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衍哪能认不出来那是赵青宁,他这几日课业不怎么紧,便又回家了一趟,老爷子对此事还颇有微词来着,谁知道他今日上午去找赵青宁,却没有见着人,只听得那陈大武说她一晚上都没回来。
他心中冷笑着,只觉得赵青宁现在可真是长本事了,前前后后欠了自己三个人情债,却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在家中待着无趣,也不想听到老爷子再在自己耳边啰嗦,索性就回了书院,晚上找了梁文友来喝酒,哪里知道就看到了这么一出。
秦之衍只冲着梁文友嘲笑一声,他心里头正不痛快着,只当自己没有认出来赵青宁,便对梁文友道:“我可不认识那人,怎么?是你认识的?”
可梁文友又是什么人,跟秦之衍认识了这么多年,哪里能不熟悉他的神情,只冷笑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才忍不住问道:“你跟这赵青宁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反正我是不相信你会喜欢上她,可你也没对别的女人这样上过心的。”
秦之衍睨了他一眼,嘴中发出一声“嘁”,“我会喜欢上那种女人吗?梁文友,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啊,”但他依旧没有解释跟赵青宁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认真来说,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是自己半路上没有给她追贼,然后又暗地里给这人下绊子?这事现在回想起来,秦之衍自己都不忍心再看,更别说告诉别人了。他之后又想着,昨夜她没回去,难不成是住在项云墨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他更是气闷,真不知道项云墨那家伙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会些医术罢了,除此之外便是一无是处,看样子那晚他跟赵青宁说的话,都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思及此他又连给自己灌了三大杯酒。
等到梁文友反应过来的时候,向来是千杯不醉的秦之衍,竟然在今晚醉得一塌糊涂。
而赵青宁跟着项云墨身后去了雅间,门只要一关上,便将外面的嘈杂声音隔绝在外了。而她也未曾发觉,秦之衍此刻也在楼下大堂里坐着。
秦之衍原本是打算喝完酒之后,悄悄跟着赵青宁,看她如今是住在什么地方的,但是等到睁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躺在学舍中,外面鸟鸣山幽,还能听到那些刚入学的学子朗诵声音,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坐了起来。
想着今日杨夫子有事还没回书院,他松了一口气,随后学舍的门被打开,是梁文友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梁文友见他既然已经醒了,便将那醒酒汤给他递了过去,又在屋里随便坐下,说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可看见那位姓赵的了。”他口中所指姓赵的,不是别人,正是赵青宁的二哥,赵以宣。
秦之衍一口气将醒酒汤喝完,神情有些冷,他本不想听到跟赵青宁有关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他那样的,还能再回书院来?”
梁文友唉声叹气了一把,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像是没有骨头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书院里那几个老匹夫,最是爱做这种宽恕别人的事情,还真以为自己是佛祖了,就赵以宣那样子的,迟早会坏了书院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