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衣服有小一码吗?”
“有的,麻烦等一下。”
...
“那个裤子拿来给我试一下。”
“颜色好看。”
...
“真的不行,给您算一百八,这个质量很好,您看行吗?”
“包起来吧。“
“好的。”说话的女人穿着雪纱的短袖,下边是一条牛仔裤,乌黑靓丽的秀发被挽起,脸蛋小巧,皮肤白皙。
声如莺啼,宛转悠扬。
一看就属于很好说话脾气又很好的人。
于露把衣服装到袋子里,收了钱,快速拿着晾衣叉把高处的衣服取下来,递给一边的女顾客,指向里面,“那边是试衣间。”
“我去试试。”女顾客接了过来,走到里面。
“好的。”她又快速走到另一边,蹲下来给另一个女顾客找衣服,翻了一会,“这是最小码的,您试试看。”
这间二十几平米的小店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当季新款女装,新出的流行款好些都有。
小店坐落在喧闹的步行街头,装修以暖色系为主,门口的玻璃门边还放着一个模特,身上穿着最新火爆的单肩裙。
此时正是下午十二点,店里的顾客开始多了起来,她的身影穿梭在顾客中。
“这个衣服有点宽松,还有没有更小码?”
“我看看。”她走过去,快速拿起吊牌看,语气歉意,“这个是最小码了,您可以试试米色那款,那个还有个加小码。”
“可以。”
...
“这个衣服不错,挺合身,帮我包起来吧。”那个女顾客打开试衣间,“价格合适的话我穿着走,懒得换了。”
“这个衣服一百二给您,裤子一百五行吗?都是好面料。”于露走过去,开出价格。
“衣服一百,裤子一百。”那个人砍价砍得狠。
“进价都没这么便宜,真卖不了。”于露有些无奈,再次开口,“衣服一百一给您,裤子一百四,少不了了。”
这一来一回,肯定还不能定下,最后以她再让利五块钱作为结束。
上午几乎没什么人,只卖了一件上衣,而在中午,仅仅一个小时就卖掉了三件上衣和四条裤子。
这条街一直都挺热闹,还有人摆地摊卖水果和小零食,觉得租店铺不划算的人也会在街上摆摊卖衣服。
价格通常都会比店里便宜上一些,所以店铺的生意并不好做。
放眼望去,这一片的服装店,也就于露的店铺人多了些,也是因为价格有点便宜。
“小露,赶紧吃饭了。”一个妇女走进来,匆匆忙忙,“今天家里没煤气了,找不到人来换,所以耽搁了一会。”
“妈,不急,您先坐一会。”于露让她坐到柜台,自己在和顾客讲价。
自己开店卖衣服时间不自由,一年到头都要上班,而且,吃饭要么外卖要买得家人来送,好在婆婆好,每天都给她送饭。
这一次的顾客有些难沟通,便要砍价一半,她一脸为难没答应,对方火气冲冲转身离去。
店里没人了。
“她不想买就算了。”妇人又朝她招手,把餐盒打开,“赶紧先来吃饭,都过十二点了,饿坏了吧?”
饭菜的香味在店里蔓延。
“妈您吃了吗?”她问。
“今天吃了林婶给我糯米糕,她女儿拿回来的,所以不饿。这不是要换煤气吗?小洋回来换的,我做好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他们还在家呢。”说起儿子,季母斟酌了一下开口,试探,“你和小洋是不是吵架了?”
闻言,于露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随后否认,“没,妈你想多了。”
“你别瞒妈了,昨天晚上我和他爸都听到了。”说起这事,季母万分无奈。
于露沉默。
一大早来开店,自己取货分类,早餐也没吃多少,原本已经饥肠辘辘,对方提及这个话题,她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
季家有两层楼,两位老人家住在一楼,他们住在二楼,有点动静,肯定就知了。
于露低着头,小口吃着碗里的饭。
季母又放低了声音,“我们也不掺和你们的事情,但是妈知,多半是季洋又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了。”
“妈,我们不说这个了。”于露抬头,挤出一抹笑,又吃了一口饭,转移话题,“这个炒豆角挺好吃,很嫩。”
“好吃你就多吃点,冰箱里还有,妈今天晚上再炒一点送过来。”季母这么说。
“嗯。”
街头喧闹,店里气氛却有些尴尬。
季母看着她又出言,“小露啊,你和小洋这样也不是办法,结婚也快两年了,要不要生个孩子?妈还带得动,妈帮你们带,你要是不想卖衣服了,这个店铺我们就租出去。”
“家里也好久没人气了。”
她说的时候,小心翼翼观察着于露的神色,也有点底气不足,随后又岔开话题,“妈也就是提提意见,说到底也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
“只是爸妈还年轻,季洋也不小了...”
