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是热,晚上不盖什么还凉快些,但这里是山里,晚上身上怎么也不能不盖一些东西,盖个肚子,免得着凉,也不至于会热。
然后,季惊白才打算走了。
但盛君乾却睁开了眼,小脸没有冷峻,但也不怎么乖,还有种特别孩子气的执拗:“舅父,我定会找到配方。只要有配方,舅母就能救你。”
季惊白头也不回的道:“你只要做好你的皇帝就行了。”
换言之,别在他这个将死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看似不近人情的话,却都是为了他好。
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只有做皇帝这一条生路。不当皇帝,就是个死。
盛君乾天生聪慧,一直都明白他舅父的意思,现在自然也都懂,但此刻,他还是没忍住小眼眶一红。
从盛君乾房间出来,季惊白站在走廊里,也感触颇深。
他也不想死。
但没办法。
知晓这毒的人都死了。
只要到时间,他必死无疑。
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待情绪平定了,季惊白才回房,他已经洗过澡了,小媳妇也洗过了,床上蚊帐也放下来了,小媳妇正站在床上打蚊帐里的蚊子,不多,就一个,他都还没上去,小媳妇就已经打好了。
他就将小媳妇从床上给抱了下来,用旁边的水盆里的水,先给小媳妇洗了洗手,又拿帕子给小媳妇擦了擦,见小媳妇的两小肉手干净了,才将小媳妇给又塞进帐子里。
等他将水盆里的水倒掉,将房门反栓上,才也进帐子里。
小媳妇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扑他怀里,两小肉手抱着他,仰着小脸,特别高兴的说:“相公,明儿个我们就要真正拜堂了!”
“嗯。”季惊白星眸泛柔,笑着搂着他小媳妇就这么跟他一块坐在床上,才又道:“明儿个拜的高堂是拜我爹娘的牌位。”
“嗯,我知道!”叶果果立刻一点小脑袋。
“那你爹娘……”他将声音压低,“虽然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在这个世界,但你出嫁,你和我也该给他们磕个头的。明儿个我去老屋娶你的时候,我们在老屋院子里对着天磕个头,就算是给你爹娘磕了头了,行吗?”
“行啊!”叶果果立刻说道。
其实她那个世界没这种礼数的,不会给谁磕头,但相公有这个心,心里有她爸妈,她自然高兴的答应。
“那我们早些睡吧,明儿个一早就要起来。”
“嗯!”
……
第二日,天不亮,叶果果和季惊白就起来了,季大丫也起来了,菜贩也很早,按着他们开的单子,他们也就刚起来,菜贩就带着人将菜给送来了,荤素都有,都是办喜事用的菜。
作坊今儿个全部放假,工钱照给,所以,今儿个,三叔家的人都来帮忙了;大伯、大伯娘、堂妹季明月也来帮忙了,唯独堂弟季明辉,在镇上书院忙于下个月考举人,根本没法回来,自然今儿个也就没法来喝喜酒。
昨儿个下午,盛君乾跟叶果果他们去过村里老屋,叶果果他们也跟大伯他们说了,大伯他们自然也就知道,这盛君乾根本不是谁家走丢的孩子,而是特意赶来喝喜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