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月阁大门再度合上,无人出入。
院中人头攒动,原本景色秀丽的院子混乱不堪,几颗桃树下跪了一片人,满地落英被踩踏得不成样子,炎卫手持刀剑架在他们脖子上,不敢有半分松懈,浑身杀意将最后几分美感尽数毁去。
中央跪着那几个吟月阁的堂主和主事,她们左右各站了一群人,一拨是各处来观刑的主事,一拨是先前随我进来的弟子,此刻各自站好,泾渭分明。
“都到了?”
我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
“今日有几件事与大家说,你们且用心听,刻在脑子里。往后炎华宫的事,是我说了算,诸位心里清楚就好,护法由阿娆担任,炎卫由赤溪统领,往后若是我知道有谁不听命令,格杀勿论。”
“再者便是这次大选,门中有弟子勾结冥天盟作乱,其中多为落梅阁弟子,此为落梅阁阁主之失,肖如衡,你彻查阁内弟子后自去宣门领罚。”
肖如衡上前一步,揖手:“是。”
我睨了他一眼,凉凉开口:“当然,若是有人不愿归入我的麾下,可自行离开,按照宫规,只要能凭自己的本事出了霞云山,便不再追究。可要是有谁敢做出什么逾矩之事,休怪我不留情面。”
见他们一个个都闭口不言,我继续道:“今日,吟月阁阁主和烁月殿殿主背叛本少主,门下弟子理应同诛,以绝后患。”
此话一出,那几个阁主殿主都有些惊讶,“少主,这个惩罚是否太重了?”
急性子的孟青也忍不住开口:“少主,炎华宫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啊。以前哪怕发现有阁主殿主心生反意也只是处死几个亲近的属下,普通弟子却不会处罚。若是杀了普通弟子,那炎华宫的势力也将削弱,哪怕重新招收新弟子,也极难立刻补缺!”
宏宇殿殿主也跟着说:“少主,这样罚未免太过了些,怕是会让门中弟子顾及自身,因此而日日战战兢兢,担忧哪日就性命难保,从此人心涣散,炎华宫便渐渐如同一盘散沙!”
我凝眸看着宏宇殿殿主宏远,厉声道:“如何,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都觉得我的决定不妥,那这炎华宫不如交给你们来管算了!”
见我发怒,他们连忙住嘴,跪在地上:“属下不敢,还请少主息怒!”
看着院中跪成一片的人,我心中躁郁更甚,杀意渐浓,“若是不严惩,谁知道那些普通弟子中没有人生出异心?若不严惩,他们便不会时时警醒自己,监督上级,炎华宫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我说过,炎华宫不是讲人情论道义的地方,若是觉得残酷无情,当初何必来这里?!炎华宫为你们提供了庇护,而你们连最根本的忠诚都做不到,那这命,也没必要留着了!”
“少主息怒。”阿娆见院中所有人都被我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道:
“虽然少主的决断没错,但确实如孟殿主所言,我们若是再培养一批新的弟子,怕是没有那么快接手,尤其烁月殿负责消息传递,其中门道复杂,哪里是短时间能掌握的?少主接手炎华宫,势力折损本就很大,如今未能丰满羽翼,是否要处置这些人还请少主三思。”
阿娆声音清婉温和,让我舒缓了几分,我压下心中不愉,“那你说,该怎么办?”
“依我所见,不如少主只将忠于烁月殿殿主和吟月阁阁主的属下处死,再亲自挑几个忠心的补上缺位,如此是损失最少的。”
我还没说话,便听得孟青那大嗓门喊开了:“就是啊少主!”
他激动地附和,唾沫星子四处飞溅,“这回的炎华宫大选可糟心得很,属下忙活了一天,腰酸背痛,比打架还累,若是少主杀了他们,明年定要招收更多弟子,属下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那一堆案牍上了!”
在孟青倒是耿直,坦坦荡荡地将自己的私心放在明面儿上来说,只是他的话句句属实,倒也没什么错处。
我点点头,“也好,那吟月阁与烁月殿的弟子便交由护法处置。”
阿娆弯下腰询问:“那堂主和主事……”
“普通弟子可饶,他们却罪无可恕,你看看那些人里有几个是清白的?就算他们没有参与,也多多少少会察觉到自己上级的异常。堂主主事数十人,却没一个人告知于我,若非胆小怯懦便是立场不明,这样的人要来何用?”
