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舟研究了一会儿星河图,没发现有别的什么内容,至于落胭说的那什么长生不死药的配方,她更是连根毛都没瞧见。
看来,得想办法找找落胭了。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夜幕降临,因今日是上元节,晚间还有灯会。
府中婢女们都聚在厨房,热闹地搓元宵,季云舟看着觉得挺好玩也加入进去,一群人弄好了元宵吃罢,便三三两两约起来出去逛灯会。
季明武派了人回来,说是今夜留在军中,回不来了,叫季云舟不必等他,该吃该玩,尽意尽情。
季云舟听完嘿嘿一笑,郡守老爹倒是了解她,只是怎的如今对她如此宽容了?这么说倒不是以前对她就不宽容,只是以往嘴上总还是要责她几句的。
等了会儿,见蓝松还没回来,料想他定是留在傅焱承那边了,便也不管他,吩咐下人们各自收拾了出去玩,自己也径直出门去了。
季云舟直接去了饮柳斋,飞雨一见是她直接将她迎到了二楼厢房。
两人叙了一会儿旧,季云舟才开口问她落胭的事。
飞雨一怔,才道:“公子不在啊,他已很久未回来了。”
季云舟看她不像是说谎,心中不由一阵失望,但也未再说什么,只是跟飞雨闲扯起来。
在梦川又待了三日后,距开印之期也近了,季云舟便启程回雍都。
这天晨起,季明武早就命人备好了马车,路上需要的不需要的,一应物件俱全。
季云舟出来的时候,一身淡青色锦衣,外罩月白色大氅,墨发高高束起,以一根忍冬纹白玉簪固定。
季明武一眼瞥见她头上的玉簪,眸光一滞,却很快掩饰过去。
对她一番嘱咐后,季明武又叮嘱蓝松,定要照顾好公子,有事随时来信。
他本来要给季云舟配上几个功夫不错的路上护卫,季云舟倒嫌人多麻烦,最终只留下一个功夫不错的又可以驾车,仍旧只带了蓝松坐上马车朝雍都出发。
季云舟到达雍都时,刚过了二月,道旁的绒草一片嫩色,杨柳亦是刚刚抽了新芽,远远望去,倒是满眼新意。
她并没有告诉俞成周她回来的时间,但那一身素衣清华,却仍出现在了城外长亭。
二月的风虽吹绿了草木,但仍是带着寒意。俞成周的唇色有些发白,显然是在这寒风中已站了许久。
季云舟心中一阵复杂,下了马车,行至他跟前,望着他淡淡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
俞成周目光温柔地凝着她:“我不知啊。”
季云舟眉梢一挑,“那你如何会在这里?”
“我只略算着,你大约这几日该会回来。”俞成周轻笑着,呵出淡淡的白气,一字一句缓缓道:“我这几日,便天天在此处等着。你看,这不就等到你了。”
季云舟的指尖微微发颤,用力握紧,心中稍定。
她唇角微勾,偏头笑道:“傻子,若是我不来呢?”
“心心念念,日日如此,你总会来的。”
季云舟敛了笑意,却转身利落跃上俞成周的马,将手一伸,向他道:“上来。这次换我带你。”
回到院中俞成周便回去了,他如今不能被父亲发现还在同季云舟有联系。
季云舟接下来却是一直在少府监中忙碌,对俞成周只是避而不见,纵是上朝时他对她频频回顾,她亦只作没看见。
这段时日,她一直在访查落胭的下落,却苦于毫无线索,俞青阳那些也是全无头绪。
眼看着就到了二月末,这日上朝时,终于有了青阳的消息。
原来是并州前方发回的军报,说是查到了安远将军的下落,有探子报回,说是看到了俞青阳,地点却是,在匈奴王的宴席上。据说是匈奴王大摆宴席,庆贺他新收入的大将。且有迹象表明,俞青阳接下来可能会接管主帅之职,反来攻打东雍。
朝中随即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在斥责,俞青阳战败之后竟是投降了匈奴。
季云舟自是不相信的,只是如今所有的线索指向俞青阳投降的事实,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为他辩解。
俞青阳投降了匈奴,且甘为匈奴将领,身为其父的俞东临自是首当其冲,难以推责。皇帝自看完军报,就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
散朝后,皇帝仍是不言不语起身离开,只是步子很是急促,应该是动怒了。
季云舟见大臣们三两堆地聚在一处,仍在讨论俞青阳投降匈奴一事,转头却未见俞东临与俞成周。
出了殿门,季云舟眸光一扫,却发现大殿玉阶下,笔直地跪着两个人,正是俞成周与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