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回忆,还是单纯的在提醒金予记起这段往事?
“你还记得吗?”
苏唐没来得及细想,摇头说没印象。就算是金予正主,她应该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吧。苏唐是饿坏了,她没有想清楚,在金予心中许知勤到底是什么地位。她现在心思完全被这肥肠米线给吸引了,即使是清淡的也特好吃,没一会就吃完了米线只剩汤。如果不是许知勤及时把汤撤走,给她换了杯清水,估计这汤也能被苏唐解决掉。
吃完了夜宵,苏唐的睡意彻底没了。她看着还不打算走的许知勤,问道,“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嗯,我守着你。”
苏唐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我不喜欢这个小孩,不想要这个小孩。”
苏唐这个问题好像一根刺,刺得许知勤心有点疼。
“为什么不想要?”
“可能因为我是,小三?无名无份的,”苏唐笑着摇摇头,手不自觉得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一片平坦,但是他们都知道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我不希望将来金予的孩子被人揪着耳朵骂私生子。”
许知勤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不会。”
“那你先跟林陌北解除婚约。”
如果金予知道自己怀孕了,会这么跟许知勤谈条件吗?
苏唐以为会像小说里那样,许知勤会觉得金予这是在拿小孩上位,拿肚子里的亲骨肉威胁他。可是并没有,也许是许知勤没看过那些小说。他很仔细的在考虑苏唐的建议。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她?”苏唐继续问道。这些金予没问的,她要问,帮金予问个清楚。
许知勤沉默了,他无声的看着苏唐,直视着她的眼睛。苏唐也不怯,与他对视。
“你不是金予。”
许知勤半天冒出一句话,这句话还不是最让苏唐错愕的,因为他又说了句,“就像许黎不是许黎一样。”
他这句话的含金量太大了。
许黎不是许黎。
许黎为什么不是许黎?
难道他知道执行者的事情?
他怎么知道?
苏唐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莫非许知勤知道有执行者穿越者这种事,但他对这件事一知半解,所以现在也只是说个开头诈一下她?
想到有这个可能,苏唐稳了下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知勤走到门边上,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就好像是在确定外面有没有人一样。然后他走到床边,从上至下俯视着苏唐,面无表情的说道:“金予出生那年我四岁,你知道她刚出世的时候,除了护士谁是第一个抱她的人吗?
“是我。她小时候很爱哭,但是一听到电视里的钢琴声就止住了哭声,而且她只有在听钢琴曲的时候才能睡得着。因此我特意去学了钢琴,每学会一首曲子,我都会跑到他们家坐在小床前吹给她听。我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懂,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好像很开心。
“金予十岁生日时许了个愿,说要与知勤哥哥永远在一起。那年我十四岁,我记住了她的愿望。她十九岁的时候说要去邻国做交换生,我陪她去了。就在我出国这两个星期的时间里,许氏集团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回来时,许氏已经易了主,掌管他的人不再是我父亲,而是那个一直存在于传说中的许家私生子许黎。他不知通过什么手断与当时许氏集团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林氏集团合作,拿下了许氏董事的位置。在那之后,我父亲也莫名的发生意外去世了。突然间,以往人上人的许知勤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但是金予没有放弃一无所有的许知勤,金家也没有放弃这个落魄的贵少爷。在他们的帮助下,许知勤似乎有东山再起的态势。但是许黎眼里哪容得下沙子,一场车祸直接解决了许知勤,金予,还有金予肚子里的孩子。解决了他的后患。
那个时候许知勤刚知道金予怀了孕,开心的带她去做检查,没想到却……”
许知勤没有说下去,他背对着苏唐,深深吸了口气。再转回来,脸上没有任何痕迹,如果不是最后语气太过哽咽,苏唐不相信他这是流泪了。
许知勤哭了这件事太过诡异,但是他这个故事更诡异,跟金予脑子里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我知道你不是金予。”许知勤道,“因为我也不是许知勤。”
?
苏唐被绕进去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是重生回来后的许知勤。”
wokao……
苏唐感觉自己现在有点晕。
但这确实是正解,这个回答解答了苏唐心里80%的疑惑,所以那个林陌北?
许知勤仿佛知道苏唐想问什么,说:“林陌北是林泰在外的私生女,也是他唯一的女儿。她最宝贝的女儿。”
“你想通过林陌北让林泰得到惩罚?”
“我想让林泰尝尝失去至亲是什么感觉,失去自己亲生女儿是什么感觉,不仅如此。”许知勤的眼睛此时变得异常狠戾,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要让林氏在我眼皮底下彻底消失。”
现在的许知勤有些恐惧,是真的会让人觉得下一秒他可能就会拿着刀去砍人的那种恐怖。苏唐强压心中的不适,问道,“那许黎呢?”
“你指的是这个许黎,还是国外还没来得及回来的许黎?”
苏唐看着他,看这架势,他确实是什么都知道了。或许他知道这个许黎是谁吗?
没等苏唐问,许知勤便自己说:“国外还没来得及回来的许黎不是我杀的,可能这一世我重生回来,动了他的气运。所以他这辈子运气不太好,大晚上在A国游荡,被恐怖分子给一枪毙了。”
许知勤像是说一个故事一样,那么轻描淡写,但他说得是事实。
只不过苏唐此刻鲁豫上身。
是吗?我不信。
苏唐还想说话呢,又被许知勤抢了先。
“我知道你不信。”
苏唐瞪大了眼睛。
“我什么都没说。”
许知勤笑了笑,“但是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不管你怎么想,我手上没有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