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若衍和灼红早已在宫门前等着了,见我们出来,二人连忙迎上前来,行礼道:“参见王爷,王妃娘娘。”
见他们似乎等了很久的样子,我不禁怀疑,“你们该不会在这里待了一天罢?”
灼红笑道:“王妃娘娘说笑了,便是奴才们想,宫里的贵人也不让呀,每家留几个丫鬟小厮在这里,这宫门前岂不是要挤满了人?奴才们是刚刚得了王爷的消息,这才从别宫赶过来的。”
“也是。”我颔首,“那阿娆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灼红道:“阿娆姑娘说她在街上等您。”
这时青筠已经上了马车,回头朝我道:“走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上了马车,“来了。”
皇宫周围自然是不允许喧哗的,走了约摸三条街,周围的景象才渐渐热闹起来,人们的喧闹声也渐渐响了起来。
见马车一直在往前走,我问道:“他们在何处与我们会面?”
“西市,离别宫最近。”青筠掀开帘子看了看,道:“很快就到了。”
我想了想,问道:“今天的承露宴上,你可看见元明霁了?”
青筠摇了摇头,“没有。问这个做什么?”
我皱了皱眉,只道:“无事。”
这元明霁是四品官员,家世也很不错,应该是有资格赴宴的,只怕他未赴宴是因为阿娆。阿娆是我名义上的丫鬟,定是没有资格出席承露宴的,元明霁若想与阿娆在今日见面,便不会去赴宴……看来,还是得让赤溪盯着点元明霁的好,免得他就这么把我家阿娆拐走了。
不多时,马车在西市一家酒楼前停下,我与青筠刚下马车,阿娆和沐秋便迎了出来。
“少主。”
“少主!”
我点头应了,却发现阿娆今日竟然没有易容!
“阿娆,你这是?”
阿娆朝我挑眉一笑,“少主,好不好看?”她这一挑眉,烟波流转间风情万种,活脱脱的就是个勾人的妖精。
灼红笑道:“素日都没见过阿娆姑娘打扮,未曾想竟是这般仙姿玉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把她藏起来的冲动,咬牙应道:“好看。”
阿娆弯了弯眉眼,“那就好。”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却不见朔诚和赤溪等人,疑惑道:“朔诚和赤溪他们人呢,没跟着一起出来么?”
“啊,赤溪手头上有些事情,晚些才能到,至于朔公子嘛,”阿娆乐道:“他去跟人比武去了。”
“比武?”我皱了皱眉头,回头看向青筠,“正逢七夕佳节,比什么武?”
青筠摇摇头,“今日我并没有交待事情给他。”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是去跟人家打擂台啦。”阿娆掩唇笑道,“前方的鸿蒙武馆摆了擂台赛,说是魁首能得到一件宝贝,朔公子说要赢来送给你,所以就去打擂台啦。”
我需要他送什么东西?炎华宫要什么没有,简直就是胡闹。
我皱眉道:“那个擂台在哪?”
阿娆指了指前方的热闹的集市,“喏,就在前面人最多那里,少主,我们去看看吧,听说参赛的人挺多的,也不知道朔公子行不行,别到时候擂主没打倒,却被人揍了才好。”
“嗯。”
我点点头,看着阿娆美艳绝伦的脸庞,心下却早已止不住的沸腾起来:元明霁那个该死的家伙不会也看到阿娆这幅样子了吧!
我越想越不高兴,淡声问道:“阿娆怎么想起以真容示人了?”
阿娆将半个身子挂在我身上,嘟着小嘴开始撒娇,“这般热闹的日子,就想打扮得漂亮一些嘛,怎么啦?”
嘶——果然阿娆撒起娇来最要命,这几句话下来,我的魂自己就飘过去了呀,不行,得绷住!
阿娆见我神色不变,委屈道:“难道少主不希望我以真容示人吗……”
我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连忙柔声哄道:“正是因为阿娆太漂亮了,我才舍不得让别人看见,今晚我陪着你,有我在身边,没人能欺负你。”
阿娆听完,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那我今晚做什么都行吗?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了?”
