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思绪,扫了眼残花凋零的毒荆峰,最终离开。
“苏九,那人是谁?好像…和你关系非同一般。”
穆巧自动忽略了后半句,只答道:“东阳国国师。”
“他,是你亲人?”唐暮问,不是亲人的话…两个男人,干嘛对苏九做出那些亲密动作?
那些画面勾起了他在月醉楼不好的回忆,也警醒起他平日对穆巧不可自控的亲近。
“不是。”
唐暮微微叹息一声,转了话题,“你还是准备去黑市吗?”
“嗯,告诉金掌柜一些情况,丹药以后可能提供不了了。还有,我想这次破坏毒荆峰的事件,一定跟马冲脱不了干系。”同行害同行,再加之他们之前结下的梁子,除了马冲再也无人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嗯…你打算如何?”唐暮问出口心下又是一怔,他就怎么不能像那个国师一样,帮苏九出谋划策呢?
穆巧握了握拳,眼底的恨意不加掩饰,“杀了他。只有他的血肉才能祭奠那些植物的灵魂。”
“好,我帮你。”
到了黑市,穆巧还是先去了永生堂。马冲那只有他光杆一个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穆巧倒是不担心那。
“金掌柜,”穆巧沉重的提起最后一箱药放上桌子,直言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批丹药了。”
金掌柜点点头,捻了捻胡须,“苏公子你不必抱歉,毒荆峰的事我都知晓了,不关你的事。我金某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便有,没有也无需强求缅怀。对此,老夫可是看得开得很。”
他一席话说得潇潇洒洒,毫无停顿,是出自内心话。
穆巧又高看他了一眼,“那,你,还有永生堂一众伙计,你们卖了半辈子药,以后靠什么维生?”
“这你不必担心,我们可以做回以前的小本生意,卖点普通药草也就是啦。”金掌柜毫不担心道。
穆巧疑惑,“毒荆峰不是已经惨遭毒手了?”
金掌柜爽朗的笑了声,对穆巧不多加隐瞒,“不瞒你说,毒荆峰药草虽多,可害人的毒草也不少。一般人是没个胆量上去采摘的。”
“喔?”穆巧听出了些门道,问,“那你们以前的药草来源是来自哪里?”
“除了毒荆峰,就在黑市有大家共用的一片田地,田地不大,只供几个卖药商使用,那里种满了各类药草。”金掌柜的话语戛然而止道。
知道他在打哑谜,穆巧微微眯了眯眼,“马冲做事滴水不漏,应该不会遗留下那片田地。我想那里不会侥幸逃脱,金掌柜又有何自信能东山再起卖药呢?”
“妙哉,你一语道破了两样,首先知罪犯是马冲,又猜到药田也不会独善其身。”金掌柜赞赏的朝她点了点头。
穆巧笑而不语。
“其实当初怕同行竞争太激烈,自己的田地暴露在外,恐被别人迫害。所以栽种那里的一点植物只是幌子,永生堂大量的药草其实来自于…我们自己的后院。”金掌柜压低了声音对穆巧道。
穆巧抱了抱拳,“金掌柜果然高瞻远瞩,恐怕此次就算不能同往日而语,但以后的药铺就您一家独大,也少不了客似云来。”
“嗯,苏公子以后依旧是我永生堂的贵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虽没了丹药,但实不相瞒,前段时间丹药也将我老头子喂了个饱,叫我灵力纯厚不少,从中是受益一生的。所以苏公子不要觉得不提供丹药就无法再来见面。”金掌柜恳切的说道。
穆巧目光微亮,心下算是结交了这个朋友,“多谢,金掌柜的我话懂了,以后必定时常来叨扰。”
将最后一批药交给他们后,穆巧便起身要走人。
看着穆巧远去的方向,金掌柜不禁在后面喊了声,“苏公子,可是要去天丹房?”
穆巧回头,眸中泛上一层冷意,“是的。”
“可要老夫助一臂之力?”金掌柜也是咬牙切齿的,对那毒害了南淮国雄厚资源的人恨入骨血。他是卖药草之人,也对植物也有惺惺相惜之感。
“多谢金掌柜好意,您就留下来重整旗鼓吧。如今天丹房已倒,马冲一个人不成气候,我一个人…还有唐暮对付即可。”
“好,千万要把那贼人的头颅摘下来扔进毒荆峰里,让他看看自己造的孽!”金掌柜义愤填膺道。
穆巧点了下头,不语,转身同唐暮离去。
走到天丹房门前。招牌货架散落一地,一副破败沧桑的阴凉感萦绕着整个天丹房大厅。
穆巧与唐暮穿过破败的大堂,径直朝内部走去。
里面也是空无一人,家丁伙计都跑光了。
“他会不会逃走了?做了那种坏事,他还会留下来受死吗?”唐暮环视着空无一人的院子。
“我也不知,但就算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出来。先从他家里搜起吧。”穆巧淡淡道。
两个人分头行事,唐暮负责半间院子,穆巧则朝相反方向找了去,一间间踹开屋子。
当踹进一间卧房时,马冲正端端坐在对面的榻上!
马冲抬了抬眼皮,冷笑,“你终于来了。”
这家伙有恃无恐的样子,莫非有什么底牌?可穆巧朝四周望了眼,均再无一人。
“你真狠毒。”穆巧慢慢逼近他,无论马冲是在用什么战术拖延,今天他都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马冲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畅快淋漓,“你们也体会到绝望的滋味了吧,南淮国不再有草药,你们空有炼丹师也发挥不了作用!”
“呵呵,你想得未免太天真。”穆巧冷笑着打断他的美梦。
马冲呛呛噎住了笑声,“什么意思?”
穆巧不介意告知,“不少私户,比如,你最痛恨的永生堂,后院可是栽满了药草,不会死绝。”
“你!”马冲阴沉下整张脸,虽然潜意识也知道这个可能性,但是由敌人口中亲口说出这个事实实在令他厌恶!
穆巧不再跟他废话,脚足轻踮,身躯如旋风般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