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这次真是给大小姐和东方夫人带来麻烦了,这尸体你们随意处置吧。”
舒靖容看到林羡鱼之后,露出一副自嘲的态度:“对我来说也算是好事一桩了,以后再不用担心妻妾不和了。”
林羡鱼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而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没有两天就要过年了,你也该回家了,你爹应该等急了。”
“你不问林依依的事吗?”
舒靖容忽然莫名的生出一股怨气,他知道这种怨气没有道理,但是他就是生气,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林羡鱼,他承认自己曾经对林羡鱼有某种幻想,但是早就认清了事实,他知道他们天差地别,根本不可能,甚至如果不是那次偶然的事件,他们甚至不会有任何交集。
如果说初识的时候,舒靖容还不免有些绮念,但是如今现实早就将他心中的妄念清理的一干二净了。
林羡鱼依然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皎洁如月,而他却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黑暗的污秽。
林羡鱼家庭幸福,而自己呢,自己真的不知道林依依和浮生的事吗?自己明明知道林依依的脾性,明明知道浮生的危险,可是为了自己的某些目的,依然将人娶进了门。
“我和她的情分早就断了,你应该比我清楚,而且要我为林依依做主吗?”
林羡鱼看着舒靖容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她和我无关。”
“那我就告辞了。”
舒靖容看着林羡鱼的表情,最终还是泄气了,起身离开了,心中的想法却是一变再变,但是无论如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就算依然保留着林依依嫡凄的位置,也应该要纳妾的,不过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是她,那么女人对他啦说,只是延续后代,寻欢作乐罢了。
“羡鱼,我们回去吧。”
阿钦看着离开的舒靖容,虽然临走也和阿钦打了招呼,但是总觉得这舒靖容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不过她也不在乎就是了,她对于别人并不关心。
“走吧,现在算是解决了一桩隐患了,这怀孕的好消息可以告诉大家了。”
林羡鱼将阿钦小心的扶上了马车,到是阿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哪就这么脆弱了。”
“对了,你爹娘和公公什么时候到?”
林羡鱼在马车上开口问到。
“下午就到,我夫君下午也在呢,要不要一起用个饭?”
阿钦开口问。
“不用了,今天到的话,正好你们一家人庆祝一下好了,我这边也忙的很。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林羡鱼笑着拒绝了。
林羡鱼将阿钦送回去之后,就打算回东方家,结果却没有想到居然被赵雪漫给拦下了。
“好久不见,雪漫。”
林羡鱼将马车停下。
“能单独聊聊吗?”
赵雪漫看向林羡鱼。
“好。你上来吧,没有人会听到的。”
林羡鱼本来之前就刚刚到过赵雪漫的住处,如今到也想听听赵雪漫想说些什么。
赵雪漫就上了林羡鱼的马车,结果一上马车,赵雪漫就跪了下来,拽着林羡鱼的衣角:“羡鱼,我求求你帮帮我。”
“你先起来,这是做什么?”
林羡鱼被赵雪漫这忽如其来的跪给弄的有点懵了。
“我没有办法了,我不想失去我的孩子。”
赵雪漫却没有起来,毕竟林羡鱼也没有用太大的劲,怕弄伤她。
“你起来说。”
“你要是一直这样,你就离开吧。”
林羡鱼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赵雪漫这才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林羡鱼看向赵雪漫:“你最近应该过的不错啊。”
“我不知道该求助谁,我怎么才能让我儿子留在大楚。”
赵雪漫的话让林羡鱼想起来那天偷看到的母子两的争执。
“赵文博想回乌孙?”
林羡鱼开口说:“可是他本就是乌孙王子,想回去也不意外吧。”
“可是他回去一定会死的,不管是现在的乌孙王还是牧久名都不会容下他的。”
赵雪漫开口说:“我之前也想过,要抱负回去,要将我儿子失去的东西全部都夺回来,但是现在,我只希望他能活着。”
“如果你儿子自己不想去,我还是能帮你想想办法的,可是你现在的说法是你儿子自己就想回去,我能做什么呢。”
林羡鱼叹了一口气:“而且这事想必你早就和皇上达成过协议吧,否则你的父兄如今还能安稳的呆在京城?”
“你怎么知道?”
赵雪漫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当初她的父兄一念之差犯的错误也成了皇上拿捏她的一个手段。
“你就说想让我怎么做吧,我能做的也有限,而且我为什么要帮你做这么大风险又没有好处的事?”
林羡鱼却没有回答,反而开口说到。
“我想……你既然是神医门下,能不能让我儿子假死脱身,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不想让他回乌孙送死。”
赵雪漫开口说。
“你怎么知道你儿子一定会死呢,说不定能夺回王位呢,毕竟有大楚支持啊。”
林羡鱼带着一丝好奇:“而且你儿子不过才六岁而已,就算要回乌孙,至少也得十年八年之后吧,你又何须未雨绸缪到这种地步?”
“不,我本来也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可是我没有时间了,明年文博应该就会回去了。因为乌孙王病危。”
赵雪漫的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让林羡鱼有些震动:“你是如何得知千里之外的消息的?”
“牧久名送来的消息。”
赵雪漫有些颓然的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文博。”
“他居然和你还有联络?”
林羡鱼盯着赵雪漫:“乌孙王病危是他告诉你的?”
