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雷蒙德如今竟然没有陪伴在自己身边, 艾伦发现自己竟然感到了一阵惊慌和幽怨。
这一定是因为omega体内荷尔蒙作祟的缘故,艾伦告诉自己。
毕竟,按照自然规律, omega在与自己选定的alpha进行了亲密接触之后(哪怕仅仅只是临时标记)omega与alpha之间都会构建出一种比之前更加私密且紧密的联系。
而这种联系毫无意外的会让omega下意识地更加依赖于自己的alpha。
在艾伦的身上这种想象似乎更加明显,他这么多年来从未经历过发·情·期, 而且他与雷蒙德还刚刚完成了一次临时标记。
……
哦, 停下停, 不要想那该死临时标记。
艾伦咬住嘴唇,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道。
但只要还待在这里,待在洋溢着浓厚雷蒙德气息的帐篷里,艾伦就会不由自主地不断回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那些湿润,粘稠, 无比紧密的亲吻,那几乎快要人脑浆都融化的拥抱与抚摸。
艾伦还记得自己在雷蒙德的控制下是多么的脆弱,又是多么敏感, 就像是一层多年来一直笼罩在他面前的薄纱被猛然掀开,一个更加鲜明,一个充满了原始本·能的世界就那样直接朝着他迎面扑来。
艾伦在那里感受着原始的飓风与暴雨,感受着岩浆的涌动, 感受着大海的潮汐。
他在那里感受着雷蒙德那强壮的肌肉还有那浓厚的信息素所带给他的强烈刺激——知道他不堪重负就那样晕厥了过去。
只不过,即便是昏迷了过去, 在艾伦潜意识里, 或者说,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身体依然牢牢的记录着后面发生的一切,濡湿的粘液,滚烫激烈的冲刺, 以及让人觉得皮肤刺痛的吸吮,那吸吮来自某种长条肌肉的紧缚和密密麻麻的吸盘……
等等,吸盘?
艾伦微微皱眉,他重新审视着自己混乱迷蒙的回忆。
在此同时,他看了看自己手臂上以及大腿内侧那不断蔓延的红色印记,心中腾起一种古怪却不安的感觉。
是记错了吧。
他想。
对,一定是因为他已经陷入了昏迷,所以才会有如此混乱的记忆,不然的话……
他怎么又会产生那么可笑的妄想?
艾伦努力地安抚着自己。
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艾伦那原本就感到无比虚弱的身体里突然升起了一阵更加深沉和灼热的空虚之感。
“唔——”
艾伦发出了一声闷哼。
跟正常的omega不太一样,一直以来都患有信息先发育不良的艾伦无论是热潮期还是发·情期都显得不规律而且不正常。
如果是普通的omega的话,现在大概早就已经恢复了正常行动了,但对于艾伦来说……发·情期带来的余韵却始终源源不绝,时不时地朝着他涌来。
该死的,雷蒙德究竟在哪儿……
艾伦痛苦地喘息着,他无助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从身体到心灵都在呼唤着自己的alpha。
好在临时标记在不久之后就开始起作用了,后颈信息腺上被雷蒙德刺入过的部位泛起一阵舒适的清凉,然后沿着脊椎一路向下,来自于雷蒙德的信息素让艾伦勉强包吃住了自己的情形,但是,不满足的感觉却依然像是隐匿的毒蛇啃噬着他的身体。
而刨除掉本能上的渴求与不适,艾伦理智地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他的情绪变得有些不□□定。
这段时间以来,艾伦已经逐渐熟悉了雷蒙德的行事风格,那个家伙在某些地方会像毒蛇或者是野兽一般狡猾,但毋庸置疑的是,雷蒙德对艾伦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与爱慕。就艾伦对雷蒙德的了解来看,雷蒙德可不是那种会放弃自己标记过后的伴侣然后独自外出的对象……
可现在,他却失踪了。
这家伙究竟去了哪里?
艾伦环视着帐篷里凌乱的家具碎片,不详的预感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布满了他的心田。
他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
遍布全身的粘液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就仿佛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什么不应该记住的事情一样。
艾伦口干舌燥,疲惫且头晕目眩,他真想躺在这里继续昏睡过去,但最终他还是强行打起了精神。
积攒了一定力气之后,他慢吞吞地用手撑着地板站了起来。
太棒了,他成功了。
他身上还在不断的,往下流淌着粘液,艾伦又努力地在帐篷里找了找。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曾经是衣柜的东西,他走过去,从布料的深处翻出了一件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干燥的布料。
那是一件明显的少数民族样式的长袍,奇迹一般地丢到了墙角因此没有完全被粘液打湿,也没有被撕成碎片。
艾伦将长袍披在了身上,撩起下摆,随意地将自己大腿上不断向下流淌的某种奇怪液体擦拭干净。
然后他就离开了自己的帐篷。
“嘶——好冷!”
