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章无声地翻了一个白眼，补充了一句：“刚刚有老师和我换课了。”
韩诺还想再留一留章章，章章已经起身了。
“不用送了，和你的朋友多呆一会儿吧。”章章笑的有些鸡贼。
韩诺拧着眉头，更加的不明白了。
等到章章走出饭店之后，韩诺忽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哥，加油奥，我感觉他对你有一丝。
韩诺低头苦笑一声。
—回去早点休息。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顾宁就是一个直男。
“北总……你现在回去吗？”顾宁压下心里的不爽，质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喜欢刚刚的那个女孩？”
韩诺侧头看了一眼顾宁，应了一声：“恩，我妈比较喜欢。”
他站了起来，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相亲不就是这样吗？父母喜欢，彼此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厌恶，在一起就是过日子的。”
内心里那一股隐隐的想法，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他完全不再去想当初的奢望。
曾经……
顾宁微微的拧着眉头：“也不能这么算，首先还是要有感觉的，不然的话，以后怎么相处？”
哪怕是结婚，还是要有感情的基础。
韩诺低头笑了笑：“有什么区别？和其他人过一辈子也是过，和熟悉的朋友过一辈子，不是更好吗？”
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走出这座小城市，何必去想那些没用的事情呢。
顾宁忽然怔住了，心底那一抹隐隐的悸动，忽然之间就消失了，看着韩诺舔了舔唇。
“可是，如果以后遇到喜欢的了呢？”顾宁小声地问。
但这句话，他感觉自己说的更像是试探。
韩诺笑了笑，和顾宁并肩向外走去：“不会的，不会遇到的。”
就算是遇到了，也只能压在心底，永远，永远的存放在某一个角落里。
夕阳下，韩诺看了一眼身旁的顾宁，他的身上披洒着金光，眉宇微微的蹙起，神色严肃而想认真。
“人生有无数种可能，你不能一棒子打死了。”
“你呢？”韩诺扯了扯唇角，“你不也是为了父母，所以才去相亲的？”
“不一样！”顾宁完全不赞同韩诺的这个观点，“我去相亲，完全是因为想要谈恋爱而已。”
韩诺盯着顾宁，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顾宁有些尴尬：“我没有谈过恋爱。”
韩诺像是看到了一个惊奇一样，微挑着眉梢问：“你一次的恋爱都没有谈过？”
“想笑就笑吧！”顾宁没好气地说，“难道一定要谈恋爱吗？”
“那你……”韩诺忽然目光在顾宁的身上上下扫视了一眼，唇角泛起一抹坏笑，“童贞应该还保留着？”
顾宁清咳了一声，感觉这个问题有些尴尬：“那个……做我们这一行的，没有哪个是百分百的干净的。”
他的余光撇了一眼韩诺在憋着笑，忽然不甘心地问：“你呢？谈过几次了？”
韩诺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缓缓道：“我如果说，我从来都没有谈过，你信吗？”
倒是很久之前有过一场恋爱，但是……
同志的下场从来都不会好。
尤其是喜欢了直男。
顾宁原本是想要笑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在看到韩诺脸上微滞的表情的时候，所有即将出口的话，竟然暂时性的堵在了喉咙里。
隐隐的，顾宁感觉到，韩诺有什么不能提及的过往。
“暗恋吗？”顾宁问了一句。
不知不觉之间，他们之间走到了韩诺学校的大门口，身后是被朝阳洒满了的教学楼。
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孩子，在校园里走来走去。
顾宁只是静静地看着韩诺，韩诺轻轻地笑了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还是漫不经心的笑容，亲切之中带着几分抗拒。
这一刻，顾宁终于能够确定他的心思。
他喜欢韩诺。
从误入了北总的直播间开始，他就已经被这个声音给吸引了。
可是……
“好，你也回去早点休息。”顾宁对韩诺说。
看着韩诺逐渐远去的背影，顾宁想问的那一句话始终都没有问出口。
你是不是……真的只想过平庸的一辈子呢？
他转身打算走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谈论的声音。
“就是那个老师？据说是性侵了学生？”
“不知道，学生家长说是有证据，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撤销了控告。”
“好像是听说，这个老师说，他亲口承认自己喜欢的是男人。”
“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
顾宁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飘的都是这四个字，一直到他昏昏沉沉的回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