于露夹着豆角,放在嘴里的动作都慢了半拍,眼底思绪流转,闪过一丝难过和苦涩。
“还在吃饭呢?”两个女人先后走进来,其中一个笑着对她出言。
行为举止,一看就是熟客。
于露连忙走了过去,笑着,“今天来逛街?”
“对啊,带我这个朋友来买衣服,她老公说她穿来穿去都是穿这些衣服,打扮土气,你帮她搭配几套,让她变变风格。”那个女人回。
于露看向她旁边,那个女人高瘦,大约三十几岁的年纪,应该是生过小孩了。
眉毛都没修过,一看就是平时不打扮的人。
皮肤偏黄,但是胜在脸上没痘痘,很平常的一张脸,笑得时候还有点拘束。
“身材应该和我差不多,一样高,今天有一批新货回来了,我给你看看。”于露蹲下来去旁边的柜子拿,“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挂呢,都挺好看的。。”
“给她搭配两套,一会我再带她去纹个眉毛纹个唇,买几双高跟鞋穿穿,化个妆。”那个女人踏着高跟鞋在店里走动,“你说说,她一点到晚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忙里忙外,现在被说不如别人打扮好看。”
“我要让她老公知,这漂亮是要花钱的,这漂亮起来,哪怕是结婚了,外面的小伙子也都盯着呢,别以为嫁进去生孩子了,就觉得一辈子就待里面了。”
“是要打扮的,打扮自己心情也好。”于露笑,撕开包装纸拿给她看,还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个百褶裙很好看,棉布款式,下面是不规则的,你很瘦,穿起来好看。”
“可以配这个薄的长衫,这个天气都可以穿,都是很好的布料。”
“我...我去试试。”她明显没穿过这样的风格,看着有点淑女文静,总觉得应该更适合未婚少女。
“试衣间在那边。”于露走过去帮她把衣服放在里面。
那个女人走进去关了门。
于露翻着衣服,想给她再找一套,看向熟客,“她生两个孩子啦?看不出来,身材还是很好。”
“她瘦嘛。”熟客坐在沙发上,撩了一下卷发,“这个身材也好买衣服,你多给她搭配几套,替她老公省钱做什么?说不定小三花起来都不手软。”
“养两个孩子呢。”于露随口一应。
“人家想要情人又想要保姆,能怎么办?惯的毛病,现在离婚率那么高,谁缺了谁还嫁不去了?过不下去就离可多了。”熟客不以为然,
说实话,这语气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但是话说得也不无理。
话音刚落,那个女人打开门走出来,白色的雪纺蕾丝衫上衣,袖子网纱镂空,喇叭袖口设计,配上长款百褶裙,看起来又高又廋。
瞬间减龄几岁。
她是第一次穿这个风格,还有点不适应,很放不开,小步走过来,忐忑看向两人问,“怎么样?”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不习惯。
“好看的,很适合你,显肤色。”于露走过去,帮她整理了一下领子。
熟客毫不吝啬她的夸赞,“不错,你早就应该买这些来穿了,一天到晚穿的是什么?这个很好看。”
“真的吗?”她有些不确定,又看看镜子,转了转身,“真的好看?”