我看着云若身旁的几个女子,她们此刻身姿依旧挺拔,如同立于风中的劲草,坚韧不屈,倒是颇有一番风骨。
我扭过头去看向赤溪:
“我记得炎卫中也有一批是出自宣门,且手段不俗,今日这院中跪着的,便让他们来试试往日的功夫生疏了没有,如何?”
“是。”赤溪拱手,回身对身侧一个炎卫说了几句话,那个炎卫便去传令。
不多时,数十个炎卫推门进来,身上都背着一个黑色小包袱。
“少主。”他们单膝跪地,朝我行礼。
我摆摆手,“不必多礼,听说你们几个是从宣门选入炎卫的,想来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动手快些,本少主还有事要办。”
“是。”他们应了一声,拿着自己的小包袱各自走到一个人身边。
“少主不问问他们如何动手?”阿娆皱了皱眉。
“不管是什么手段什么方法都好,只要有震慑的作用即可。”我站起身来,望着阿娆有些苍白的脸:“待会定要见血,你要不要先回去?”
她素来不喜欢那样的场面。
果然,阿娆点了点头,“……好。”
我吩咐身侧几个紫衣亲侍:“你们与护法先回护法殿,我稍后便到。”
几人应了,跟着阿娆离开。
院中并无人注意到阿娆的离开,因为炎卫已经开始动手了,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云若是阁主,无人施刑,身边几个属下和那些后来被押进来的人一起拖到后面,有的被炎卫扣着,用绳子捆了起来,捏着手指开始往指甲缝里扎针;有的被喂了药,疼的在地上打滚;有的被割断经脉,生生砍去四肢;有的被按在地上,从背部开始剥皮;有的被捆在树干上,一刀刀片去身上的皮肉……
院中惨叫连连,血肉横飞,鲜血沁入白沙之中,腥气冲天,成了活生生的屠宰场。
许多人受不了,已经悄悄别过头去,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不去看,就算是那几个阁主殿主,脸色也沉的难看。
结束时,太阳已斜挂在天幕上摇摇欲坠,我又敲打了一番众人,这才带着属下离开,云若则被押到了宣门二院的狱中。我立刻警惕起来,屏住了呼吸。
难不成,先前的那股味道就是华陌弄的?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华陌便已经提剑朝我冲了过来。
见她剑势凌厉,我顾不得再想许多,想着自己反正对那些药效果不强,便连忙拔了破月出来接下一招,然后另一手甩了三枚薄刃偷袭。
华陌轻轻一个旋身,躲过了那三枚薄刃,笑道:“华幽,这可都是我交给你的招数,难不成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教你的武功,又是谁,让你活下来的,竟敢犯上作乱,妄想篡权!”
说完,她招式一变,愈发地凶狠凌厉起来。她的内力分明还不及我可招,招式却都威力十足,与她硬碰一记之后,我只觉得自己整个手臂都有些发麻。
我后退了几步,道:“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服了那么久的化功散,你还能恢复这么多的内力,连经脉都能修复,早知如此,当初我便该直接杀了你,也省得有现在这么多麻烦!”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是,你个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将你带回炎华宫,该让你活活饿死!”华陌冷喝,“看剑!”
说完她竟是剑身一抖,直愣愣朝我心口处袭来。
我刚要偏开身子,却忽然察觉到身后有危险靠近,只得将破月横在胸前准备隔开剑锋,同时转身去看是谁偷袭我。
谁知,就在刀剑碰撞之时,我忽觉身子一软,晃了片刻,后心处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胸口处竟是直接冒出了一截剑尖。
“该死!”
我低咒一声,挥开华陌的剑,同时身子快速往前压去,硬生生将身子从那把剑上扯了出来。
鲜血很快在我胸前慢开,抽痛感从伤处蔓延开来,几乎让我手脚无力。
我觉得有些蹊跷,平日里就算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反应也绝不会这么大,今日为何只是出了这么些血,便开始觉得手脚乏力,甚至头脑都不清楚了?
难不成是因为先前那一股诡异的甜香?
