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墨黑的夜里,用下肢做着自己特殊的行为语言,与爱情有关,与欲望有染,在一种朦胧的第四感中,淌着远古的河流,散发出一种疼痛的味道。
“流苏,让我怎么爱?”流连的心里隐约感觉到一种真切的痛楚,这种痛楚已经憋了将近一年,随着一年期房契的临近越来越强烈。
“流连,真爱不需要语言。”迷朦中,紫流苏微张着嘴,带着一种致命的渴望。
沙发床很宽,绿色的荷叶图案,素花的蕾丝边静静地垂悬着,像暗夜里悄然游荡的一张小船。流连的下肢充满了血腥的张力,隔着厚实的藏青色休闲裤,野蛮地匍匐在紫流苏的股骨上,如蛇一样蠕动着季节的敏感。
紫流苏喜欢在黑夜里闭着自己的眼睛,静心感受没有灯光的夜晚。借着街角斜射进来的余光,她能够清晰地看到流连的影子,在下肢的涨潮中,对她咆哮着一种艰难的迷恋与渴望。
他们的身子慢慢地绞合在一起,语言成为一种空洞的摆设,被丢弃在灵魂暂时看不到的地方。流连的身体很软,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爆发力,在一种相对斯文的假象中,流连笨拙得像一个孩子。
“流连,热。”紫流苏推开了流连发烫的身体。
“你一个星期两天时间在这里,还有五天在哪里?”流连翻了一个身,把紫流苏平放在沙发床上,轻轻地揭开了她的紫罗衫。
“和匡松在一起。”紫流苏一个惊颤,电流通遍了全身。
“你的前夫?”
“恩。”
“离婚了,怎么还在一起?”
“他现在离不开我。”
“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匡松离不开我。”
“奴!”
流连一句话,差点把紫流苏咽着,她翻了一个身,把流连压在了身子的底下。平躺在流连身体的上面,换了一个体位看男人,感觉着一种原始骚动的绵柔,紫流苏竟然领悟了一种熟悉的陌生。
在漆黑的夜里,流连已经成为一种幻象,代表着一个简单的符号,名字叫:男人!在这个男人身上,紫流苏体会着一种文字之外的丰富感性。
平时,在北面的屋子里,流连天天挂在网上写字,没完没了地给报纸、杂志写专栏文章,一筒挂面,两个荷包蛋就是他一天的食粮。在两间敞开的门洞里,他们往往一个在南屋,一个在北屋,行进着自己的写字人生。
他们很少有时间说话,很少在一起晒太阳,很少到楼下结伴逛超市,文字成为一种世纪的毒瘾,毒害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难以割舍。
在一种以写作为生的文字循环里,流连一直背对着紫流苏,他沉默到不会微笑,不会说话。在业已形成的文字习惯里,他只会在文字里呼吸。一旦走出文字,他必定不知道自己是谁。
在流连的背影中,紫流苏曾经有过无数次非分的幻想,每次走过客厅的走廊,看见北屋的流连在笔记本电脑上拼命敲击键盘的身影,紫流苏会瞬间萌发出一种理性的冲动,想一步冲上去,给他的肩膀添加一种致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