语气里带着不自信又带着期待。
从内心里也想改变自己。
“好看。”熟客再次确定,看向于露,“你再给她配一套看看,这个穿着不错。”
“那就再拿一套吧,麻烦了。”她也看向于露,明显也是满意的。
“好的。”
于露又给她配了一套牛油果绿雪纺衬衣配黑色金和阔腿裤,这一套就稳重一点,看起来也有气质。
她更很喜欢这一套,一直在看。
“这个布料穿着不热,不会起球。”于露笑着说,“你高瘦,很容易穿搭。”
“穿起来整个人都精神多了,整天穿一些十年前八年前的衣服,你老公当然看不下去。”熟客翘着脚,慢悠悠又,“打扮起来可不差。”
“就这两套吧,帮我装起来。”她有些满意,加上是朋友带来,也没还价。
“那要穿着走吗?我帮你把换下来的那套装起来。”于露询问。
“也行。”她点头。
季母已经走到换衣间,把衣服都拿出来,于露扯过袋子,帮她装在里面,轻声,“都是熟客,我就不乱开价了,你身上的上衣要两百七,我收你两百五,裤子便宜一点,一百三十五,这一套比那套便宜,上衣收你九十,裤子一百三。”
“这个上衣都有点偏贵,拿货就挺贵的,您看看要不要?”
那个女人平时也没舍得一下子买这个多衣服,扭头看向朋友,对方点了点头。
她放下心,“一共是多少?”
于露拿过一边的计算机,当着她的面开始算,“两百五加一百二十五加一百...六百零五,给六百就可以了。”
爽快结了账,两人要往外走,熟客看向季母,“这是你婆婆吧?还来给你送饭,不错嘛。”
“我也离不开,没办法,只能辛苦我妈。”店里这时候也没人,于露送她们出门口。
季母被夸得不好意思,想到季洋两口子的生活状态,加上刚刚听到的话,心底更是有点急。
于露走回来,她催着她,“一点要到了,快点来吃点饭,饿久了胃难受。”
“嗯嗯。”于露走过来,快速吃完,从柜台下面把一个袋子提出来,“妈,您也没吃饭,回去吃点吧,我给您和爸买点了奶粉,您记得吃。”
说着,又有客人进来了,她放在季母手里,又叮嘱了几句,转身去招呼客人。
季母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也不敢打扰她,提着奶粉和饭盒就回去。
出门的时候,眼底愁就是了。
下午和晚上最忙,傍晚的时候季母也会送饭过来,反正也帮不上忙,多半不会久留,放下饭就回去了。
她还要回去继续煮饭,收拾家里,季父近两年身体不好,上次上厕所就摔骨折了,养了好久,都不敢离开太久。
于露匆匆吃完饭,要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后。
过后人就少了,街上除了卖小吃的,其余都没什么人。
收拾收拾,关门差不多得十点三十分。
季家离这里不远,差不多是往里走三条街,一栋小二层楼,一层楼面积也才六十平。
但是一家人住足够了。
楼下的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是她眼熟的,季洋这时候早就回来了。
还没掏出钥匙打开门,季母已经走出来,她披着一件外套,“门没关,妈煮了点饺子,吃一点再睡。”
“谢谢妈。”于露浅笑,转身关门,上了锁。
季母已经替她盛好,放在桌子上,“妈先去睡了,你也要早点睡。”
于露点头,坐在下面吃了碗饺子,而后擦了桌子洗了碗,这才上楼。m.166xs.cc
二楼有两个房间,一大一小。
大的房间是他们的卧室,小的房间是空的,是一间儿童房,但是现在闲置。
她走了进去,季洋靠在床头,正在刷着手机,见她回来头也没抬一下。
继续看着他的手机,仿佛就没看到这个人。
无论她是十点回来也好,十一点回来也好,十二点或者彻夜不归都好。
他都不会询问,爱做什么做什么,爱怎么做怎么做。
于露好似也已经习惯,拿起衣服就去浴室。
累了一天,想洗澡放松一下了。
楼下。
季母翻来翻去睡不着,推了推季父,“老季,醒醒。”
“什么事?”季父也没睡,睁开眼看她。
“你说,小露和小洋最近都在闹,两人谁都不搭理谁了,我都担心是不是要离婚了?”她说着眉头都皱了起来,“最近总觉得心里没底。”
“他们要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季父沉着声,“你那个儿子,谁能说?”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季母拉着脸,“小露也挺好的,怎么就合不到一块去呢?结婚这么久,不知是不是不想生,还是怎么了。”
季洋今年二十九岁,也不是说他们要逼着生,是不知两个人怎么回事。
她说完又想到一些事情,有些害怕,“不会是想离婚,所以才没怀吧?”
也难怪她这么想,两人哪有夫妻的样子?
