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苓滴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我听说这古介山庄有个藏书颇为丰富的藏书阁,那里是不是轻易不让外人进去。”
“你消息倒灵通的很,的确有一个,不过你进不去,别惦记了,回头我去看看,里面如果有医书的话,我请示了师父再给你拿来。”
陆英刚陪着子苓抄了会儿医书,严大师兄就派了人过来喊陆英,说是有要事相商,这就把空闲下来还没多大会儿的陆英给叫走了。
陆英刚走没多久,歇完午觉的沈泉就打着哈欠从房内走出来,看样子她似乎还没睡醒,趴在那里眼睛半眯着,说话声音都迷迷糊糊,软软糯糯的。
“睡醒了,饿了吗?你这一觉睡得可够久的,连午饭都睡过去了。怎么样,这回睡觉没做噩梦吧。”
“睡得特别好,表姐你给我的安神香特别好用,回头能不能多给我些?”
“可以,不过那个不能多用,用多了你就会变成傻姑娘。”
沈泉知道子苓又在拿自己逗闷了,哼道“表姐又拿我寻开心,我才不信你呢。”
“行了,不打趣你了,刚才陆大哥过来,找我说了个事儿,说明天带咱们俩去码头看看玩玩,你愿意去吗?”
沈泉当然愿意去,她还和大哥商量了明年上元节时来晋城逛一逛,沈棣一直想和古介山庄的船队合作,可惜的是古介山庄只走自己家的货,很少和别人合作。
“去,怎么不去,是明日一早吗?咱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对,明日一早出发,码头好像离这里挺远的,得早些过去,听说是带咱们俩坐画舫,押货的船咱们不能坐,陆大哥没说要带什么,你就坐好出行的准备就行了。咱们跟着船走一段路再回来,说是下个港口是个很精致的城镇,里面风景不错,咱们就去那里玩。”
沈泉被子苓一番描述给馋的眨巴着星星眼,子苓被她这副样子给逗得笑个不停。
闹玩了,沈泉想起了另一桩事,之前好像听南和提起过,周南浦是专门掌管古介山庄的船队的,那明天自己肯定能见到他。
“明天除了咱们和陆大哥,那位周少爷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去啊。”
“你说呢,船队归他管,咱们用船也得经过他的同意,当然他也在了,怎么,你不想见他吗?”
沈泉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就随便问问,好了,抄书吧,这几本医书可真厚,抄了这么多天连一本都没有抄完。”
次日清晨,陆英带着子苓和沈泉正往外走去,“哒哒”马蹄声从前方传来,三人抬头看去,是周南浦正骑着马往这里走来。
“周师兄,你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昨晚出了点事情,今早才处理完,怎么样,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那咱们走吧,今天逢大集,等会儿街上人会人多,咱们趁着人少赶紧过去吧。”
码头上熙熙攘攘的,陆英将马车停在一侧,带着她们呆在那里等着周南浦忙完正事。
沈泉是头一次坐船,兴奋异常,拉着子苓在画舫上东瞅瞅西看看。兴奋劲都把那股子初坐船头晕目眩的给压了下去。
今日天气不错,凉风习习的,子苓在船尾发现了棋盘,突然就想试试在船上下棋的感觉,沈泉心里兴奋,根本静不下心神来坐那里下棋,于是子苓就拉着陆英坐在船尾对弈。
周南浦观看了一会儿子苓和陆英两个人下棋,就起身离开,说是看看厨房茶点准备好了没有。
沈泉站在船头桅杆处,她将帷帽的幔帘扯到一边,扒在栏杆处往下看,时不时的还能瞧见几条鱼从水里跳出来。沈泉玩心顿起,左右张望着想找块点心砸鱼玩。
周南浦端着点心过来时被沈泉的姿势给吓着了,沈泉脚下踩着很大一块厚木板,一只手扒着栏杆,另一只手扯着被风吹得老是遮挡住她视线的帷帽。
周南浦没敢突然出声,怕把沈泉给吓到,这艘船很大,如果沈泉被猛然传来的声音吓到松了手,摔在甲板上还好说,若是往船外摔去,他根本来不及拉住她,距离太远了。
周南浦将手里的点心往旁边随处一放,然后直接飞掠过去,将沈泉从栏杆处给扯到甲板空地上。
沈泉整个人懵懵的,自己站在栏杆处看鱼正看得起劲,眨眼功夫自己就在甲板上站着了。
还没等沈泉反应过来,周南浦便松了手,后退两步俯身抱拳行礼“方才沈姑娘站在那处实在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翻入水中,情急之下多有失礼,还请沈姑娘见谅。”
刚才动作突然,沈泉的帷帽都被撞歪了,她摆摆手,示意自己理解了周南浦的意思,伸手想要把帷帽给戴正。
“没事没事,说来我还要谢谢周大哥呢,方才我着河里的鱼看得起劲,没注意自己那样不安全,唉呀……”
沈泉用来固定发髻的簪子碰撞间与帷帽勾在了一起,她不知道就直接想把帷帽给戴正,直接就扯开了头发,白玉簪子摔落在甲板上,四分五裂开来。
“……”
出丑出大了,沈泉顶着一头披散下来的鸦羽般的秀发,怔松着看向地上那已经碎成好几截的白玉簪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在该怎么办,她只带了这么'一根簪子,周南浦见状扭头回了船舱,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了句让沈泉在这里等会儿,他马上就过来。
沈泉拿出帕子小心的将地上碎掉的簪子包好,她本想也进船舱,想着去找子苓借根簪子,或许她可能有多的可以借给她用。
想起刚才周南浦临走前说得话,沈泉索性坐在旁边等他回来,看看他让自己等他过来是什么意思。
正好这里还放了一盘点心,好像就是周南浦给拿过来的。沈泉把帷帽拿下来放在一旁,坐在那里捏着盘子上的点心吃,看起来惬意十足。
周南浦回来时就看到这么一番景象,美得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佳人半倚靠在那里,如瀑的秀发四散开来,有的随着微风飘起复又落下。
佳人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时不时的从盘子里拈起块点心放进嘴里,面上一派慵懒惬意,方才摔碎在地上的簪子此时已经寻不到了,想是被她给收拾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