“不止是他告诉我的,我甚至怀疑这里面有他的首尾。”
赵雪漫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真的只想让我孩子过上平静的生活而已,可是文博他想回去,皇上也希望他回去,甚至我爹娘他们也觉得文博应该回去。”
“所以你是我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了,我真的不想文博去趟这趟浑水,不论乌孙王是真的病危还是假的病危,王位争夺本就危险,而文博没有丝毫的根基,虽然我有一块令牌,说是可以让他爹的旧部听命,可是文博不过是个孩子,而且人走茶凉,一块牌子又能起什么作用,不过就是有人想借着文博的名义来掌控他爹的旧部而已。”
“而且皇上……他的目的只是要乌孙混乱,他根本不在乎文博是不是会有危险,就算派去的助力,也未必能护得文博周全,我只希望你能够帮文博死遁,就算他以后恨我,我也认了,只要他能平安活着。”
赵雪漫拉着林羡鱼的手:“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雪漫,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是连你儿子自己都想回去,而且除了你之外,每个人都希望你儿子去,虽然说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这很残忍,可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出生的必然,你当初选择回到大楚生下他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了。”
林羡鱼叹了一口气:“如果只是想保住他的性命,我觉得皇上应该会比你更希望他能好好活着,一定会安排足够的防护力量的。”
“这么说,你也不肯帮我吗?”
赵雪漫带着一丝绝望。
“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我没有办法帮你,如果你儿子自己也不想回去,我还能想办法,可是你儿子自己就想回去,就算我能帮他假死,然后呢,一直软禁他吗?”
“你觉得这样你儿子就会开心吗?他如果真的一辈子恨你,你能接受吗?甚至可能拿你当仇敌来看待,而且他一但假死脱身,那么他永远都不可能拿回来属于他的东西了,你不会以为六岁假死,十六岁他还能复活再夺回属于他的东西吧?他一旦假死,就永远失去了乌孙王族的身份了。”
林羡鱼看向赵雪漫:“你真的要让你儿子恨你一辈子?你真的要放弃你当初的想法吗?”
“我……”
赵雪漫有些难过的说:“可是他只有六岁。”
“所以你根本不是反对他回乌孙,只是因为你觉得他六岁回去,没办法保护自己?”
林羡鱼开口问到。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感觉很乱。”
赵雪漫开口说:“而且我肯定不能跟着回去,皇上当初就说的很清楚,如果文博回去,我一定会被扣下当人质的。”
“可是我怎么能放心一个六岁的孩子去面对那些。”
“真的没有办法了嘛?”
赵雪漫露出脆弱的神色:“或者能够让我跟着一起去也可以。”
“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林羡鱼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想帮你,我是真的帮不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护身符,你给文博,可以保他免受一次致命伤,多的我也做不了。”
林羡鱼想到自己几次见到赵文博,他欢快的对着自己甜甜的喊姨姨,到底没有狠下心来什么都不管,更何况一张防护符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过这也是她能做的极限了,她不能随意改变他人的命运,尤其是这种涉及到很多人的命运的事,如果赵文博是她的亲人,她当然会拼尽全力,可是赵文博并不是,一张防护符已经是她能够提供的全部支持了。
“如果我能说服文博,你可以帮我吗?”
赵雪漫抬头看向林羡鱼。
“如果你真的可以说服他,我可以试试。”
林羡鱼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下来,不过林羡鱼却知道,赵雪漫说服不了赵文博,如果能说服赵文博,只怕不用找自己,一样能够完成死遁的事。
“那个护身符真的会有用吗?”
赵雪漫又开口问到。
“有用。”
林羡鱼叹了一口气:“对了,如果我是你,我会直接将乌孙王病危以及牧久名传递消息给你的事,告诉皇上,要知道,皇上准备的越周全,你儿子的性命就越安全。毕竟皇上不会希望你儿子死,甚至会希望你儿子能够成为乌孙王,因为文博本就在大楚长大,你又在大楚,他又只有六岁,能够成为乌孙王对大楚来是最有利的。”
“可是我担心……”
赵雪漫犹豫了半天,林羡鱼只觉得赵雪漫有时候挺清醒的,有时候就跟个傻瓜一样。
“你觉得皇上真的对你的事会一无所知吗?”
林羡鱼冷冰冰的开口说。
“你说的对,我这就去告诉皇上。”
赵雪漫带着林羡鱼给的护身符离开了,林羡鱼总算安安稳稳的回到了家中。
回去之后,林羡鱼和东方白说了这事,东方白让她不用管了,她已经尽力了,而且他们还有一年左右就要离开京城了,自己的家中的事都处理不完,哪有空管赵雪漫的闲事,更何况赵雪漫还经常做一些脑子抽风的事。
林羡鱼就懒得管了,毕竟过年的时候,她还是挺忙的,这又是一个忙碌的新年,不仅有各种亲戚需要走,还有个中学生上门,还有各种聚会,还要进宫,不过好在这次进宫到没有什么事麻烦他们两,只不过又让小皇子赵清乾认了认人。
而李家和楚云升那边,也都因为阿钦的怀孕而非常的高兴,阿钦本来计划好正月再出游的计划自然是取消了,到是因为阿钦的怀孕,让东方棋有了些许的难过。
东方家几个姐妹都已经有孕了,有男有女,也都送节礼过去,近的也都亲自去探望过了,甚至从前玩的要好的闺蜜朋友也只有东方棋依然没有怀孕了。
就连赵清泉那个渣男,虽然家里不和睦,但是妻妾也都怀孕了,更是让难免遇到的场合里,那赵清泉不省事的老娘得意的不行。
东方大夫人也忍不住催了两回,哪怕是她有了儿子,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女儿,让东方棋更是不胜其烦,甚至还偷偷来找林羡鱼,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以后都不能再有孕了。
林羡鱼看着有些失落的东方棋,尽管一再保证她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了,却仍然无法阻挡她的那种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