尤其是季洋,冷漠得很,在他们面前也从来不说于露,好的坏的都不会说,哪里是对一个妻子的态度?
“我怎么知?你赶紧睡吧,不要想了,要离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季父俨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讨论起来头疼。
“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干去想?这样可怎么办?我也不想他们离婚。”
她一想这事就睡不着,晚上也喘不上气,也一直拼命对于露好一点,就是想补偿一下。
与此同时。
于露已经洗澡出来,她吹干头发上床,爬到里面去,季洋就睡在外面。
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也没动过。
无意瞥了他手机一眼,也是在看各种帖子,或者小说。
两人在一个房间内,有时候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他已经自动把她屏蔽。
一开始她还说话,可是对方爱理不理,慢慢她也累了。
拿过一边手机,盖着被子睡下来,离得也不近,他在被子里躺久了,体温就传过来,有点暖。
“嗡。”季洋的手机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开口,“隔壁他们都涨租金了,涨五百,所以我给你转了四千五。”
季洋看着手机,提示他到账四千五,手指一点,打开页面,话语淡淡,“四千就行了,不用涨。”
说的同时,给她转了五百回去。
“他们都涨了,要涨的。”于露坚持。
她卖衣服的铺面是季家的,除此之外,季家在市区还有一个一百二十米的铺面,收租一万一一个月。
都是季父早年赚了点钱买下来的。
这也就是季洋为什么拿着两千八的工资却能开四十万雷克萨斯的原因。
房子在市区,是早年买地建的二层楼,虽然季父身体不好,但两老还能相互照顾。
婚后这个铺面就给她做生意了,两老没让她给钱,可是她过意不去,每个月都把租金给季洋。
“随你吧。”他也没再说什么,一如既往没与她多说。
于露躺下来,见他还在看手机,忍不住,“很晚了,你要不要睡了?”
“明天周六,我不上班。”他回。
他工作很清闲,周末双休。
于露被堵得无话,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那我先睡了。”
“嗯。”
他随口应,眼神都没给她一样。
于露闭着眼,实际上脑海里一片乱,不知这样的婚姻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老两口只知她和季洋关系不好。
双方父母希望他们生个小孩,感情能好一点。
实际上,没人知她的苦。
结婚快两年,也就是新婚晚上季洋耐着性子碰了一下她,磨了半天没成功,他直接就睡了。
从那以后,碰都没碰她一下。
无、性、婚姻哪来的孩子?
若是让旁人知,势必会说他有问题,要去检查一下,可她知,季洋没有问题,单纯对她没兴趣,或者说,懒得碰她。
她做什么他都没搭理,甚至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人,都可能获得他几个眼神,但是她不能。
季洋见她闭眼,刷着手机的手停下来。
这一次的许愿人是原主,他穿过来的时间点其实有点偏晚了,此时离于露提出离婚只剩最后一个月。
两年的婚内冷暴力几乎磨掉了她对他的感情,现在他做什么都很难让于露这颗已经寒了的心再燃烧起来。
这场婚姻始于双方父母的撮合,他长得不错,看起来脾气很好,说话也温和,于露对他是恨喜欢的。
她嫁给他的时候也不过大学刚毕业,满腔热血,那时候看他眼底都有光。至于他,觉得娶谁都好,不过不咸不淡约了她几次,就让这个未曾恋爱的姑娘飞蛾扑火嫁给他。
婚后他对她是极其不上心,做什么都与他无关,去哪也无所谓。
于露脸蛋和身材都不错,但是他却宁愿自己解决需求都不会碰她。
就是懒得理。
说到底,打心眼里他是觉得这是老两口选的儿媳妇,那就和老两口相处好了,他喜不喜欢不重要。
再说得深远点,他的前女友,季母反对而分手,所以对一切都觉得无所谓。
不过,最近他有点“想通”了,实际上是年近三十,看到朋友同学都生了孩子,也应该生一个。
正准备和于露发生关系,她却提出离婚。
这对他打击巨大,一时半会都没想明白,她已经关了店,去别处租铺面继续开,他还低下头出找过她,可是人家心意已决。
实际上,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非常不容易,两人在一起两年都没吵架,性子还算合适。
用于露后来的话说,心死了,之后他对她再好,哪怕做得很多,她心底也会毫无波澜。
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个愿望是原主许的。
他对她肯定也是有感情,毕竟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恋爱,只是会经常想起她,想起那个一开始认识的活泼女孩,能言善辩像个小麻雀一样的小姑娘。
她后来再嫁,嫁给了一个同样是二婚的男人,对方带了一个女儿,也很喜欢她,两人又一起生了一儿一女,她重新开的那个店,生意也不怎么样,生活过得平平淡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到底是当了后妈,他曾经去找过她,于露告诉他,“挺好的,也祝你幸福。”
有车房当门面,他可以很容易找到对象,却再也找不到和她一般的人。
时空系统机里,原主恳求他,“我做错很多事情,不够疼她,可不可以重来?我们不离婚,好好在一起,生个小孩,一家人一起幸福的生活。”
“我可以很爱她,也可以很疼她,我都可以做到。”
...
