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那群人一听,当场开始闹腾,竟是连个脑子清楚的都没有。
见状,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些可确实是武林盟的人?”
这一个个的,在炎华宫门口这么大胆的闹事,还真是没脑……等等!
若这些人当着不是武林盟的人,而是他们故意找来蒙混视线的,那武林盟的人都去哪里了?
我立刻吩咐身边的炎卫,道:“去看看白逸他们还在不在了。”
难不成他们折腾了这么大一群是为了劫走白逸?可白逸是武林盟的人,我不会轻易对他下杀手,那他们究竟是有什么目的,竟然故意找人来混淆视听。
很快,我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因为白逸确实被劫走了,而武林盟的势力也已经进驻了莫城。
“少主,那这些人该怎么处置?”身侧的属下护在我身前,一脸敌视地看着那群还在躁动不安的“武林盟弟子”。
“都杀了。”
我冷眼看着那些人,他们虽然不是武林盟的弟子,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那一个个手上的厚茧可不像是普通百姓会有的。
而且他们一个个这闹事的样子可不像是乱来的,一直有人在带着节奏,几乎都要把炎华宫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宗门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炎华宫这些年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呢。
“是,少主。”
那属下闻言,朝众人打了个手势。很快,他们便将门口这群人围了起来,开始围杀他们。
想是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一时之间竟没有还手,片刻间便被杀得溃不成军。血腥味渐渐浓郁起来,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掏出一方帕子,捂着口鼻往分堂内走去。
言俊山问道:“少主就这么把他们都杀了的话,没有问题吗?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顶着武林盟的名头来的,我们直接这么动手的话,会不会是不给武林盟的人面子?毕竟武林盟如今被江湖众人视为正义的代表,到时候只怕对我们不利。”
“都杀了就好了。”
我耸耸肩,解释道:“武林盟跟冥天盟是一样的,都是由多个势力结合在一起形成的联盟,说到底还是各为其主,各司其政,这其中势力最强的就是剑宗玄宗和柠山派。
如今柠山派的态度不明,玄宗剑宗却是已经准备对炎华宫下手了,我们若是排队冥天盟,恭恭敬敬的话,他们便会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从而对我们展开更加严厉的打击,企图让我们服软认错,以卑微的姿态重新加入武林盟成为他们的走狗和奴隶。
你看看那些在武林盟管辖范围之内的城池,他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平安宁,可实际上百姓苦不堪言,每年要交纳许多赋税,还要遵守各种规矩,万一不小心招惹了那些宗门之人,轻则冷嘲热讽,重者拳打脚踢。宗门弟子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不可侵犯的存在,这样的武林盟,存在在这江湖上又有什么意义?”
也不是我要拿这种事情来说事,而是武林盟确实已经失去了他们原本存在的意义。虽然炎华宫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但好歹不会做那些蝇营狗苟之事,便是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们也从不遮掩,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我们干的就是我们干的,从来不会像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样,做了什么肮脏事,却还要遮掩得严严实实,把自己伪装得干干净净,接受众人的膜拜。
我道:“赤溪那边让他盯着些,玄宗那些人指定不老实,什么时候找上门来就不知道了。”
虽说已经让顾清风的人去办了,但还是以前盯着些的好。总觉得冥天盟这次目的不纯,背后像是憋着什么坏水,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想算计我炎华宫还是想算计武林盟了。
那些人被全部处死之后,尸体就那么丢在了炎华宫分堂的门口,无人敢去收殓,想是炎华工作的太过直接,此事过后竟陷入了短暂的平静,哪怕玄宗之人损失惨重的消息传出,也没能惊出什么火花。
一连几日,相安无事。
第四天一早,剑宗、天鹰门、玲珑剑派以及柠山派和其他宗门的人便陆陆续续地到了,声势极其浩荡。看他们这个架势,像是打定主意要将炎华宫给灭了一般。
而且,他们一入城便直接找到了自己被毁的堂口,迅速驻扎下来。不仅如此,赤溪派去的人被尽数揪了出来,就连冥天盟和弑神殿的那些探子也都被尽数除了,可以说如今我们已经失去了武林盟内部所有消息的动向。
我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受控制,而且这种一举一动都仿佛被人控制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赤溪一大早便来了分堂见我,道:“少主,据属下调查,现在到的已经有六个宗门的弟子了,集结了数万人在莫城以及城郊,在人数上几乎是我们的两倍,若是与他们硬碰硬的话,只怕我们没有太大的优势。少主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可主动放弃莫城便是在向他们示弱更是不可取。
我想了想,道:“还是直接约战吧,他们那些人花花肠子多,弯弯绕绕的,指不定又在弄什么圈套,还不如直接来硬的干脆。”
而且来硬的,我们倒不怕那些人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了,毕竟双方都知道对方的打算,便是真暴露出去了也无妨。
赤溪皱了皱眉,道:“少主,我们在人数上不占优势,若是打起来,他们可能会更有可能赢一些。而且莫城并不算是我们的地界,很多地方咱们都不熟悉,要不要暂且缓缓?”
我道:“不必了,这一战早晚要打,宗门避无可避,就约在后日,莫城城外,让冥天盟和弑神殿的人都准备好便是,这一场硬战可不能只关我们炎华宫出力。
他们两方的人若是不动,这一战打下来,炎华宫的损耗可会不少,到时候,我担心他们反咬一口,反而帮着武林盟瓜分炎华宫,到时候炎华宫才是真的完了。”
“是,少主。”赤溪想了想,又道:“属下先前去虞城调兵的时候,发现了一桩十分奇怪的事情。”
虞城?
我皱了皱眉,问道:“可是竹晚风有何异动?”
