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前,钟鼓鸣锣之声淡去。
随着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倾城美人儿登台出场,四方看客纷纷屏住了呼吸,只全神贯注地看向戏台上声色清婉,身段妖娆的美人。
戏台下,君墨染轻抚着凤无忧平坦的腹部,呼吸愈发粗重。
凤无忧神情微怔,她没料到君墨染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能动情。
她如坐针毡般定在他怀中,不止不敢乱动,愣是连喘息都显得小心翼翼。
“君墨染,你能不能克制点儿?”
“你没看出来,本王都快憋坏了?”
凤无忧撇了撇唇,小声嘀咕着,“都怪爷长得太迷人!罢了,爷还有正事,今日姑且先放过你。”
她匆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幕布方向走去。
轻倚在云非白怀中的桃红紧盯着凤无忧袅娜生姿的背影,喃喃自语着,“奇怪!摄政王边上的蒙面女子,怎么有点儿眼熟?”
“哦?”
云非白亦来了些兴致,沉声道,“你且仔细想想,究竟是在何处见过她?”
桃红思忖了片刻,惊呼出声,“殿下,臣妾想起来了!”
“说来听听。”
“这位蒙面女子,应当就是北璃来的那位凤小将军!臣妾虽无大才,但辨人极准。寻常人不论再怎么伪装,亦逃不过臣妾这双眼。”桃红尤为笃定地说着。
“怎么可能?”
云非白只觉桃红所言荒谬之至。
凤无忧绝非等闲之辈,她可是统帅过北璃三军,威名远播的少年将军!
试问这么一个骁勇善战之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介女流?
再者,面前女子身姿妖娆,一看就是得以惑乱江山的绝色尤物。
凤无忧他是见过的,性子狂野暴躁,怎么看都不像个女人。
最关键的是,凤无忧有喉结,而眼前这位蒙面女子没有。
不对!
云非白突然意识到,眼前女子一直戴着面纱,不仅遮去了大半张脸,亦好巧不巧地遮挡住了纤长的脖颈。
故而,他根本无从得知,她究竟有没有喉结。
怎么会如此凑巧?
云非白紫瞳微闪,斜勾着唇角,深深地盯着凤无忧的背影,久久移不开眼。
凤无忧总感觉身后有一道邪气森森的目光一刻不停歇地打量着自己,使得她顿感如芒在背,浑身不舒坦。
然,待她回眸环视着身后乌泱泱的人潮时,却是一无所获。
她犀锐的眼眸停驻在云非白脸上,但见他只顾着同桃红谈笑风生,便也放松了警惕,素手撩开幕布,闪身而入。
幕布后,又是另一番光景。
诸如慕洛颜之类无意深陷纷争的女子,只安分地坐在一隅,插科打诨。
诸如叶俏这般活泼直率的女人,见谁都能搭上几句话,胜在坦率真诚。
君拂见凤无忧盈盈走入,冷不丁地伸出腿,准备绊她一跤。
凤无忧目无斜视,狠狠地踩在君拂脚上,并肆意地来回碾着。
君拂勃然大怒,扬起手就欲掌掴凤无忧,“大胆!王兄若是看到你这副丑陋的嘴脸,必定会大失所望,将你挫骨扬灰。”
凤无忧反擒住君拂纤细的手腕,冷声道,“你王兄爱惨了老娘这张倾城绝艳的脸,他若是看到你这般刁难老娘,指不准一气之下便将你扫地出门。”
“你!你究竟是谁?胆敢在本郡主跟前叫嚣,不要命了?”
君拂没想到凤无忧手劲儿这么大,拼尽全力都拗不过她,只得冲着呆愣在边上冷眼旁观的荣翠吼道,“贱婢!还不上来帮忙?”
叶俏见状,撸起袖子,气势汹汹而来。
凤无忧原以为叶俏会帮着君拂,继而同自己大打出手。
不成想,叶俏竟正义凛然地挡在她跟前,一把将君拂推搡在地,“明明是你伸腿绊人家的,还好意思怪人家出手反击?真想不明白东临摄政王居然会有你这么个搅屎棍妹妹!”
君拂虽惹人生厌,但凤无忧始终没对她下狠手。
再怎么说,君拂都是君墨染唯一的亲人,她可不愿让君墨染为难。
凤无忧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同君拂一般,换上飒爽男装的北堂璃音。
她径自行至北堂璃音跟前,袖中粉末于不知不觉间尽数落至北堂璃音面前的茶杯中。
北堂璃音不悦地盯着鲛纱遮面,气势迫人的凤无忧,怒声道,“闪开。”
凤无忧勾唇浅笑,一掌紧扼住北堂璃音的喉头,一字一句道,“北堂璃音,老娘就是来通知你一声。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是谁?”北堂璃音咬牙切齿道。
春夏、麝月二人见北堂璃音被掐得面颊通红,正欲上前帮忙,凤无忧却先行一步松了手,施施然笑道,“老娘是你得罪不起的霸霸。”
话音一落,凤无忧便潇洒转身,扬长而去。
“咳咳——”
北堂璃音单手捂着胸口,狂咳不止。
她恶狠狠地盯着凤无忧的背影,冷声道,“麝月,速去找父王。”
春夏忙不迭地朝北堂璃音递过茶水,“公主,先喝口茶顺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