情感传输完成,他所做的事情,产生的情感,原主也会感同身受,灵魂里的遗憾也会随之消失。
他看向于露,对她的情感自然已经有了喜欢,哪怕之前,他也不讨厌她。
这两年,她做得无可挑剔。
关心孝敬他父母,努力工作,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而且不矫情也不会和他争吵。
最严重也不过是昨天那样争执几句,两人就都没说话了。
夜深。
季洋把灯一关,闭眼睡觉。
他的声音慢慢均匀,于露闭着眼转身,慢慢睁开眼,眼底睡意全无。
这即将又是一个漫漫长夜。
回顾这两年,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变成了心事重重,生活越来越累的已婚妇女。
没怎么恋爱过,也不知婚姻是什么样子的,妈妈跟她说要包容,要理解,结婚就是磕磕绊绊,大家都一样。
如果一直是这样,她就不准备继续下去了,可能她不适合结婚,外人看来挺好的,季洋虽然工资不高,可是在四线城市有这样的家底就可以了,生活也有保障。
很多人说,吃喝不愁,这样的婚姻就很好了。
她以前太爱他,就像得到了漂亮玩具的小孩,总是满腔热血对他好,可是慢慢没那么喜欢了。
想离婚了,以后不嫁也行,她能养活自己。
迷迷糊糊想了很多,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翌日。
天慢慢亮了。
今天不用去拿货,太早也没人在步行街逛,昨晚又很晚睡,于露睡到九点才醒。
她睁开眼的时候季洋正好起床,洗脸刷牙就下去了。
刚走下去没多久,季母的声音传来,“小露醒了吗?叫她一起下来吃早餐。”
季洋没应,上楼的声音已经响起,紧接着,门开了,语气平淡,“下来吃早餐。”
“你们先吃。”于露正准备刷牙,这般出口。
“就差你了,一起吃。”他说。
于露把牙刷放在嘴里,点着头,“我马上来。”
门重新被关住,他下去了。
她不好意思让他们等,加快了动作。
下楼的时候,季母已经把豆浆端出来,催促了一下季洋,“去把煎饼拿出来,再拿几双筷子。”
“嗯。”季洋起身,端出来煎饼,又拿了几双筷子。
于露正好坐下,他把筷子要放在桌上,季母提醒,“把筷子给小露。”
季洋看了她一眼,好像才发现她没有似的,伸手递给她,“给。”
“谢谢。”于露接过来。
餐桌上,季洋也不会主动和她讲话,只有两老会调解气氛,季母出声,“冰箱里的豆角还有一些,我中午就全炒了,小露还想吃什么?”
“妈,你看着办就好,我都可以。”于露笑着回。
季母手脚麻利,也是闲不住,以前季家在村里,她什么活都干,后来季父出来包了点工程做,赚了点钱,一家人才从村里搬出来,买了两个铺面。
其实也没什么钱,但是生活也还过得去。
“好,那就再煮个红烧肉,你最近都瘦了。”季母笑着说。
“谢谢妈。”于露对她一直都很感激,两人相处也没什么矛盾,其实季家人也挺好的。
都说不是一家人进不了不家门,可能真的是她不适合进季家的门。
一家人吃好早餐。
于露要帮忙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季母阻止住她,“赶紧上去换衣服吧,要去店里了,妈一会给你送饭去。”
“去吧去吧。”她继续说。
于露没法,只能上楼。
等她上去后,季母看向儿子,低着声,“你不是要去办事?顺把小露送去店里吧?”
