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要出府,恰好碰上了青筠和朔诚,结果闹得十分尴尬,完全没有体会到逛街的兴致不说,还吵得头疼。这回我谨记上次的教训,带着阿娆和顾清风悄悄出了府,直奔杨河。
至于为什么是杨河呢,用阿娆的话说就是:上次掉进去了,还没逮到鱼,这次,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亲自抓几只!
虽然我并没有允许她下水,但她仍旧强硬地选择了到杨河来。
一到杨河,阿娆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指着岸边一艘豪华的画舫朝我道:“少主,看见了吗,那是我租的画舫,是不是比咱们上次那个青皮小船好多了?”
我下了马车,看着那艘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画舫,眯了眯眼,道:“里面有人。”
阿娆笑道:“自然有人啊,画舫嘛,当然是要有乐师和舞者才好。”
“不。”顾清风道:“不是乐师也非舞者,那人武功不错。”
阿娆一怔:“是不是有人得知了这个消息,暗中设下埋伏?”
话音刚落,那画舫的阁子被人从里面推开,探出一颗头来,“卿卿!我在这里,你快上来呀!”
“……”
三人沉默了片刻,齐齐转身,准备离开。话说,朔诚这厮是怎么知道我们今日要来这里的啊!
“卿卿,你去哪儿!”
背后传来朔诚的呼喊,我感觉到他在朝我快速奔袭而来,眨眼功夫,人已至身前,伸手就要来抓我。
若是先前没有内力还好,我只能避着,此刻条件反射之下,反手扣住他伸来的手便是掌。
朔诚被我吓得大叫,连忙躲开,“卿卿,你做什么对我下杀手?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我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忍不住道:“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朔诚挣开我的手,退开两步,对我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而是问道:“卿卿,你什么时候恢复内力的?我听兄长说你是受了伤才会内力尽失,如今内力已经恢复是身体已经大好了吗?”
我道:“我身体一直很好,只是,你若再敢对我半分无礼,你的身体可能就不太好了。”
“卿卿才舍不得对我下手呢。”
朔诚说着,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盒子递给我,“给,卿卿,生辰快乐。”
我未接,只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今日生辰的。”
朔诚还未答,阿娆却出来打圆场了,她接过朔诚手里的盒子,朝我道:“许是我这几日动静闹得太大,他有心要查,自然也就知道了。少主,你别不高兴了,朔公子这也是来给你庆生的嘛,就算了吧,既然来都来了,我们一起去游河吧。”
朔诚跟着道:“就是啊,卿卿,我这也是想来给你庆生嘛,生辰就是要高兴,如果你不喜欢我靠你太近的话那我离你远一点就好了。”
我低喝:“闭嘴。”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与阿娆一起转身朝画舫走去,顾清风顿了顿,也跟了上来。
画舫上的人见我们上来,行了一礼,阿娆道:“你们继续便是,缓缓沿河而下,速度不必太快。”
“是。”那群人应了,退了下去。
画舫主舱内,层层叠叠的纱幔之下,朱红的柱子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地上也铺设了竹席,设好了一排座位,案上摆着精致瓜果。
朔诚拉开最中间的位子,道:“卿卿,快坐!”
我视若无睹,拉着阿娆在那个位置上,自己则坐在了阿娆右手边,顾清风不动声色地在我身侧坐下。
朔诚:“卿卿……”
我白他一眼,“不想游河了?趁现在还没走,离开还来得及。”
朔诚于是不情不愿地在阿娆身侧坐了。
这时,丝竹声渐起,一群衣裳轻薄的舞女从两侧鱼贯而入,跳起舞来。只是我素来不懂舞,也不喜欢跳舞,于是我朝顾清风道:“带了面具么?”
顾清风从找了找,摸出一个盒子递给我,道:“这个虽然不比人皮面具,但也能掩盖真容,是一种药膏,比面具透气的多,随意遮一遮的话,就用这个吧。”
我颔首,接了过来,起身准备进画舫内的房间里。朔诚道:“卿卿,你去做什么?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我道:“别跟来。”
朔诚撑在椅子上的手松了下来,委委屈屈坐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我没理他,径自进了一个房间,将盒子打开。里面是接近肤色的膏体,我轻轻刮了一点下来,敷在脸上,尽量掩去自己原本的面容特征。弄完后便看着虽还与我三分像,但也算是一眼认不出来,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了。
一出去,阿娆便道:“少主,你做了什么?”
我将那个盒子丢给阿娆,道:“易容,你要试试么?”
阿娆打开闻了闻,道:“还有点香呢,不过我本来就是易了容的呀。”说着,她便把盒子还给了顾清风。
朔诚扒在椅背上,朝我道:“卿卿,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不管你易容成什么样我都能把你认出来。”
见他说话依旧没个把门,我道:“你少给我贫嘴,带剑了么?”
朔诚两手一摊:“没有,出来玩,带剑做什么?这几人我在分殿都快累死了,那把剑早不知道被我放到哪里去了,这会儿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怎么可能扛着剑出门。不是,卿卿,你别这个眼神看着我,你放心,绝对不是你那把剑,那把剑我保存得好着呢,恨不得给它供起来。”
阿娆问道:“少主,你要剑做什么?”
我轻声回答:“自然是练剑啊,与其在这里看着一群女子扭腰,浪费时间,还不如练剑呢。”
说着,我将那群舞者遣散,让她们去了休息的地方,然后船上的紫衣亲侍手里要了两把剑来,朝顾清风道:“比划比划?”
自从顾清风受伤不能动武后,我就一直是自己练习剑术,还未曾与人交过手如今内力恢复了,自然手痒得很,想找个人切磋切磋。
阿娆忍不住扶额:“少主!你是认真的吗?”
顾清风也道:“少主,不如改日?”
朔诚从我一开始让顾清风陪我练剑时便有些不高兴,见状,立刻帮腔:“就是啊,卿卿,今日是你的生辰,舞刀弄剑的不太好,明日后日或者那一日都行,只要你想练剑,叫我就行!我剑术很好的,而且随叫随到!”
阿娆又道:“我跟你说,这身衣裳可我我一针一线自己做的,你要是因为练剑给我弄坏了,我、我可就生气了!”
虽然她这话听起来没有半分威慑,但我还是乖乖的放下了剑。不为别的,就为这身衣裳,是阿娆亲自做的。
“也罢,那就改日吧。”我叹道,“阿娆,既然不让我练剑,那能做什么呢?你知道我不喜欢看这些无趣的歌舞的。”
说话间,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片乱哄哄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尖叫,我皱了皱眉,吩咐船上的属下前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