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夜声音没有温度，“Queen，看来这位很有能力，来见您都这么不尊重。”
祁如嫣站在原地，迟迟没说话。
被他们盯着不放，她下不了台面。
江邪话说得直，她能无视，往往祁墨夜的语气和说法，更加伤人。
在场其他人感受得出来，祁墨夜和江邪对M团二代浓浓的敌意。
云淮觉得祁墨夜的话有道理，M团二代第一次来见她，这样真的不太尊重。
约莫十几秒过去，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祁如嫣伸手，拿下了银色面具。
那刻，大家看清了那张脸。
五官不是很惊艳，但是一个标志的美人，气质不错，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在蓝色衣服的衬托下，更加显病态。
现场目光聚集，祁如嫣感觉自己像一个曝光的小丑，这种场合，令她十分不适。
一直以来的隐藏，在这一刻，被彻彻底底的揭穿。
从今往后，就是另一个身份。
整个过程，祁如嫣没往祁墨夜他们的方向看。
在门外，被白初晓撞到伤口，很疼，祁如嫣唇色也白，“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请Queen，还有两位见谅。”
祁如嫣果然不太一样。
以前的祁如嫣，在祁氏兢兢业业，淡泊名利，只为公司着想的新一代工作狂人。
现在的祁如嫣，气势多了点锋芒，冷酷不少。
江邪啧了一声，挺能装，装身手柔弱，不争不抢，隐匿存在感。
她堂堂祁家的养女，得韩夫人上心，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不缺东西。
偏偏来当M团的老大，各种作祟，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淮坐在主位里，精致的脸庞上神色淡然，“杨如嫣？”
当初管理层汇报的是这个名字，她有印象。
“是的。”祁如嫣应。
杨如嫣，是她真正的名字。
十岁那年被带去祁家，改了姓。
要是说祁这个姓，云淮或许会因为祁墨夜，推测出什么，而现在，云淮没多想，直奔主题，“昨天M团出动人手，打伤南部王牌，你知情吗？”
“知情。”
来之前，祁如嫣就知道会面对什么。
“知情为何不阻止？”云淮声音冷了下来。
作为一族之王，云淮处理事情时，气场足够压迫人。
“我不认为，成员会擅自出动。”祁墨夜嗓音低沉。
步步相逼，祁如嫣做好了承认的准备，顺势说下去，“是我的命令，当时那个人跟踪我，我并不知道他是南部的人，我也中了对方一枪。”
除了‘不知道是南部的人’这句，其他倒都是实话。
“杨小姐。”江邪意味深长的叫出这个称呼，有讽刺的意味，“我们南部王牌，哪有闲工夫去跟踪，难不成觉得你丑得出奇，想干掉你洗洗眼？”
M团二代命令阮萱他们潜入公寓，误伤童见。
因此，江邪现在对祁如嫣的意见，大得很。
见缝插针的机会，绝不放过。
“江堂主若是不信，我无话可说。”祁如嫣回应。
江邪唇角微勾，充分的冷嘲热讽，“那是我们的顶级王牌，他能直接要你的命，跟踪一个人会被你发现？杨小姐真是迷之自信。”
祁如嫣保持淡定，她继续解释：“Queen，我身为M团现任首领，当然清楚云族和南部目前的关系，要是知道那个人是南部成员，我绝不会让M团动手，没理由给自己带来麻烦。”
祁如嫣放弃跟江邪争执对话，因为她赢不了。
干脆改变目标，直接跟云淮解释。
面对南部的两位大人物，还能这么临危不乱，云淮看出祁如嫣不是简单人物，难怪能当M团二代。
云淮沉默，没下结论。
此刻，祁墨夜和江邪发现，他们小看了祁如嫣。
狡辩的能力一流。
的确，正常的M团老大，不会做这种事情，惹祸上身。
祁如嫣是不是抓住这点卖惨，才在M团肆意妄为？
祁墨夜眼神宛如寒潭，语调冰冷至极，“你的意思是，误伤，不是伤？”
“我受伤的程度，和你们南部王牌差不多，甚至更重。”祁如嫣说。
祁墨夜：“你，能和顶级王牌相提并论？”
在场其他人，没想到祁墨夜也这么狠。
虽然……是实话。
如果M团老大还是一代，绝对能和顶级王牌较量。
至于二代，具体实力他们不清楚，但是，要真的强，M团不至于走下坡路这么厉害，主要是老大不行。
江邪的各种直面讽刺，祁如嫣能全部无视。
但祁墨夜，每次都能说到点上，让她避无可避。
祁如嫣肩膀伤处有疼痛感袭来，她暗中咬了咬牙，忍着痛意，“Queen，我愿意承担后果。”
闻言，云淮脸色才缓解，“两位少爷，这个态度如何？”
“态度是一回事，实际是一回事。”祁墨夜沉声。
云淮知道，今天不会那么容易收场，毕竟光明正大冲着二代来的。
M团属于云族势力，云淮不想闹得太严重，但南部，必须得有一个交代。
云淮想着怎么处罚比较恰当。
祁墨夜替云淮想好了，简单六个字，“不如礼尚往来。”
这么冷血无情的做法，云淮觉得，祁墨夜他们能站在年轻一代的最顶端，不无道理。
祁如嫣顿了顿。
她也被左萧打了一枪，却还要礼尚往来。
祁如嫣抬头，终于正眼看祁墨夜。
男人俊逸的脸庞上满是冷漠，幽深的眼眸中，有极致针对性的危险。
祁如嫣明白了。
心脏刺痛，她垂下眼帘，握了握拳头，手臂使劲时，伤口的疼痛感越发强烈，可她像是失去痛觉一般。
再次抬眸，眼底只剩一片冷静，再无其他情绪。
祁如嫣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枪，上膛。
她站在大厅中央，当着众人的面，举起枪对准另一只手臂，扣动扳机。
枪有消音器，却绝非静音，多少有点声响。
很快，祁如嫣的手臂流出鲜血，一路滴到地板上。
她面无表情，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于是同时，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接着，她又开了一枪，“代表M团，以一还二，跟南部王牌道歉。”
祁如嫣手臂僵硬麻木，她承受着剧痛，“祁少主，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