“少主!”赤溪见我受伤,慌忙朝我跑来,替我挡了华陌两招。
“无事。”我摇了摇头,趁着这个空隙在胸前的穴位上点了点,控制住了出血。
淮风带人朝我靠拢,道:“您没事吧?您且先找个安全之处避一避,这里便交给属下吧!”
武林盟这些人武功都不错,如今炎华宫并不占什么优势,我若是再走了的话,那无人牵制住华陌,她定要四处作妖,炎华宫的弟子若是在折损一些,便要不够了!
青筠奈那厮说好胜了之后,便立刻先给我调一批人马过来应急,怎到如今还不到?若非有他这个承诺在,我也不会在今日如此莽撞,害得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不碍事。”说完,我斩杀了一个想要偷袭我的武林盟弟子,问道:“你们方才可曾闻到一阵甜香?”
本以为那股甜香味道那么浓郁,赤溪和淮风都会说闻到了,但他们竟然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闻到。
第1一次说是巧合也就罢了,在那树林里,若是我闻错了也情有可原,可这一次,华陌是当着我的面倒的那瓶药水,再之后,我便闻到了同样的甜香,可赤溪和淮风都说没闻到,委实有些奇怪。
等等……这院子里莫非只有我一人闻到了?我立刻警惕起来,屏住了呼吸。
难不成,先前的那股味道就是华陌弄的?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华陌便已经提剑朝我冲了过来。
见她剑势凌厉,我顾不得再想许多,想着自己反正对那些药效果不强,便连忙拔了破月出来接下一招,然后另一手甩了三枚薄刃偷袭。
华陌轻轻一个旋身,躲过了那三枚薄刃,笑道:“华幽,这可都是我交给你的招数,难不成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教你的武功,又是谁,让你活下来的,竟敢犯上作乱,妄想篡权!”
说完,她招式一变,愈发地凶狠凌厉起来。她的内力分明还不及我可招,招式却都威力十足,与她硬碰一记之后,我只觉得自己整个手臂都有些发麻。
我后退了几步,道:“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服了那么久的化功散,你还能恢复这么多的内力,连经脉都能修复,早知如此,当初我便该直接杀了你,也省得有现在这么多麻烦!”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是,你个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将你带回炎华宫,该让你活活饿死!”华陌冷喝,“看剑!”
说完她竟是剑身一抖,直愣愣朝我心口处袭来。
我刚要偏开身子,却忽然察觉到身后有危险靠近,只得将破月横在胸前准备隔开剑锋,同时转身去看是谁偷袭我。
谁知,就在刀剑碰撞之时,我忽觉身子一软,晃了片刻,后心处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胸口处竟是直接冒出了一截剑尖。
“该死!”
我低咒一声,挥开华陌的剑,同时身子快速往前压去,硬生生将身子从那把剑上扯了出来。
鲜血很快在我胸前慢开,抽痛感从伤处蔓延开来,几乎让我手脚无力。
我觉得有些蹊跷,平日里就算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反应也绝不会这么大,今日为何只是出了这么些血,便开始觉得手脚乏力,甚至头脑都不清楚了?
难不成是因为先前那一股诡异的甜香?
“少主!”赤溪见我受伤,慌忙朝我跑来,替我挡了华陌两招。
“无事。”我摇了摇头,趁着这个空隙在胸前的穴位上点了点,控制住了出血。
淮风带人朝我靠拢,道:“您没事吧?您且先找个安全之处避一避,这里便交给属下吧!”
武林盟这些人武功都不错,如今炎华宫并不占什么优势,我若是再走了的话,那无人牵制住华陌,她定要四处作妖,炎华宫的弟子若是在折损一些,便要不够了!
青筠奈那厮说好胜了之后,便立刻先给我调一批人马过来应急,怎到如今还不到?若非有他这个承诺在,我也不会在今日如此莽撞,害得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不碍事。”说完,我斩杀了一个想要偷袭我的武林盟弟子,问道:“你们方才可曾闻到一阵甜香?”
本以为那股甜香味道那么浓郁,赤溪和淮风都会说闻到了,但他们竟然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闻到。
第1一次说是巧合也就罢了,在那树林里,若是我闻错了也情有可原,可这一次,华陌是当着我的面倒的那瓶药水,再之后,我便闻到了同样的甜香,可赤溪和淮风都说没闻到,委实有些奇怪。
等等……这院子里莫非只有我一人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