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叶无疾靠坐在谢寒衣臂弯中,声音嘶哑,“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救我。”她看着谢寒衣,眼中满是信赖。叶无疾无论在何事都不曾感到绝望,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在她心里,师父谢寒衣是几乎无所不能的存在,从小到大,不管是什么危险,他都能第一时间替她挡下。
“你啊!”谢寒衣叹了口气,想骂她两句吧,看她如今虚弱的模样又开不了口,只能是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以后,你还在老老实实待在山庄里,不要到处乱跑!”
“不嘛!”叶无疾说,“虽然遇到了很多危险,可是也让我长了见识。这个江湖,和师兄他们说给我听的一点都不一样,若我一直待在庄里不出来,又怎么能知道这种不一样呢?”
“命都快丢了,还长什么见识!”
“这不是有师父你吗?”叶无疾注视着谢寒衣,“因为有师父在,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怕,有师父在,普天之下,我有哪里去不得?”
面对叶无疾这样的信赖,谢寒衣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他像一个阴暗的骗子,从一个孩子那骗取了一根糖葫芦,这糖葫芦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玩意儿,可对那孩子而言,却无比重要。叶无疾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可以用这样信赖的目光看着他,会这样再他怀中撒娇,可若是有一天……若是有一天她知道,那时候,她会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呢?
两人的温存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影一进来打破了房内的**。
影一单膝跪地,对谢寒衣说;“主公,六扇门与锦衣卫包围了华山?”
叶无疾腾地一下坐起身,她起得太急扯到了伤口,顿时呛咳起来。
谢寒衣替她拍着背,一下一下给她顺气。
“糟糕,难道展兄去向六扇门求援了?”叶无疾在被齐恒抓起来之前,就让展清风下山求援,她的本意是让展清风去找谢寒衣,看到谢寒衣出现她还以为是展清风恰好在山下碰见了谢寒衣,现在看来并不是。
“不过一两天时间,展清风就算向六扇门求援,这一两天他连京城都到不了。”谢寒衣清楚知道,围住华山的官兵与展清风并无关系。
“那怎么会?”
“武林大会这样的盛事,朝廷怎么可能会不想插一手。”谢寒衣道,“从权功远举行武林大会的消息一传出,朝廷就在准备了。这次,只不过是刚好被他们抓住了机会。”
武林大会连死了两个人,朝廷不就有了现成的借口插手武林之事。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朝廷和武林原本应该是互不相干又相互依存的,我看当今武林和朝廷的关系怎么有些奇怪?”从当初齐恒坚持不报官,其他人也觉得报官很奇怪时,叶无疾便感到疑惑。
“首任武林盟盟主段青岫助本朝太祖登上皇位之前,曾经有过共享天下,二帝并尊的誓言,后来太祖违誓,段青岫便带领着朝中支持他的将领一起组成了武林盟。本朝建国之初,朝廷曾多次发兵想要剿灭武林盟,都未能如愿。”谢寒衣轻描淡写的说出了武林盟的来历。
叶无疾未曾想到原来武林盟与朝廷还有这段渊源,如此说来,江湖与朝堂根本就割裂不开,她当初嫌弃朝廷吏治腐败,勾心斗角,现在看来,江湖也不遑多让,如今的江湖一开始就不是人们所希望的那种任性豪侠,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江湖,它与朝廷其实是一体两面,根本就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那现在怎么办?”叶无疾问谢寒衣,“六扇门和锦衣卫一共带了多少人马,我们出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