“不顺路。”季洋说。
“你不能故意顺顺路?你要气死我?我都不知你怎么想的,小露半夜十一点才回来,还是走路回来,那么晚街上还有什么人?你一点都不担心。”
“到底还能不能过下去?你是真想离婚?”
季母气得不行,不知怎么说这个儿子才好,就没人把婚姻过得这个样子。
“知了。”季洋拿着车钥匙走出去,站门口等于露。
其实他一直都没想过和于露离婚,到底是小城市,离婚还是比较忌讳,她性子也挺好,就这么过吧,等几年后生个孩子。
于露换了衣服都走下来。
她是卖衣服的,穿搭自然有品位,加上身材不差,好些人还以为是未婚,走在街上还有小伙子要联系方式。
“妈。”她走到厨房,把一叠钱放在季母口袋里,“这个月的生活费忘记给您。”
“我不要你的钱。”季母着急要还给她,于露坚持,“是我和季洋的心意。”
“我先去店里了。”
她笑着转身走出去。
季母正在洗碗,看着那些钱心底很急,他们说不让于露给租金,转眼她就给了季洋,每个月的三千块生活费肯定也是她自己给的。
她就想他们小两口能好好的,赚点钱也一起存着点,儿子工资又不高,要是生孩子了花钱地方多了去。
于露赚钱也不容易,早出外归,都没休息,最近两人气氛越来越变了,儿媳妇话都变得很少,加上昨天听到的话,她总觉得心底不踏实。
她也是女人,两人也没孩子,感情又不好,说离,可就真的离了。
“小露啊。”季母连忙跑出去,小露正走到门口,她说,“季洋顺路,让他送你去。”
这年头,婆媳关系也紧张,住在一起吵得不可开交的数不胜数,娶到脾气好又孝顺的媳妇不容易。
离婚了可怎么办?
“就一段路。”于露婉拒。
“顺路一起去。”季母坚持,看向季洋,“一起去啊,反正顺路。”
“走吧。”季洋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于露也不好意思再拒绝,点了点头,“那妈,我们先走了。”
“嗯。”季母点头,手上还拿着抹布,看着车走远,心底的担忧还是没缓下来。
这事真让人糟心。
车上。
于露看着前面,车上还开着舒缓的音乐。
她老公的车,这个副驾驶座她都没坐过几次,回娘家或者有急事的时候会坐一坐吧。
坐他车不说话也尴尬,于露主动挑起话题,“你要去哪办事?”
他上班的地方,是那种听起来好像特别高大尚,又特别稳定,但是四线城市工资并不高,除去五险一金,到手工资不够他花。
不过他不抽烟不喝酒也不乱玩,还是勉强够。
“去买车险。”他说。
“车险到期了?”于露诧异了一下。
“上次到期是去年四月份,现在四月份了。”他点了点头,方向盘转着,打了弯。
她低着头,有些恍惚,“都这么久了?”
“什么?”季洋挑眉,似乎不理解她的意思。
“前年你去交车险,我们还顺便去领了个结婚证,你可能都忘了。”她挤出一抹笑。
都两年了。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现在又突然感觉,好像没过多久。
季洋微怔,侧头看了一下她,快速又把视线收回来,“那时候车刚买。”
“嗯。”她点头,没再说话。
车内气氛非常奇怪。
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感觉到明显不对劲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是感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正在变化着,往你不知的方向。
看向于露的时候,她也在沉默看着前面的路。
很不安的感觉。
“前面就到了,你不用开车进去,里面人多难开出来,我在这里下车走进去就好。”她开口说着。
步行街还没被整顿,到处都是摆摊的小贩。
“没事。”
“真的不用,在这里就可以了,开去里面也麻烦,谢谢。”于露说着已经拿起包,准备解开安全带。
季洋只能停下来。
她打开车门下车,“谢谢,我先走了。”
“嗯。”
在他的视线里,她往前走,脚步没顿,头也没回。
后面一声喇叭响,他开车往前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有小可爱说让季洋去非洲当酋长....
你们....太可怕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