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苓点点头,说道:“那好,那我就先告辞了,按我刚才说的那样用药,个把来月就能安好了。”
黄大夫朝她拱了拱手,说道:“果然是三当家亲自打了包票的神医,在下佩服在下佩服。我等像姑娘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敢上手医治病人呢。今日得幸见姑娘出手,深感自身不足,羞愧难当。日后我等定当再潜心修习医术,如此方才不算是辱没了这声大夫的名号。”
“黄大夫言重了,我也只是见过这种病症罢了,当不上你如此称赞。”
子苓留下了两张药方,就起身带着小玲和南桑离开了。走的时候和来的时候大不相同,门口守门的几个人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呆着,没再做什么小动作。
子苓藏在面具兜帽下的脸笑了笑,看来听杨夫人的带着小玲过来时来对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又过了三日,杨夫人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剩下的就是好好调养就行了,杨耀祖也生的胖乎乎的,一天一个样的,把杨寨主给乐得不行,子苓走前杨寨主还特意又给子苓包了一封银子,以表谢意。
于是依照当初和李真贵的约定,子苓可以和李真贵换回来了,这几天李真贵呆在沈府的别院里,被一众家丁给看着,都闷坏了。
这天一早,有家丁进来送饭的时候对他说,萧大夫已经离开熊古寨了,应该很快就会回到白沼城,李真贵可以准备准备了。家丁最后还又向他道了句恭喜,说他做舅舅了。
李真贵下山来沈府之前曾经交代过手下,若是杨夫人安然无恙的生完孩子,就让他那个手下送萧大夫出寨子时,顺道把那一箱子医书也一并带上,但是不能让萧大夫知道。
李真贵的手下们带着子苓到了沈府别院处,沈府的这个别院地处偏僻,环境清幽,为了照顾李真贵,沈大公子往这个别院处派了几十个家丁,就怕这个李真贵会逃跑。现在李真贵终于可以走了,守院的家丁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子苓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李真贵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周围围着沈府的家丁,瞧见子苓过来,冲子苓拱了拱手,说道:“萧大夫好,萧大夫此番辛苦了。”
“三当家客气,先恭喜三当家的一句,你做舅舅了,杨夫人的身体已经稳定下来了,不断药的再调养十来天,就彻底没事了。”
李真贵点点头,说道:“方才报信的家丁已经和我道过恭喜了,对了,萧大夫,咱们不是说好还有一笔交易吗?我要的那些药呢?你怎么没带过来,医书你不要了?”
“药我一早就备下来了,我要的医书呢?我看三当家的行李简便,不像是能放下一箱子医书的样子啊。”
李真贵无奈,朝子苓身后的老孙招招手,老孙会意,转身从后面不知哪里抱出一个木箱子来,但是并没有给子苓,也特意挑了个离南桑远点的地方站住,又抬头看向对面的李真贵。
李真贵朝子苓摊摊手,子苓看看那个木箱子,开口说道:“咱们也别磨蹭了,左右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让我看看这箱子里是不是真的医书,我确定了以后,咱们就一手交药,一手交书,瞎磨蹭个什么劲。”
“不对,你能看出医书的真假,但我看不出你给我的药的真假,若是你诓骗我怎么办?”
子苓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我去哪里再去给你找个大夫来作证,不如你挑个自己的手下,拿他试药吧,你的人,自然不会对你说假话。”
“为什么不是用你的人试药?”
“我就这么一个侍女,她于我意义非凡,你要想让她试药,咱们这笔生意就别做了吧。”
李真贵一挥手“我这身边家丁多了去了,都数不过来。”
子苓摇摇头。说道:“这些是沈府的家丁,他们过来就只是看住你,没有别的任务,其余的……我没资格命令他们去做。”
李真贵笑了一声,说道:“那现在可就成了一个死局了啊,怎么着,咱们这笔买卖还做不做,萧大夫你之前可是说过的,这些医书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子苓定睛看了李真贵一眼,明白了他为何今日如此难缠“我给你的药我会保证质量还有药效,希望三当家的你不要做些什么手脚。还有……这些药都是我亲手做的,这笔买卖也是我来和你做的,若有什么差错,你尽管来找我,不要牵扯上沈家,就当是交个朋友,我的医术还可以,若是不荒废的话,以后想必会更好,三当家的交我这个朋友,不吃亏。”
子苓一番言语下去,现场的局面顿时紧张了起来,李真贵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半晌后笑出声来,说道:“就等萧大夫您这句话呢,若有何处得罪的地方,还望萧大夫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孙,我让你备的诊金你带来了吗?”
