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实确实是温暖暖理亏，他们站出来指责她，还能说是为了公平正义据理力争。
但问题是，他们现在本身就不占理。
温暖暖才是真正的NANA，他们手上这个，本来就是冒牌货！
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还敢跳出来跟官方叫板……
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冯导背后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回头，看到杨思宁还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蠢货，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们草莓台还会跟你这种人合作吧？你在参加我们电视台的节目期间，弄虚作假，欺骗观众和节目组，还造成了积极恶劣的社会影响，严重违反合约内容！我们现在就跟你解约，而且，按照合同，你必须赔付50万违约金！”
“你还是好好想想，到哪儿去弄这笔钱吧！”
杨思宁浑身一震，惊骇万分地抬起头来，“什……什么？你说什么？要我……要我赔钱？没错，我确实假冒了NANA，但是，你们节目组不都知道这一点吗？是你们告诉我可以这么做的，你们凭什么说我违约？”
冯导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冷笑出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这些话？我们节目组怎么可能同意你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所有观众都知道，我们《最强学霸之路》是最公正公平的比赛，绝对不允许任何选手作弊！你这些毫无根据的话，是对我们节目组的污蔑！”
杨思宁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冯导，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做梦也没想到，冯导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会冒充NANA大神，虽然是出于自己的虚荣心，但是，节目组难道没有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吗？
事实上，节目组才是这次“真假NANA”事件的最大受益人啊！
她站在风口浪尖，被这么多人喷，除了多赚了十万块出场费，也就只得到了知名度的提升而已。
但节目组从这次争议中获得的流量却是实打实的。
节目收视率比往年高了三倍都不止，广告费也水涨船高，早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现在冯导却装得像是最无辜的小白花一样，拼命撇清跟她的关系。
甚至还反咬一口，说她影响了节目组的声誉，要让她赔钱！
简直是无耻之尤啊！
杨思宁气得浑身发抖，一个没忍住，就朝冯导扑了过去，“该死的，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我……我要杀了你！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十分钟之前还优雅知性，在镜头前分享学习经验的名校高材生，现在却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地跟人打成一团，跟一个疯婆子没有两样。
杨思宁是真的决定豁出去了。
五十万……把她杀了她也拿不出来！
然而，这毕竟是草莓电视台，周围都是电视台的员工，怎么可能任她跟冯导拼命？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冲上来，硬是把杨思宁拉开了。
冯导也被整得很狼狈，脸上还有被杨思宁抓出来的伤痕。
他整理着衣服，脸色阴沉地大吼着：“快，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赶出去！以后不允许她再进入草莓电视台！杨思宁，最后警告你一次，一周之内把50万违约金打到电视台账户上，不然……就等着吃官司吧！”
听到这话，杨思宁眼前一黑，当场瘫软在地。
当初看到冯导对付温暖暖的时候，她还很高兴，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有冯导这种手段厉害的人带她，她大红大紫一定指日可待！
可她没想到的是，冯导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
一旦她失去了利用价值，他立即就变脸了，还想从她身上榨出最后一丝油水……
而她又要从哪里去弄这笔钱？
更糟糕的是，前段时间她被一夜成名的可能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想过事情败露的后果。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她假冒NANA大神被揭穿，属于极其严重的学术不端行为。
京大方面肯定也会对她做出处分。
严重的可能会直接要求她退学！
欠草莓电视台钱还是小事，如果连京大的学籍都保不住的话……
她这辈子都完了！
……
一阵混乱之后，杨思宁总算被赶了出去。
大楼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冯导无视了周围同事们看向他的诡异视线，扭头就走，一路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把办公室的门反锁起来，感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
今天本来是他最得意的一天，还以为能够通过这次直播，把杨思宁塑造成他手上的一棵摇钱树呢。
但结果却啪啪打脸。
杨思宁一点都不吸粉也就算了，温暖暖竟然还上了HHTV的采访节目。
有官媒为她撑腰，谁也不会再去质疑，她就是NANA大神本人！
这样一来，曾经为假NANA杨思宁发声的《最强学霸之路》节目，肯定不得不下架了，他今年的全部心血付诸东流。
然而，其他事情……可能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冯导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了一下形势，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假冒NANA大神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是要求杨思宁自己发微博宣传的。
节目组这边，最多也不过就是转发表示支持而已，从来没有主动说过杨思宁就是NANA。
所以，他完全可以把责任都甩到杨思宁一个人头上。
谁能知道节目组事先知不知情呢？
他们也能说自己被杨思宁骗了，是损失最大的受害者！
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丑闻，《最强学霸之路》这档节目肯定是做不下去了，但这档节目这两年收视率本来就跌得很厉害，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铤而走险，跟杨思宁合作，想炒个大新闻了。
所以，节目下架损失也没想象中大。
只要想办法避避风头，等过了最近这段时间，他还是可以做新的节目，争取东山再起……
冯导想着想着，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他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