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诏安一身玄衣,身前绣有怒目金龙纹,双手负于身后,神色高高在上,若是仔细看的话还带着一丝温怒。
“鲁莽无知,不知天高地厚。”
沈恋初咬咬牙,左手被包扎了起来,脸上涂了药之后有一丝清凉之感,也慢慢开始消肿。只是这形象可算狼狈又邋遢。
“皇上,民女不明白,对于朋友难道不该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吗?何来的鲁莽无知?”
司徒诏安瞪了她一眼,说她蠢钝却又伶牙俐齿,说她聪慧,她浑身的伤哪怕是稍微动一下脑子也不止于此。
“两肋插刀?你可知道你对抗的是谁?”
司徒诏安平日里话不多,在沈恋初面前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将她整日叼在嘴边念叨她。
“你现在伤成这样,比杨清如好不到哪去,结果却是一样的。哼,愚蠢。”
沈恋初不服的呼出一口浊气,敲了敲晕沉沉的脑子。环顾四周,司徒诏安将她带到了养心殿。殿中一张宽大的床上,漫天的明黄色纹幔一倾而下。旁边鎏金双龙戏珠香炉中升起寥寥青烟。司徒诏安坐在一旁的案桌前手拿一张羊皮卷,英挺的鼻子,完美的侧脸,煞是好看。
等着灵台清明了,沈恋初猛的发现王御医和李一周早已退出了养心殿。此时偌大的殿中只有她与司徒诏安两人。
沈恋初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司徒诏安回过头看着她。
“你过来,写几个字看看。”
“咳咳,皇上,民女手受伤了。”沈恋初干笑着推脱,将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以表实在不是自己不愿意。
司徒诏安轻笑了一声,将羊皮卷放到桌上,回过头深邃的眼眸将她映在其中:“你伤的是左手吧?”
“可是……”
“无妨,朕帮你压着宣纸。”
不等沈恋初反驳,司徒诏安像是知道她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似的,直接打断了她。然后将宣纸往桌上一摆,眉眼中带着些许笑意的看着杵在原地一动未动的沈恋初。
“过来。”司徒诏安朝着她招了招手,修长的手指在纸上点了点。
沈恋初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朝着司徒诏安眨了眨,心不甘情不愿的往那边移了两步。
司徒诏安亲手将笔交到她手上,沈恋初捏了捏笔,想来今日是逃不过了。心中纠结一阵后,胡乱的写了一句诗。谁知站在身后的司徒诏安竟然笑出了声。当然是嘲笑之意。
“朕初听芙丞相说你的字难以入眼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比试才艺那天的字幸亏是另有人写,否则就你这字,就算有天大的才能也能事倍功半。”
沈恋初低着头闭着眼没眼看,特别是书案上还不止只有她一人的字,司徒诏安婉若游龙的字就放在旁边,对比一下就出来了。就是一个在天上九重天宫阙上,一个跌倒地底去了。
司徒诏安像是看到了稀奇玩意儿似的,躲过沈恋初想要夺过去的手,将写有沈恋初字的宣纸拿起来赏了又赏。
“皇上!”
司徒诏安眼中闪过一抹暗芒:“怎么?手不疼了?”
沈恋初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将手藏在身后,扭扭捏捏的道:“皇上,这有什么好看的?您还给民女吧。”
司徒诏安微微一笑,将宣纸叠起来递给了她。
“这字的确有违京都第一才女的称号,从明日起,你每日来养心殿练字,直到能对得起这个称号为止。”
说完沈恋初整个人就楞在了原地,灵台上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司徒诏安掩去嘴角的笑意重新拿起桌上的羊皮卷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