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赵青宁都没和赵大成说过几句话,她记着中午那会儿,就连他也觉得是自己偷了二婶的钱,心中憋着气。可是现在这会儿,她鼻尖一酸,差点哭出来,这个家里,也就他还惦记着自己了。
她接过烙饼,放在待会要背的布袋子里,她抬袖擦了擦眼睛,柴刀也磨好了,低声回应道:“我知道了。”
但是出门之后,她还是没去河边的柳树林,径自走向后山方向。天边挂起一弯钩月,暮色渐垂,天空都是深蓝色的,偶尔能看见几缕袅袅炊烟,还有人家在烧着稻草,准备做田里的肥料,那火光似映在蓝色的幕布上一般。
村子里懒的人都会去柳树林砍柴火,那个地方离得近,但是靠近河边,柴火总是带着潮气,卖不了多少钱。对于赵青宁来说,柴火卖得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去后山那边继续弄些草药。
赵青宁一晚上都没回来,赵大成口中念了好些遍,倒将李氏念得有些气了,“没回来又怎么样,她又不是没在后山待过,明日一早肯定能没事回来,你急也没用。难怪人家都说,生女儿就是赔钱货,没一天是叫人省心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也是个女的。倒是今晚赵以宣人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害得她又担心着。
这一夜赵青宁在后山极其小心,并没有惊动狼群,等到黎明的时候,山间寒气渐起,;狼群也不再出没,她砍了些柴火,又采集了一些草药。
她又想到昨日下午,赵以宣缠着自己问是在哪里采药的事情,她多留个心眼,又采了一把杂草放在草药当中。不管那赵以宣有没有什么动作,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上街的人都起得极早,她手里的柴不一会儿便卖完了,与昨日一样,只卖了几个铜板。然后她就带着草药去了昨日的那家医馆。
有了昨日的事情,那掌柜的也再不管对这个丑陋无颜的女子不敬了,“赵姑娘,你今日总算是来了,我家公子等了您许久了。”
他家公子,不就是项云墨吗?赵青宁正好奇着,项云墨等自己做什么?刚想着的时候,那医馆后面的帘子就被人掀开,正是项云墨走了出来。
其实少东家很少会这么早来医馆的,昨日只是个巧,但今日竟是特意来等着赵青宁的。只见他穿着见月牙白的长衫,面容如玉,见到赵青宁的时候,更是会心一笑,说道:“我刚刚还在想着今日赵姑娘会不会来呢,没想到还真给我撞见了。”
赵青宁对他也咧嘴笑了笑,“项公子,只得继续打扰了,我这里……”她说话一顿,眼睛余光忽然扫到医馆门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上。
没想到真叫她猜中了,那个赵以宣果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想了想,低声对项云墨道:“今日又来打扰您了,只是烦请项公子帮我一个忙。”
昨日赵青宁在医馆中出手相救,项云墨就对她很有好感,这会儿能帮得上她的忙,自然是别无二话了。他点点头,“不知道赵姑娘是有什么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