老孙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油纸包,不知道里面包了什么,老孙走到子苓面前,将木箱子还有油纸包一并都给了子苓。
子苓有些不明所以的接过东西,接着又扭头看向对面的李真贵,李真贵抬抬下巴,示意她打开手里的油纸包看一看,子苓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针灸包,这个和之前那两本医书一样,有一股淡淡的许久不见天日的霉味。
子苓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银针都很不错,但她有点迟疑着不想要,土匪送的东西,她怕会惹上官司。
李真贵像是一早就明白她看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开口说道:“这些银针,是我以前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看望亲戚,那个亲戚家远的都快到边城了,路上我从马匪手里救下了一个大夫,这些银针是他送给我的,说是用它来表示对我的谢意,因为他身无分文,别的也给不了。”
说完还不等子苓说话,李真贵又开口补充了几句“可不是我要挟那个大夫,逼他给我的啊,那个大夫好像自己就身患重病了,好像是中了什么毒,说他一手医术后继无人了,遇见我也算是有缘,就送给了我,让我以后可以把这些银针送个靠谱的大夫。他还说这些银针在他手里治愈了不计其数的人,他希望以后拿了这个银针的人也能用它救治更多的人,对了,这银针是他师父送给他的,他师父就他一个徒弟,可惜到他那里后继无人了。”
子苓将手里的针灸包卷好,叹了口气,说道:“是个遗憾的故事,可惜了。”接着抬手冲对面那些看守李真贵的家丁中的头头摆了摆手,家丁会意,从院子里也抱出一个木箱子来放在李真贵面前,李真贵半蹲下去打开木箱子,里面分门别类的放了各种药丸药膏,旁边还放了本小册子,上面写着药物的用法用量以及对应病症。
李真贵合好木箱子,抱了起来,边走边说道:“来咱们换下位置吧,药我收下了,很齐全,多谢了。”
南桑护着子苓回到了沈家家丁这边,那边李真贵将箱子交给了手下,翻身上马,冲子苓抱了抱拳便调转马头离开了“告辞了萧大夫,日后江湖有缘再见。”
子苓伸了伸懒腰“终于把这事给了结了,南桑,咱们赶紧回沈府吧,你看你最近都没有好好睡一觉,面色都憔悴了许多,回了沈府就可以安心睡一觉了,你回去后就好好睡个够,睡饱他。”
南桑笑了笑,说道:“奴婢还可以,没有姑娘您说的那么严重,咱们先回去吧,萧夫人她们应该也很担心您,赶快回去,她们也好放心。”
子苓点点头,拿着针灸包上了马车“回去回去,这就回去。”
晚间子苓沐浴完毕之后,在桌子上铺开笔墨纸砚,简略的写下这几天医治的杨夫人还有那名男子的医案。接着又找出信纸来给陆英写信报声平安,她这一去土匪窝里那么好些天,不知道陆英那里会担心成什么样,今天晚上把信给写好,明天一早看看有没有古介山庄派人来白沼城送货的,正好让他们给捎带回去。
晋城,古介山庄,青梧院
陆英合上手里的书,扳手指算了算自打子苓上回来信说她去了土匪窝里已经好几天了,之前也托周南浦问过沈泉,沈泉回信说子苓还没有回来,土匪寨子里的三当家现在在沈府扣着了,等子苓回来时再放他走,让陆英放宽心,别太着急,而且南桑也说过那个三当家的她能打过。听完沈泉回信说的那些,陆英心里的担忧才减轻了一些。
陆英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起身准备灭灯睡觉,也不知道子苓有没有带着他送给她的那把匕首,想到这里,陆英有些烦闷的拍拍脑袋,干脆回头再挑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放在她身边算了,这样他能更放心一些,但估计子苓不会愿意的。
陆英心里合计着回头多找些医书给子苓送过去,让她医书多的看不过来,省得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说起医书,这几天苏苏闲着没事或者夜里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抄医书,小莫刚开始本欲帮忙,但他那一手字和苏苏的比起来,真的是相形见绌。后来小莫也就放弃了帮苏苏一起抄医书,呆在一旁帮着研墨倒茶递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