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恋初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将空碗递给商陆,道了声谢。
她看着窗外开始飘雪,只记得猎山的冬天是极冷的人,四周裹着厚厚的白雪,一夜之间银装树裹,煞是好看。只是当年的她只觉得冬天太冷,又没有猎物,难熬得很。
如今秋去冬来,帝京的雪不如猎山的大,此时刚好将道路覆盖。沈恋初身上披着厚厚的皮裘,屋子中烧着银丝炭火。这大冬天她额角还布这一层薄薄的汗。
她心中明白白蔹不可能这么巧合的在那条人迹罕至的道路,只是看他现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即便是沈恋初问了他也不愿理会。
但若是单刀直入,倒有一线可能。
沈恋初灵动的双眸动了动,脸上的笑意逐渐掩了去。
“我的面具是比帮我取的吧?”
见白蔹点了点头,她思来想去知道她是芙溪并且还知道她的易容术的人当时只有他一人。
自己醒来的时候见芙业承也没有提及易容术之事,所以就确定是他取了自己的面具。
“白兄从酒楼出来一直跟踪我至此,想必有什么事情想要告知。但仅仅是为了观察我是否真的值得所托那就罢了,一是我受伤了,二是我整日呆在书房中练习琴棋书画,实在没有你想要了解的东西。”
这些都是凭沈恋初自己猜的,她只是在通过柳空青的问题和白蔹的神情来猜测他心中所想。
商陆轻轻的看了沈恋初与白蔹一眼,不声不响的抱着自己的包袱走了出去。
“芙溪是不是白兄心中能所托之人,你还是自己心中掂量掂量。我也乏了,还请白兄先移步到妙禾居休息一下吧。”
白蔹抱着剑靠在墙角,许是在思虑沈恋初的这番话。俊美的脸上如平静的湖泊一般,毫无波澜。随后抬脚离开了。
沈恋初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白蔹离开的背影,她相信自己的话他定是听进去了。
沈恋初掀开被子看了看裹在自己腰上的绷带,厚厚的一层极为不舒服。当剑刃架在她脖子上时,她突然明白了自身的弱小。这也是她为何想与白蔹讲条件的原因。
她想找白蔹学剑,起码有个傍身之术。如今若是真的会一直留在深宫的话,沈恋初不得不为自己之后做打算。
妙禾居是府上一处专为客人辟出来的一个小院,环境清幽。只是此时应该来到这里的两人,却是不见踪影。
商陆轻轻抱着怀中的东西,神色中带着些不愿与人接近的清高。
自从出了沈恋初的房间,她便独自一人远远的跟在芙业承的身后来到他的书房。
“姑娘跟了一路了,若是有要事相商,进来便是。”
从商陆跟在他身后时她便知道了,为官多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商陆知道自己是丞相后也并无惧色,以她的气质与穿着来说,定是大户人家。还有就是她一直护在怀中的包袱,里面必定有文章。
商陆顿了顿,脸上的神色这才有了一丝变化。此事至此,她心中矛盾。若是走错了一步,那就是拿她商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在赌。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包袱,咬了咬牙,便大方的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她也不施礼,而是直直的站在芙业承面前。
芙业承微微有些不悦,皱眉道:“不知姑娘找老夫有何事?”
商陆默然不语,而是将包袱放在了一旁。
“丞相大人,小女子可否能问你几个问题。”
芙业承依靠在太师椅上,无声的打量了商陆一番,然后伸手示意:“但说无妨。”
商陆上前走了两步。
“大人以为私盐定为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