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编排你了。”信仰长公主嗔了江帆一眼,“我在跟你儿子说你好呢!又勇敢又聪明,还熟读兵法,让他以后一定要学你,最好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待在军营,千万不要待在家里和妻子温存。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驰骋沙场嘛!”
一袭讽刺的话说得江帆脸红,太子妃偷笑。
“夫人。”江帆蹭到信阳长公主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小声道,“这还有别人在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你还想要面子!”信阳长公主眼睛一瞪,“我跟你说,江帆!如果不是嫂嫂在这,我已经抽你了!儿子刚满百岁,你就又要走!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有没有这个家!”
江帆连连赔笑。太子妃见事不妙,不好打扰别人的家务事,便悄悄退了出去。
“夫人,公主,我的好娘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一道命令,哪里是我可以违抗的。何况鞑靼在边疆一直虎视眈眈,北疆长期没有主帅镇守,我也放心不下!”
“那个叫王什么的,你的副将,不是在北疆吗?有他镇守不久可以了!”
“王沥资质尚且,他替我掌军恐怕有人不服,而且我如今手握兵权放能保一家平安,我若是退了……”江帆话虽未说完,长公主又怎会不解其意,陛下对江家早已生猜忌之心,江帆若不赶紧回军中去,陛下想必会找个理由将江帆永远留在京中。
信阳长公主扭过头,掩饰眼中泪水,她不好说自己父皇的不是,只能含着泪说道:“要去,便去吧,只是你在军中,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莫忘了我和云光都在家中等你。”
“公主放心。我一刻不敢忘。”江帆从怀中掏出半块铜镜,“公主的心一直与我相连,帆须臾不离。”
信阳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看似普通的告别竟就是诀别。三个月后,北疆传来军情急报,定远侯江帆带领三万大军深入敌营,被鞑靼四个部落联合包围,三万大军全军覆没,江帆本人也死于乱箭之下。
太子听闻此消息,朝堂之上当场吐血昏迷,江帆不仅是他妹夫,更曾是同窗伴读,又是左膀右臂,情谊非同常人。信阳长公主哭得死去活来,闹着要去边疆寻找江帆的尸首,称没有尸首她不相信江帆已死。
可是不管自己的儿子与女儿是如何悲痛,皇帝的反应却是勃然大怒,下旨申斥江帆冒进贪功,褫夺其威远大将军之职与定远侯爵位,查没家产充公,念在长公主是皇室血脉,允其带儿子归长公主府。无论太子与长公主如何哭求,皇帝心硬如铁,替江帆求情的官员统统下了狱,太子被令禁闭东宫,长公主被警告若是再为江帆求情,那么江帆的儿子江云光也要一同问罪。
皇帝的怒火却并不能阻止鞑靼的进攻,没有了江家军在北疆的屏障,鞑靼联军一路长驱直入,过函谷关,取眼镜,一直打到襄阳。襄阳太守郭洲坚壁清野,拒敌城外,带领城中不足五千的守军将鞑靼十万大军拖在此处三个月。
但是郭洲万万没想到,三个月的时间他都等不来援军。京中皇帝忽然遇刺重伤,诸位皇子忙于争夺储位,根本抽不出手来派兵援助。加上当时的太常侍黄皓收受了鞑靼贿赂,竟是将军情急报扣下,京城直到襄阳被困两个月后才得知此消息。
郭洲的妻子齐素是华山派掌门齐恒独女,鞑靼兵临城下之时,正是齐素与郭洲大婚之日,各路武林豪杰齐聚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