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着胭脂色衣裳的女子,扶着奴才的手进来了。
且她一进来,身边的奴才解的解披风,擦的擦凳子,好一阵手忙脚乱。
女子先是不屑地扫了众人一眼,而后扭着腰朝上首的温贵妃行礼:“贵妃娘娘金安。”
销魂荡魄的柔语,柔媚的容貌和曼妙的身材,从五官到肌底,连带着头发丝儿都透着风情。
一双水汪汪的凤眸,眉梢眼角,皆是柔媚。
十指涂着朱红丹蔻,举手投足,风情万种。
整个人就像花开结果,熟透了,不光好看,还好吃。
就这开场霸气测漏,以及风骚的走位,在众人眼里分明就是一只得了道的妖艳狐媚子!
光是从门口走到殿中央,就阵阵香风扑鼻。
氤氲不散的女人香,正从她身上燕发出来。
柔妃面上的妆容与她的风格相称,柔媚性-感,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老娘后宫第一的婊气。
“本宫以为你今儿不来了,既然来了,那就赐座。”温贵妃处事圆通长袖善舞。
即便柔妃这个时候才来,她也并未刁难。
不过,倾颜总觉得温贵妃笑得不真切,是皮笑肉不笑的典范。
柔妃妩媚一笑,在下首最前一个位置落座,“按理说,妹妹今日该早早来给贵妃姐姐请安的,可计划总归是赶不上变化的。昨夜我本是早早地歇了,谁知深夜忽得皇上召幸,我这身体甚是乏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本来皇上心疼我,免了我的晨省,可我素来是个懂规矩的,还是强撑着身子来了,只是到底是来晚了,希望姐姐能够见谅。”
这话说的,可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也够拉仇恨的。
侍寝乏累到差点起不来,这得多受宠爱啊?
气得好几个妃嫔在心里暗暗翻白眼。
温贵妃温温和和地道:“皇上免了你的晨省,你还能来,也算是有心了。”
柔妃挑眉一笑,视线则扫了殿内众妃嫔一眼。
最后将目光落在倾颜身上,一脸讶异地道:“呀,这不是江才人么?”
由于柔妃坐在最靠前的位置,倾颜坐在最末端。
柔妃转头一看,给人一种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感觉。
倾颜起身,朝柔妃行礼笑了笑,就又坐下了。
本来柔妃没来前,众人都挤兑倾颜这个解了禁的才人。
可柔妃一来,众人哪里还有功夫挤兑倾颜这个小才人。
全都集中火力,对准了柔妃。
谁让柔妃本人高调,家室背景也高调,她的父亲乃内阁辅臣。
内阁在北临国相当于皇帝咨政机构,是皇帝特别信任的大臣。
且目前包括柔妃父亲,一共就三个。
内阁大臣奉旨外出办事,也相当于皇帝的谋士,地位赫然,亦可压制六部。
尤其是柔妃的父亲,曾经在皇帝还是皇子时,就一直辅佐皇帝,可谓大功臣。
在众人与柔妃唇枪舌战时,倾颜也落得个清闲。
她只是静静听着,看着,不做任何参与。
一时间,心中竟是为这些女人感到悲哀。
她们看似光鲜亮丽,享受着荣华富贵,可过多的脂粉模糊了她们的双眼。
后宫狭隘的圈子拘住了她们的思想。
她们的嗅觉在男人们的甜言蜜语中变得迟钝。
她们的步伐易在权势和宠爱中变得扑朔迷离......
她们一辈子只一个男人,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她们没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帝王的宠爱便是她们一辈子的事业。
好似这一辈子,除了那个男人的宠爱,便没有别事业了。
她们踏进皇宫的那一刻起,便只能在这后宫慢慢燃尽青春年华,到死都不能出去。
那么,她们便只有拼命争宠。
否则,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甭管争宠还是耍心机,只要不涉及到那些恶毒的手段,其实谁都没有错。
要怪只能怪她们生错了时代。
这个时代本就是男尊女卑,一夫一妻多妾制度。
而她们,通通都是这个时代的缩影......
想到这,倾颜自嘲地笑笑,她又有什么好为她们感到悲哀的呢。
如今,她又何尝不是她们当中的一员。
大约一炷香后,温贵妃遣散了妃嫔们,“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去淑贵妃那瞧瞧吧。”
妃嫔们起身应“是”,就按照位份先后离开温华殿,转而去了淑贵妃的淑云殿。
倾颜一想到淑贵妃是现今后宫最受圣宠的,而原主差点害得淑贵妃小产,她就感到头疼。
这个淑贵妃,想来要比温贵妃难缠。
不一会儿,一群到了淑贵妃那落座。
淑贵妃早就坐在堂间上首了。
众妃嫔:“淑贵妃金安。”
淑贵妃面上带着淡淡疏离的浅笑,视线在一众妃嫔面上扫过。
当她看到站在最后面的倾颜时,眼神有过一瞬的停顿。
但很快,她就又恢复了正常,叫了“起”,赐了座。
倾颜在末端坐下后,察觉到有道锐利的目光。
抬头一看,就见淑贵妃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