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怎样?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俞青阳终于一声沉喝,拉下了她口中的布团。
“我,我腿抽筋了。”季云舟疼得眼泪都簌簌滚落下来,声音哽咽道。
“啊?”俞青阳怔了下,脸上的怒色一下子脱落,一手慌张地抚上她的小腿,“哪里,这里吗?”
“左,左腿……”
“哦,哦。”他赶紧握住她的左脚扳了一会儿,又一下一下轻轻地捏揉着。
季云舟缓解过来后,只觉一身尽是黏腻的汗水,但她身心俱疲,竟是无力再说一句话,只咕哝了一句“手法不错,不要停”,然后便睡过去了。
待她醒过来时,大帐中一片昏暗,却是空无一人。
她动了动酸麻无比的手臂,却发现手脚都被绑在床榻上,完全动弹不得。
季云舟皱眉,借着暗淡的光线扫视了一圈营帐内的摆设,确定是俞青阳的大帐没错。她差点以为自己还被那神秘人绑着呢。
不过,她现在的情况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俞青阳,你给老子滚进来!”
她气愤的一声怒吼,周遭却无人回应,只好似一潭死湖,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有。
可她明明是听到外边有声响的。又喊了一阵,见确实无人搭理她,只得无力地闭目休息。
就在她饿的奄奄一息,几乎要重新睡过去时,那个她在心中问候千万遍的人终于回来了。
俞青阳令人燃起灯火,这才坐到床榻边沿,见季云舟竟还在睡,他轻轻唤了两声,却没得到回应。
她呼吸均匀,睡得安然,青丝有些散乱,一缕调皮的墨发恰好粘在了唇侧。他视线随着那缕发丝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上,右手不由抬起轻轻抚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令他心中一悸,喉中干涩,微微倾身下去。
还未碰到那抹红润,却对上了她陡然睁开的双眼,俞青阳动作一顿,指尖登时有剧痛传来。
他皱眉惊呼道:“你做什么,快松口!”
原来是季云舟一口咬上了他流连在自己唇边的手指。
她是想要他放开自己,可口中咬着他的手指,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拿眼睛瞪着他,摇着头“嗯嗯”了几声。
他的手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嫣红的颜色瞬间将她的唇染上一丝魅惑的色彩。
俞青阳面容有些扭曲,咬牙道:“好,你不松口是吧!”
他说着左手一把掐上了她的脖颈,随即倾身压上了她的唇。
季云舟一怔,他趁势迅速抽出右手,也放缓了左手的力道,但唇上力量却丝毫未有减少。
“唔——”
季云舟呜咽着要说什么,却悉数被他吞入喉中。似乎是因为血腥的刺激,他竟如同疯了一般,狠狠在她口中攫取着属于她的味道。
季云舟手脚被缚挣扎不开,又感觉他的手滑到腰间竟摸向她的腰带,不由瞪大了眼睛,侧头躲开他急急喊道:“俞青阳,你疯了吗,我可是男子!”
此言一出,他的动作顿时僵住,缓缓抬眸望向她,眼神很是复杂。
然而不过片刻,他忽然抬手开始解她的衣服,动作粗鲁急切,仿佛急着证明什么似的。
“俞青阳,你忘了我们是盟友吗!你敢这样对我,我们之间就一刀两断!”季云舟声音嘶哑,眸光冷厉。
他停了动作,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两人正在僵持间,帐外响起程副将的声音:“将军,有八百里加急密信!”
俞青阳沉默了一会儿,一把拉过锦被蒙在她身上,起身走到一旁桌案,道:“呈进来。”
看了信之后,他的面色却是更加难看,回眸看向床榻,手中却不由握紧,密信被他捏成一团狠狠扔到了地上。
淡青色的笺纸上,隐约可见落款——俞成周。
三日后,雍都。
装饰华丽的房间里,一袭暗紫色锦袍的韩襄子斜靠在软榻上,面前还垂首跪着一个灰衫少年。
听完他的汇报后,韩襄子俊眉皱起,慢慢坐直了身子。
“蠢货!看来这个俞青阳,倒还真是有些能力,只可惜,怕没多少好日子了……”他说着摇了摇头,嘴角勾起浅浅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却给人一种诡秘难测的森寒。
“行了,你先下去吧。出去的时候当心点,莫要让南歌瞧你了。”
灰衫少年连声应着,起身缓缓退下。路过花园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稍稍绕了些路。
暮秋的天气已甚是寒凉,但韩府的花园中仍有许多珍奇花植,修整雅致。曲廊回旋,一路所见尽是碧树琼花。
视线穿过花丛,投向前方小亭,一抹苍青色身影静静立于其间,他微微躬身,似是正在作画。墨发被凉风拂动,遮挡了大半面容,令人看不真切。
灰衫少年却眸中闪过一抹亮色,微微侧身,将身形隐在花丛后。
宁梓潇闲步过来时,远远地正巧看到那身灰色影子。
她眉心立时蹙起,目光森寒,正要抬步过去,身后却有婢女碎步匆匆上前,在她耳畔低语了两句。她轻轻点头,转眸又扫了眼那灰色身影,还是回身离去,步调沉沉却比方才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