见她像个讨糖吃的孩子,我心软得一塌糊涂,“嗯。”
从小到大,阿娆的美都给她带来了很多麻烦,炎华宫的女子因为嫉妒,会对她百般刁难,那些男人垂涎她的美色,手段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些年,因为阿娆被我明里暗里除掉的炎华宫弟子少说也有一百多个。
人在我眼皮子底下都会出事,那我自然不敢放她出去晃悠,所以,细究下来,这还是阿娆第一次“出远门”。
“真的?”阿娆展颜一笑,“还是少主对我最好了!”
灼红亦笑道:“王妃娘娘跟阿娆姑娘感情真好。”
阿娆回身,朝灼红骄傲道:“那是自然,少主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了。”
见她一脸嘚瑟,我有些忍俊不禁,伸手将她扯到身边,柔声道:“看路。”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那个擂台附近,许是噱头足,围观的人特别多,将台子围得密不透风,且个个都疯了似的在为台上的人呐喊助威,浑然忘我。我们这几个人根本就挤不进去,便是挤得进,我也不想带着阿娆去跟那些人挤。
阿娆望着前方的人群,叹道:“看不成啦,人也太多了。”
青筠道:“我们去旁边的茶楼吧,那个雅间就邻着这边,可以看得清楚。我已经让蔺若衍去安排了。”
我打量了一下青筠说的茶楼,觉得还算不错,点了点头,顺口道:“多谢。”
青筠轻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灼红附和道:“就是呀,王妃娘娘,王爷这是……”
“好了。”我打断她的话,道:“出门在外,不必唤王爷王妃,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灼红连忙应了,改口道:“少爷,少夫人。”
我颔首,带着阿娆往茶楼上走去。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台上的情况,赤溪便到了。见他神色严肃,我心知是有什么棘手的事,便离开了雅间,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赤溪道:“属下今日照例巡视别宫时发现了有人探过的痕迹,今日带着赤云在周围蹲守了半日,发现了几名剑宗弟子的踪迹。”
我挑眉道:“剑宗?他们不是名门正派么,好端端的,怎会来打探别宫,可是我们的身份暴露了?”
“不是。”赤溪摇摇头,“打探别宫的并非剑宗弟子,属下未曾查到,不过应该是陌尘殿的人。”
“那又如何?”我被他这话说得有些糊涂了,反问道:“陌尘殿的人会盯着我们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赤溪道:“可据属下得知那几个剑宗弟子似乎是追着七巧来的,近来江湖上盛传剑宗宗主遇袭之事,只是消息一直未曾坐实,我们的探子也没有探得的消息的真假,属下怀疑……”
我道:“你的意思是,是七巧杀了剑宗的宗主,为了躲避追杀所以逃窜至此?”
赤溪道:“是。”
我淡笑:“剑宗是百年宗门,门下小派系数不胜数,根基稳固,要杀他们的宗主,比登天还难,就算七巧再有能耐,也无法靠近剑宗核心。更何况,秦青松那个老狐狸最是怕死,怎么可能让七巧有机可乘?”
“不无可能。”赤溪道:“属下还得知了一个消息。”
见他话说一半,我没耐烦道:“你今日为何说话如此颠三倒四,吞吞吐吐?有事直说便是!”
赤溪顿了顿,道:“自少主清查炎华宫势力时,属下便发现华陌与剑宗关系匪浅,后来少主放过了华陌,属下深以为不妥,便私自命人去查了华陌的底子。
经过多方查证才知,这华陌原是个剑宗弟子,与自己的师兄也就是如今的剑宗一堂堂主席岳私定了终身,二人当时为了在一起,离开剑宗,可最后席岳却背弃她,娶了剑宗大长老之女季离,华陌得知这个消息,在婚宴上连杀剑宗二十六人,后来,便创立了炎华宫。
可没想到,华陌当时已有身孕,而那个孩子,便是七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