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念叨着,“还是怪那林思其,要不是她,我的儿子又怎么可能瘸了腿呢?要是不缺腿,又怎么可能说一个乡下地方穷人家的女儿呢?”
她这话说得小声,本来以为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可是于是就在她边上,耳朵尖,听见她在说什么,拿起手上的棍子就照着她的腿上给了一下。
“你这是找不到话说了是吧?咱们家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你管那些做什么,以前的事你还提它做什么,你怕天扬心里想太明白了是吧?非得勾起他的伤心事?”
顾天扬已经娶亲,他的妻子姓刘,名叫春花,这会儿在灶屋里干活儿呢,云氏虽然也觉得她家里穷,可好在这孩子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在地里干活儿还能顶上一个男人呢,做饭也还不错,各方面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杨氏这会儿这么说,要是让她听见了,心里肯定不舒服,这日子好不容易才能平平顺顺的过下去,杨氏又要在这里折腾,她当然是不许的。
杨氏还是很怕她的,云氏骂了她之后,杨氏缩了缩脖子,又去帮着干活了。
她坐在小板凳上,看了云氏一眼,“娘,您说这隔壁办喜事的时候,我们该不该去啊?我们可是他们的亲戚,还这么近的关系,要是不去不太合适吧?”
她其实想得到不是这些,只是顾家的酒席,先前天阔考上状元摆流水席,就没有去,杨氏是很想去的,可是云氏不让。
那时候顾平勇才没了多久啊,不管怎么说吧,顾平勇都是因为听到天阔中了状元的消息把自己给气死的,于情于理,他们都不想出现在那个宴席上。
云氏也有私心,想让村里人好好看看,自己家也是有骨气的,而且这事儿就是怪天阔,虽然他们不说,但心里是那么认为的。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一个状元的威力,本以为还有人帮着他们说句话呢,会有人在宴席上提起这件事,谁知道所有人都只顾着恭喜顾家,哪还顾得上他们啊。
杨氏这么问了,云氏便停下手里的活儿,想了想,“他们要是来请,咱们就过去,家里面没多少钱,也不能每日都吃肉,隔壁办酒席肯定也是不错的,你们去了好好吃上几顿。”
杨氏一听这话,立马就高兴起来了,点头,“哎,好嘞,隔壁肯定来请啊,咱们那是正经亲戚,我听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们都请了呢,这回不知道要摆多少桌子,咱们住这么近,还这么亲近的关系,要是都不来请,那可真是笑话了。”
只要云氏松了口也就没事儿了,就算是隔壁暂时忘了来请他们,她也可以主动过去问问啊,她反正不怕这个的,只要有好吃的就行。
现在顾天扬在镇上铺子里帮着做木匠活儿,一个月能挣些银钱,反正比种地要强。
他的腿脚不好,这条路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这几日该他休息,所以就回来了,顺便帮着家里做两张桌子。
这会儿他在那儿干活,听着她们两人说话,面无表情的,心里却想起了先前的事,还是有些难受的,使劲的锯木头,不小心还把手给刮了一下,立马就流出了血珠,他也没喊,要不然杨氏又要一惊一乍的了。
初七这一日王氏才来了祖宅这里请了他们一家过去吃酒席,她本来是不想来请的,自己孙子的好日子,请云氏去做什么啊,万一在酒席上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反倒是坏事。
可要是不请吧,又难免让人说闲话,真是怎么做都不好了。
心里一直犹豫着,要不然也不能等到初七才来顾家祖宅这里请人啊,她一说,杨氏立马就应了下来,还一个劲儿的贺喜呢。
王氏也没跟她多话,直接就回去了,接下来可就要准备着办酒席了,日子越来越近,那事情也是越来越多,事无巨细,她都想亲自经手,就怕出点什么差错。
林家也同样是啊,初七这一日还来了不少的人,思瑶带着孩子和宋云馨赶回来了,那可是她亲妹妹出嫁,她能错过了吗?
梦珠才刚刚生产没多久,带着孩子也不方便,所以也就没回来。
宋云轩也是公务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他是来不了了。
就在同一日,婉容夫妻俩带着孩子也回来了,都在林家住下,林家的屋子都有些不够住了,能住在一起的还让他们住在一块儿呢。
一大家子在家里,总不好让些人去住隔壁邻居家,人家当然也愿意,只是这么就不太方便了,自家一家人挤一挤,反倒是热闹一些。
这几日该来的亲戚都会陆陆续续的来,离得远的当然就会提前来,要是近便一些的,当日就能到,估计也就要成亲当日才会到这里了。
初八这一日又迎来了吴风和吴雨,他们两个可是代替吴知县来贺喜的,吴知县一直说要亲自来喝喜酒,可恰好遇上了件麻烦事,必须他亲自去处理,这两日都不在县城呢,他的儿女来给思其和天阔贺喜也是一样的。
村里好些人先前都见过吴风和吴雨,只当是林家的朋友,上次吴知县带着他们一起去给天阔贺喜,大家才知道原来这是吴知县的一双儿女,而梦环就是在给吴雨做伴读。
这下子好些人又开始羡慕了,本来以为就是普通的富贵人家,谁知道是县太爷家的千金,林家怎么就那么好的福气呀?
林家挤得满满当当的,好在吴氏有先见之明,有空的时候,就让人多打了几架床放在家里,林家的屋子挺大的,好几个屋子都是放了两张床,甚至三张床,这样一来也就住得开了。
吴雨一来就说要跟思其一块儿住,她说了之后,宋云馨也立马举手,“我也要和思其姐一块儿住。”
吴氏本来是想着不方便,这两个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哪能挤着一块儿住啊?可她们两个喜欢思其喜欢得不得了,非要粘着,吴氏也没办法了,只能是随了她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