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傍晚,季云舟拿着韩襄子送来的帖子带着礼物,去了韩府的晚宴。
季云舟吩咐车夫将马车找地方停在一侧,带着蓝松,摇着手中的红绡玉骨扇出现在韩府正门口。
韩府门外早已停满了马车,管家正在门外迎客,一看季云舟来了,眉梢一跳,赶紧笑着迎了上来。
韩管家笑眯眯地拍着马屁,季云舟只微微冲他点了点头,对这人是没什么好感。
婢女领着她穿过回廊,来到厅中,此时厅中已坐了不少官员,有一些与季云舟相识的,见她来了,便凑上来又是一阵官场套话。
不多时,宁南歌也过来了,他似乎一早便知季云舟也会来,方踏入厅中目光便四顾搜寻,一眼锁定了左侧中间那袭青衫。
季云舟见宁南歌过来,倒也不惊讶,毕竟,这是人家亲舅舅嘛。
只是,宁南歌却放弃了他的位子,直接在季云舟的旁侧坐下了。
婢女们来回穿梭,早已将酒菜佳肴备置妥当
季云舟半眯着眸子执起面前的酒盏,轻笑道:“宁少君如今亦是大忙人了,等闲还不得见呢。”
宁南歌静静看着她,唇角微微弯起小小的弧度,“秋祭的日子将至,是以事务颇多。”
待到大家都坐定了,韩襄子才露面,但这场寿宴的主角,其父韩盈却并未露面。
韩襄子的解释是父亲就本不喜比较闹的场面,前几日又惹了风寒,见不得一点风,便又他来主持这场晚宴。
季云舟眸中划过一抹精光,心道这满堂宾客都为祝寿而来,接过寿星倒半面也不带露的。要么韩盈就真是病的不轻,要么,就是韩襄子在说谎,这场晚宴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
季云舟隐隐觉着还是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不过,若是如此,他借着寿宴的名头约这么官员过来是想搞什么?
她方才已经暗暗注意过了,今夜他邀请的都是支持韩氏这一派的官员,只除了,季云舟。
她真是有点不懂了,他请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季云舟想不通,便也先不去想。管他呢,反正有酒有肉,且先享受着呗。
歌舞欢悦中,季云舟放下酒盏叫了一侧婢女过来,准备去如厕。
旁侧的宁南歌眉心微皱,似有话想与季云舟说。
这时,韩襄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似乎是有些微酒醉,一把按住了宁南歌的肩膀,道:“南歌,今日,难得高兴,我再敬你一杯啊。”
宁南歌皱眉,两人紧紧对视,眼神各异。
季云舟若有所思地回眸,见韩襄子倒似真的醉了,竟缠着宁南歌非要喝酒。她收回目光,跟着那小婢女出了正厅。
转过回廊,那婢女却是带着她进了一处装饰精美的房间。
季云舟目光快速一扫,手中握着扇子,唇角微微勾起,笑得人畜无害:“姐姐,这是何意啊?”
那婢女却是小脸一红,低眉匆匆至内侧拿出了一个镶着珠玉的便壶,双手捧着便跪在她面前。
季云舟一下子瞪大眼,心想不是吧,这叫她怎么操作?
季云舟有些哭笑不得,弯腰扶起她道:“这位姐姐快请起。本官,不需如此。”
那小婢女面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眸带疑惑道:“季大人,您不是要如厕吗?”
“呃……我的意思是你就直接领我上茅厕就成。”
婢女道:“那怎可以,那是下人去的地方,季大人这样的身份怎能去那种地方呢?”
季云舟还欲再说,她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扑通跪下,道:“季大人是否嫌婢子侍候不周?”
季云舟嘴角微抽,心中暗道,这有时候,待遇太高了,还真是令人有些不知所措啊。
她这边正想着要不还是早点回府好了,门却突然被人推开,季云舟惊了一跳,回头却见是宁南歌,更是目瞪口呆。
妈呀,这都什么情况,上厕所的地儿,他这说进来就进来啊?都不带敲门的?
她正要出声教育他两句,他已经匆匆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腕,转身就走。
季云舟这下彻底被搞蒙了。转眸身后,那小婢女也是一脸的惊讶,还急急喊着“宁少君”。
宁南歌却不理会她,一路脚下生风,拉着季云舟一阵兜兜转转,停在一间厢房,推开门径直将她带了进去。
季云舟眸光一闪,也不急着发问,见他反身掩上了门后,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她抬眸与他对视,他的目光很是复杂,似乎还隐隐带着一丝欣喜。
他在她面前停下,两人距离很近,季云舟微仰了头,只是静静看着他,她看出他有什么话要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