伊沫在喊夏竹的名字。
他微微蹙眉,正要开门,又听见夏竹应了一声从旁边她的工作室跑了过去。
“伊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夏竹询问。
“你能帮我的后背擦点药吗?我自己不太方便。”伊沫说。
白胤庭将已经打开了一半的门又小心的关起来了,这件事他的确不太方便出面,还是再等等吧。
过了一会儿,白胤庭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了一声惊叫,他被吓了一跳,匆忙跑了过去。
也顾不得太多,他直接打开了门,却看见伊沫捂着脸跌坐在地上,满脸的泪水看着夏竹委屈的祈求,“对不起,我那件睡衣上沾了药膏,所以就在衣柜里找了一件睡衣,没有提前跟你说,是我的错。”
夏竹背对着白胤庭,所以白胤庭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简直惊讶到了极点,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女人自导自演的本事简直超越了那些一线的演员啊!
不过当她转头看见白胤庭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好一出苦肉计。
“伊沫。”白胤庭过去扶起伊沫,看向夏竹,“你这是干什么?”
“你觉得呢?”夏竹觉得自己的解释肯定会让白胤庭更加反感。
“小白,她愿意将房间让给我,我就应该很感激了,竟然还自作主张的穿她的睡衣,是我不好,她打我也是应该的。”伊沫靠在白胤庭的肩上,小声的抽泣着。
夏竹瞪大了眼睛,第一次有了抽人的冲动。
刚才她走进来,伊沫就对着她莫名其妙的笑,然后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惊呼着倒在了地上,当时她还搞不清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会儿倒是一清二楚了。
“就算她穿了你的睡衣,又能怎么样呢?”白胤庭觉得夏竹有些过分了。
“我不喜欢别人穿我的衣服行了吧?”夏竹也是负气。
“别人睡你的床都可以接受,穿你的衣服就不行了?”白胤庭对此也是耿耿于怀。
“这是我的床吗?这是你的床吧?”夏竹愤愤的说,“我有什么资格阻止别的女人爬上你的床?”
“夏竹!”白胤庭觉得夏竹越来越过分了。
夏竹也气到了极点, 索性就扮演了一次坏人,伸手指着伊沫说:“人在做,天在看,你作了什么孽,就会有什么果,好好想想自己的余生吧。”
伊沫突然间就哭得更凶了,“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我也知道我不该搬到这里住,我只是很孤单,很害怕一个人面临死亡,我以前的确做了很多错事,老天惩罚我,我都认了,你若是觉得还不够,我现在就可以去死。”
“夏竹,你可以出去了。”白胤庭觉得夏竹刚才的话有些重。
不管怎么说,伊沫也是病人,说她生命是因为她做了孽,总是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我不出去,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伊小姐,白总裁,别忘了给我结账。”夏竹不想给他们创造机会。
白胤庭叹了口气,看到夏竹负气的模样,他竟然心软了。
伊沫突然意识到白胤庭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气愤,这可不行,看来自己还得再加一把火。
“夏竹,我知道你无法接受我,因为我的到来,让你们两个人之间不愉快,我现在就离开。”伊沫说着站起来,然后又两腿一软,摊倒在白胤庭的怀里,猛烈的咳嗽。
夏竹眯着眼睛看着她,这又是要干什么?
“伊沫?”白胤庭感觉她的脸都憋红了。
伊沫咳嗽的很厉害,最后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终于停止咳嗽的时候,夏竹惊讶的看到她的手心里竟然有血。
那一抹鲜红让她顿时乱了方寸,不知所措起来。
白胤庭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一把将伊沫抱起来,要将她送去医院。
“没用的。”伊沫却连连摇头,“我包里有药,帮我拿过来。”
夏竹连忙去拿药,将水杯递给她,伊沫接过药,吃下去,似乎缓和了很多。
“还是去医院吧,或许还有机会。”白胤庭觉得这样等死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
“医生说我的病不能做手术,即便是住院,也只是保养维持生命,那是很痛苦的过程,我宁愿有质量的过完短暂的余生,也不想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伊沫的眼神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