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溶溶,夜影婆娑。
君墨染正端坐在墨染阁外,痴痴地盯着紧掩的门扉。
他倒是想直截了当地推门而入,轻轻地将早已熟睡的凤无忧搂抱在怀。
只是,他又怕自己这一身的酒气,熏到她。
思来想去,他只得在门外吹吹凉风,待酒气散尽再入屋去。
呼——
正当此时,内室之中突然传来时断时续的鼾声。
听其声,倒像是个五大三粗的猛汉发出的。
君墨染怔怔地盯着门扉,低声呓语着,“本王的小东西何时学会打呼了?”
追风忙不迭地扶着步履虚浮的君墨染,沉声道,“王,小心。”
“嘘!”
君墨染连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神叨叨道,“莫要惊扰了本王的小东西。”
追风惊讶地看向双颊绯红,略显萌囧的君墨染,误以为君墨染又多了一重人格。
君墨染大半个身子均趴在门扉上,侧耳聆听着内室中振聋发聩的鼾声。
一开始,他只觉鼾声似雷,尤为粗犷。
听习惯之后,竟觉十分亲切可爱。
“唔——墨染,你别乱动。”
他正听到兴头上,内室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凤无忧娇软的呓语。
君墨染警铃大作,猛地推开门扉,径自朝榻前走去。
当他发现凤无忧身边还躺着一个鼾声如雷的男人之时,气得差点儿呕血。
连他都未曾睡过的全新的卧榻,此时此刻竟横躺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更气人的是,那个男人竟理直气壮地搂着他心爱的女人!
“给本王滚下来!”
君墨染气急败坏地掀开被褥,却发现躺在凤无忧身边的,根本不是什么男人,而是...阿黄!
阿黄察觉到了君墨染冰冷的眼神,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嗷呜——”
它试图唤醒凤无忧,以求得她的庇护。
然,任它如何嚎叫,凤无忧依旧睡得深沉。
无计可施之下,阿黄只得挪着裹满纱布的身躯,小心翼翼地下了榻。
君墨染见状,仍未消气。
他猛地拎着阿黄的后颈,不管不顾地将它扔出门外。
若不是追风眼疾手快,稳稳当当地将阿黄接入怀中,此时此刻,阿黄应当已经成为了一条名副其实的死狗。
君墨染“砰”地一声甩上门扉,这才暗戳戳地溜上榻。
他将凤无忧轻轻揽入怀中,深嗅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凤无忧却将他当成了阿黄,时不时轻抚着他的脑袋,低声呓语着,“爷的阿黄果真出类拔萃!是颗英俊帅气的狗头。”
君墨染醉意微熏,更加经不起撩拨。
即便,凤无忧仅仅只是将他当成了阿黄,他依旧情不自已,差点儿没忍住心中悸动。
深吸了数口气,他忽然将目光移至凤无忧殷红的小嘴之上。
一时间,脑海中忽而涌现出话本中的那些令人里脸红心跳的场景。
“该死!”
君墨染晃了晃脑袋,心下顿生恼意。
即便凤无忧愿意,他也不会那般对她。
在他看来,这种行为未免太不尊重她。
遽然间,凤无忧忽然凑至他跟前,深嗅着他满是酒气的外袍,“墨染?”
君墨染回过神,轻捧着她的脸颊,缓声道,“本王在。”
“怎么弄的一身酒气?”
“本王先去沐浴。”
“等等。”
凤无忧睁开双眼,犀锐的桃花眼透过从窗槛处洋洋洒洒平铺一室的黯淡光线中审视着醉意熏然的君墨染。
少顷,她沉声道,“你不大对劲。”
君墨染轻抚着她的脸颊,轻声道,“今日傍晚,本王正打算回府之际,被霍起等叫住。本王原打算滴酒不沾,但这些贼子,端着酒杯笑盈盈地祝本王‘早生贵子’。本王一时兴起,便饮了不少酒。”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即便,君墨染解释得有理有据,凤无忧依旧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不等他回答,凤无忧便主动地环抱住了他,“不论遇到何事,爷都会与你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