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舟在天牢待了七日,这期间没有一人来探她。自然,她这个皇帝亲自下令严查的重犯,是不允许探视的。
七日后,提审。
大堂之上,季云舟抬眸便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俞青阳静静坐在一侧,目光冰冷,却不曾朝她看上一眼。
主审是刑部的张大人。
季云舟还怔愣间,只觉膝弯处一痛,已经扑倒在地。
审讯过程很简单,就是说她投毒于桂花糕之中,谋害当朝皇后。
季云舟自然是不会认的。
那张大人皱眉看向一侧的俞青阳,却听他冷声道:“不肯招认,就用刑,怎么,张大人审了多少案子,莫非连这点经验也无?还要本侯教你!”
张大人擦了把额上的汗,连连应是。
两边已经有衙役拿了夹棍过来,季云舟满眼的不可置信,望着坐在上首的俞青阳。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啊……”季云舟低呼一声,这才发现手指已经被套进夹棍,钻心的疼痛不断袭来。
“张大人!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我没有做过,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认的!”季云舟死死咬着牙齿,不叫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俞青阳突然抬手,衙役立刻停止了行刑。
“季云舟,本侯劝你还是乖乖招了,以免皮肉之苦!”俞青阳一步步走向她,在她面前缓缓蹲下。
他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眸中似乎有异色一闪而过,季云舟还未看清楚,就被他狠狠掐出下巴。
“是不是你,在桂花糕中下毒,蓄意杀害先皇后。”
“不是,我没有做过。”季云舟用力咬牙,抬眸盯着俞青阳道:“我要见皇上。”
“皇上。”俞青阳忽然笑了,“皇上岂是你说见就见的。皇上如今,只想要结果,他并不想见你。”
他的话语中似乎隐含着什么意思,季云舟却一时间还未想明白。
“来人,给她画押。”
“我不要。我没有做过。俞青阳,你凭什么!”
“季云舟,还记得吗?我曾说过,终有一日,会让你,生不如死!”俞青阳目光阴沉,突然退开两步,道:“继续!”
身后不远处张大人眉梢微动,朝一旁的衙役点了点头。
季云舟终究是被疼痛折磨得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发寒,原来已经回到牢房,躺在一片稻草上。
她轻轻一动,手上背上,均是钻心地疼,冷汗不多时便湿透了衣服,牢房中的夜晚,寒气直侵入骨头。
她意识慢慢有些模糊了,隐约似听到开锁的声音。
片刻后,一双玄色的靴子慢慢停在她的面前。她眨了眨眼,依稀看清那靴子上的花纹,很是精致,很是好看。
靴子的主人慢慢蹲了下来。
他的手很轻很柔地拂过她额上的乱发,她能感觉到,他看了她很久,很久。
“季云舟。”他突然轻轻唤了她一声。
这声音很熟悉。低沉,磁性,带着些微的沙哑。
是俞青阳,他来看她了。
季云舟咬了舌尖,血腥味令她清醒了些许。
“为什么?”她的声音嘶哑低弱。
他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道:“别怪我。你会明白的。”
旁边又有轻微的脚步声。
季云舟努力张大眼睛,这才看到,是一个狱卒,他手上,还托着一碗汤药。
她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意识也瞬间清醒了许多。
“你要做什么?”
俞青阳没有回答她。
只是抬手接过那狱卒递上来的汤药。
“唔——”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将一整晚汤药灌入她的口中。
季云舟的挣扎很无力,只能被迫吞咽着。
“俞青阳,老子做鬼,也不会让你好过……”
俞青阳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他的胸膛很热,心跳有力却有些乱,身体也微微发颤。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究沉入了冰冷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