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展清风一醒来便察觉不对,这几日他的睡眠都很浅,噩梦频频,可昨夜他却睡得格外沉,竟是日上三竿了才醒。
展清风连鞋也没来得及穿便一路跑到叶无疾房内,房内空无一人,一摸被褥,被褥冰凉。
这时江云光也醒了,直起身打了个哈欠。
“江兄,你见到无疾了吗?”展清风冲进他房间,语气急促。
“没有啊。”江云光升了个懒腰,“奇怪了,我怎么趴在桌子上睡了。”
“无疾不见了!”
“什么?!”江云光的睡意消失殆尽。
两人没头苍蝇一样将整个客栈都翻了个遍,可是却连叶无疾的影子都见不着。
“别找了。”天甲走进客栈,一手拎着个酒壶,一手拿着一封信。
“你知道无疾去哪了?”展清风问。
天甲将信往展清风眼前一递;“喏,看看。”
展清风展开信,只见那信上用潇洒的行楷写道:“飞渡仙宫,静候君来。”落款处的图案与令牌的形状一模一样,是一片碧绿的桑叶。
“是阿斯兰!”展清风看完便将信扔给江云光。
阿斯兰此举便是逼他们前去飞渡仙宫,可他这样的举措到底是为什么?阿斯兰的目标不是端王吗?虽然错把蛊虫下到了叶无疾身上,但只要把蛊虫取出来便可,为什么还想骗他们去飞渡仙宫?
江云光虽是信阳大长公主之子,可大长公主并无实权,江云光也已卸去锦衣卫千户一职。展清风虽是青城派弟子,但在青城派弟子众多,即使他的师父是青城派掌门,但他也只是掌门弟子之一。他们两个对于阿斯兰,对于孤晦教,能有多大用处?
若说是有什么恩怨,那便更不可能了,展清风和江云光至今还是童子之身,根本不可能负过苗女。
“看来这回不想去也不行了。”展清风道。
天甲将壶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去干什么?送死吗?”
展清风和江云光齐齐瞪他一眼。
“哎呀,你俩这样看着我,我还真是怕怕的。”天甲拍拍胸脯道,“我这人天生胆子小,经不起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展清风拦住想冲上去打人的江云光,问道。
“这个嘛。”天甲搓了搓手指,笑眯了眼,“想知道,先意思意思。”
两人的包裹掉在了百灵山,身上所剩银两不多,展清风解下自己腰上的玉佩扔给天甲。
“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急。”天甲道,“咱们总不能就在这大堂上说。”
三人进了房间后,天甲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
“这个事嘛,就得从我接到暗杀叶无疾的任务开始说了。下这个任务的人呢,是端王的小妾李氏。她出的价钱是三千两纹银,若是在平日里,她这个价钱请到的绝不是我这个刚出手的菜鸟。但是呢,那段时间,我们暗影楼的生意忽然变得火爆异常,楼里实在腾不出人手,于是这任务就落在了我头上。”
暗影楼是杀手组织,他们的生意好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在我前来南疆的路上呢,京城的刘阁老,嵩山派的高铁芹,崆峒派的李嘉言全部被杀。振远镖局满门被灭,涂州的赵家同样惨遭灭门,就连无忧山庄……”
“无忧山庄也出事了?”江云光震惊道。
无忧山庄可是江湖泰斗,庄主谢寒衣武功深不可测,自在江湖崭露头角以来从无败绩。山庄机关重重,庄内阵法遍地,连庄中人都常常迷路。由于庄主谢寒衣身世不明,仿佛是凭空出现在江湖中,想要刺探无忧山庄秘密的人前仆后继,却从无一人能在未得邀约的情况下进入庄内,想要凭武力强行进庄的人没一个出来的。这样的无忧山庄难道也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