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晓离开后,严夫人从住处出来,似乎要出门。
三楼,白初落靠着栏杆,看着严夫人的背影。
云淮走到她身后,女人带着淡淡的笑意,“希望今天,有个好结果。”
最近很多事情和人,都重新开始,就差白初晓和祁墨夜了。
“是啊。”白初落轻轻的回,“这一路,他们很不容易。”
关于白初晓和祁墨夜,云淮知道的不如白初落多,但她真心希望,两位夫人,能彻底放下恩怨,年轻一代的小辈,不该承受这些。
如果成了。
那今年,将会二十年后,南北再次聚在一起,迎接新年。
……
今天圣诞节,街道上很热闹,张灯结彩,许多店面前有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的装扮。
天气很冷,白初晓穿着米色的短款棉服,下面搭配一条黑色的修身裤,纤细的长腿完美展现出来,脚踩着平底的马丁靴,戴了一顶驼色的贝雷帽,稍微挡了下冷风。
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咖啡厅。
是14号忌日那天,他们来的这家咖啡厅。
离得挺远,坐车需要半个多小时。
明明离南北近的咖啡厅有很多,白初晓不知道韩夫人为何会选这家。
门口有迎宾员,他们戴着圣诞帽,满脸微笑,“欢迎光临。”
咖啡厅的装饰,都是圣诞节主题,和上次来颇有些不同。
白初晓报了一个包间号。
随后,服务员带领白初晓,去往包间。
包间里,韩夫人已经在了。
老太太坐在小型沙发里,似乎在思考事情,听到动静,才偏头看过来。
白初晓提前二十分钟过来,没想到韩夫人比她还来得早,“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您久等了。”
“没有,我刚到。”韩夫人看她,“坐。”
白初晓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以前见韩夫人,都有祁墨夜在她旁边,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
韩夫人的气势不比严夫人那般凌厉冰冷,却绝对不弱,无形中的压迫,“应该知道,今天找你过来的原因?”
白初晓:“嗯,知道。”
她和祁墨夜的态度不会改变。
现在,他们需要的,是两位夫人的支持和祝福。
倘若两位夫人不愿放下,他们以后在一起,会感觉缺失一种很重要的东西。
韩夫人:“你不怪我?”
“怪您什么?”白初晓不解。
“当年你父亲的去世。”韩夫人道。
白初晓眨了眨眼睛,她思考几秒,才回答问题,“不会啊,又不是您导致的,这种事情谁都无法预料,如果事先知道有叛徒存在,相信您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要怪,就怪那个叛徒。
白初晓接着说,“其实,当年这件事里,您和奶奶没有绝对性的错,我奶奶也一样,如果知道那个仇家会来寻仇,我想,她会自己去承担,不是让爷爷,还有钟爷爷他们去替她承受。”
白初晓说这些话时,韩夫人全程看着她的眼睛,白初晓没有半点退缩,跟韩夫人对视。
韩夫人突然很轻的笑了声,“我大概知道,小夜为什么非你不可了。”
说来,祁如嫣父亲的遭遇,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但,祁如嫣认定,是韩夫人害死了父亲,甚至不念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处心积虑的要报仇。
换做白初晓,却一点没有怨恨。
三观很正。
而韩夫人和严夫人,不是真正的恨对方,只是不肯放过自己。
韩夫人这么说,白初晓干咳一声,挺不好意思,她声音很小,说出心里话,“您不是觉得,我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吗……”
韩夫人清楚的听到了,她缓缓一笑,点头承认,“刚开始,我的确这么认为,我从未见过,小夜正眼看过哪个女孩子,在得知你身份后,多少免不了猜忌,甚至后面一次次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这点,小夜很像他外公。”
谁都年轻过。
当年,韩夫人和钟平认识时,钟平是豪门大少爷,韩夫人是个孤儿。
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老一辈的人,看重门当户对,那时,钟平没有瞧不起韩夫人,无论家里怎么劝说,执意娶了韩夫人。
韩夫人有今天的地位,全是她一步步打拼出来的。
所以,后来钟平和钟月去世,她只剩下钟雅一个女儿,还有几个外孙。
韩夫人打量白初晓的眉眼,“你倒是和你奶奶一点不像,更像你爷爷和父亲。”
白初晓静静听韩夫人说。
韩夫人:“得不到家人的祝福,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白初晓点点头。
很难受,很压抑,以至于那天跑出去淋雨。
还好严夫人这次,没有让她二选一,只是让她做了选择,不是死路。
韩夫人看了眼时间,“初晓。”
白初晓抬眸,等待韩夫人的下话。
韩夫人:“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的选择是什么?怎么不多说说,让我支持你们?”
白初晓顿了下,斟酌用词,“一般情况,我是应该让您祝福我们,不过,我更希望,夫人和奶奶是自己想开了,选择放下过去,不只是因为我和祁墨夜在一起,您们才不得已放下。”
闻言,韩夫人再次笑了。
这次的笑,和以前的笑容不相同,是出自内心的,又有一丝欣慰,“难怪小雅说,家家都羡慕,白家有两个这么优秀的千金。”
太多花言巧语,白初晓不会说。
她只按照心里的讲出来。
由衷的希望,严夫人和韩夫人能和好如初。
她们已经失去够多人,别再丢失一个最懂彼此的闺蜜了。
去世的人无法挽回。
一辈子这么短,活着的人,为什么不去珍惜?
那些去世的长辈们,恐怕不想看到韩夫人和严夫人这样。
对于钟雅的这般夸奖,白初晓不敢当,“过奖了。”
韩夫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她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继而,对白初晓说:“你现在去9号包间,帮我拿个东西。”
白初晓下意识的问:“什么东西?”
韩夫人没详细告诉她,“过去了,你一眼就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