难不成华陌一死,他便要背弃当初的承诺,又开始作妖了?在这个当口,我已经无暇再顾及一个竹晚风了,若是他当真要折腾些什么事出来,那就只有干脆杀了了事。
“不是,属下只是觉得,华陌之死,有些蹊跷。”赤溪道:“先前所有的线报都说华陌是病故,而且我们试探了很多次都无一例外,当时少主并不相信,可后来我们亲自派人来查探,也是回复的病故,少主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吗?
华陌当初若真是生了重病,又怎会刻意封锁消息,不让我们知道,而在他身故以后,却又四处宣扬他病故的事,这似乎有些说不通。若真是如此,那我们查了那么多次消息,前后总归会有些对不上,可偏偏这几次查看下来,都没有何处不妥,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华陌之死另有隐情?”
“是。”赤溪点了点头,道:“属下觉得,华陌应该不是病故,又或者说,她可能并没有死。”
我想了想,道:“华陌若是没死的话,这一切又怎么解释得通呢?我们派了那么多人去查,都没能查出个原委来,华陌没有武功,竹晚风也不敢违抗我的命令,私下将华陌送走,我觉得不太可能。”
就依华陌那个高傲的性子,她怕是到死也不会向我认输,最后在向阳县已经一无所有之时,她不还依旧对我趾高气扬吗?
让她假死脱身,就是在让她向我服软,委曲求全,华陌怎么可能做得到?更何况,她武功尽失、骄傲尽毁,身边连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就算是假死脱身,又能去哪儿?
竹晚风那里我盯得很紧,几乎不可能会有错漏,而线报显示,从华陌到虞城之后便竹晚风手下明里暗里的势力并没有任何异常,更没有私自调动的情况,所以就排除了古竹晚风刻意安排华陌假死的可能。
这样一来,华陌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而且一开始她并没有回来夺权,而这半年来,炎华宫已经彻底被我控制了,华陌的人完全被除去,更别说再卷土重来了。
赤溪道:“属下也不相信。可少主您想想,当初您隐姓埋名混迹于各大江湖门派之中的事情,都有谁知道?当初属下虽然早早的跟在您的身边,可您出去做任何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去,行踪不定,做了什么事情,便是连属下和护法都不清楚,又怎么会被人桩桩件件地挑出来,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道:“我原先猜测,是有人盗取了密库中关于我的卷案,然后联系我这些年的行踪以及江湖上各门派发生的一些事情刻意编凑出来的。”
“可是少主心里也明白,这只是当时唯一解释得通的理由,事实上,属下查遍了密库的弟子,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而且,若是华陌做的,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赤溪道:“据属下所知,那份卷宗已经被人散布到江湖上各处了,现在,几乎所有的宗门都已经收到了,并且信以为真,所以,接下来炎华宫要面对的,可就不只是武林盟的针对了,那些小宗门只怕也会参与其中。”
我皱了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
赤溪递上了一份密报,道:“这是属下近些时日收集起来的消息,您先看看。”
我接过来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从赤溪来到莫城以后,莫城所有势力的分布图和人员调遣图。
要完成这些图纸地绘测,就必须在暗中监视各处的势力,并且不被察觉,极为费工夫。我就说这几日赤溪手头上的事情并不多,他为何还是忙得不见人影,原来是在做这个。
这份图纸上了很清楚地标明了冥天盟的势力动向,若图没有偏差,那么当初对炎华宫堂口动手的人便确实是冥天盟没错了。
我捏紧了手中的纸张,声音忍不住沉了下来,问道:“这些图纸可信么。”
赤溪微微颔首,道:“少主,这都是属下一一调查清理出来以后才绘制上去的,绝对不可能出现错漏,动用的都是最隐秘的势力,您大可放心。”
当初我开始谋划夺权的时候就私下发展了很多自己主管的暗线和势力,后来手上握着的权利越来越多,便把这些事情都交给赤溪打理了。而那些人都是忠心于我的,我完全可以信得过。
可这样一来,那就意味着夜幺在骗我。
从一开始我就步入了这个巨大的陷阱之中,先入为主的把事情想得理所当然,从夜幺的种种表现来看,觉得事情不可能是她做的,所以才会在冥天盟分堂的门口说出要跟她合作的话来。
可事实上,炎华宫的堂口确实是夜幺派人端的,万廿也是她收买的,一号线也是她拔的,落妍也是她的人……甚至连在万钱钱庄门口煽风点火,故意引得百姓对我下手好趁机暗算的也是夜幺的人。那她为什么不承认这一切,而且还安排了这么多的事情,故意迷惑我?
从夜幺在莫城驻扎的那些势力来看,她完全有能力与我一战,她不仅没有那么做,还假意与我合作,委曲求全,故意引得我信她,那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
若说是要挑起我与武林盟的纷争,那也不应该啊,从这件事来看,冥天盟其实讨不到任何的好处,因为从一开始她决定这么做了,便注定会损失不少手下,比如开始被我直接端掉的那些堂口,以及跟正道人士作对会牺牲的那些弟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获利的一方。
我捏了捏眉心,觉得事情越发地扑朔迷离了,只好暂且放一放,问道:“夜幺这些时日在做些什么,可查清楚了?”
赤溪道:“很规矩,几乎就是在忙着兴建堂口,调度门下势力补缺,而且他们的进度很慢,虽然看起来就像是因为毫无准备,所以复建很慢,可实际上,我悄悄派人查探过他们的建筑用料,全都是从仓库中直接转移过来的,并不是临时采买的那种,一看就是早有准备,却故意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
我道:“多派人盯着些,此事我自会斟酌着下手。你且替我去办一件事情。”
赤溪抱了抱拳,“但凭少主吩咐。”
我道:“你去替我查一个人,夜幺府上的一个擅长驻颜术的老头子,若是查不到,尽管动用我手上的势力。”
我总觉得,夜幺口中的那个老头子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