一掀开帘子,艾伦顿时痛苦地低呼了一声。
外面的气温低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艾伦怀疑也许是因为维生系统又出了什么故障,又或者……是因为有事发生了。
外界一片安静。
现在应该是基地时间的清晨。
艾伦知道这一点是因为照明系统已经开始工作,蒙蒙的微光照亮了整个自治区。狭窄肮脏的街道,还有宛若乞丐的脓疮一般镶嵌在废墟之间的帐篷和棚户……
住了几天之后,艾伦很清楚,域外之民生存艰苦,他们也异常勤奋,只要灯一亮,大家便会走出帐篷和窝棚开始自己一天繁重的工作。
但是今天显然是一个例外。
现在,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任何人劳作……
整个自治区都弥漫着一股死寂。
而艾伦依然没有在外界找到任何属于雷蒙德的踪迹。
而这寂静的世界让艾伦身上平白多了些许力气,他已经可以感觉到事故恐怕找就已经发生了,不然的话,自治区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安静。
艾伦的眉头紧皱,然后小心翼翼地移动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顶帐篷里。
这里住着医生,那名在自治区里饱受尊敬的老人。艾伦在进入帐篷之后,便看见了躺在床铺正中央的老人。在那一刻他的心跳几乎都快要停止了。他进入帐篷时的动静可不小,那名老人就躺在床上,紧靠着床边的地方,在这样的动静下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动静。
在那一瞬间,艾伦几乎是下意识地以为,老人已经死去了……
好在在靠近老人之后,艾伦就察觉到老人的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
他还活着!
一直到这个时候,艾伦才感觉到自己屏住的那一深呼吸喘了出来。他走上前去轻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企图唤醒对方,然后他推了推老人
老人依然没有动弹。
……
几分钟之后,艾伦颓然地从医生的床边退开了。
他没能唤醒医生,因为这个原因不得不又再次找到了自治区的另外一名居民。
而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其他域外之民身上。艾伦惊慌地意识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整个自治区的居民们,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解释的重度昏迷之中。
而接下来艾伦所做的一切都证明,企图将沉睡中的域外之民唤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艾伦几乎用上了自己可以想到的一切方法,但所有人依然软软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呼吸也微弱到让人心慌。
“哦,好吧……”
艾伦轻声地嘟囔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惊恐,肾上腺素终于开始了运作,艾伦总算从那种发发情期过后的虚弱无力困倦中挣脱了出来。
在放弃唤醒域外之民之后,艾伦给自己找了一把武器,那是一把非常简陋的长刀。
然后艾伦无比戒备地将自己隐藏在自治区那崎岖不平的废墟的阴影之中,他缓步行走,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因为寒冷和戒备直立着……
也许有什么怪物或者是敌人正潜藏在这一片废墟的阴影之中。冷冷地整个区域唯一还清醒的自己——这个认知在艾伦的脑海中不断晃悠,愈发激起了他的紧张。
而且雷蒙德的去处也让艾伦感到无比的在意
而就在艾伦带着惊恐的心情慢慢离开居民区的边缘,并且逐渐接近那片被域外之民们精心照料的花田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声非常细小的动静。
那是什么东西正在移动……
艾伦的神经肌肉一瞬间全部都绷紧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紧了自己的长刀,然后压下了身体,慢慢的……慢慢的……朝着那个方向靠了过去。
一个小小的影子正在花丛的枝叶中颤抖,晃动。
“呜呜……”
艾伦还可以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然后听见了什么人正在呜咽和□□的声音……
那个家伙正在袭击域外之民?
艾伦不由自主地举起了自己的长刀,就在他即将把长刀砍向那个小小的身影的前一秒,他听到了一声怯懦而惊恐的呼唤。
“艾伦?”
艾伦不由一愣,那是一个年轻,稚嫩,细小的声音。
艾伦可不会错认,那是属于贝利安的声音。
“贝利安?”
艾伦不敢置信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然后他猛然上前,在花田那些银色的花朵之间,他看见了贝利安。
只不过跟之前,艾伦所知道的那个天真无邪,带着一种域外之民特有的狡黠气息的年轻男孩不太一样,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贝利安,身上满是血痕,密密麻麻的伤口遍布他的全身。
他正在流血。
艾伦之前所闻到的那股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至于那种压抑之后的痛哭,则是因为贝利安正在努力忍住剧烈的疼痛。
此时时刻,贝利安正努力地咀嚼着自己周围银色的花朵,并且用花朵在咀嚼后吐出的花泥糊在自己的伤口上。
花朵散发出了更加清凉辛辣的气息,一方面可以止住贝利安身上正在汩汩往外冒的鲜血,另一方面,花朵的气味也可以掩盖住他身上的血腥味儿。
“发生了什么?!
艾伦简直惊呆了。
作为一名在地球活了几十年的普通人类,艾伦还是第一次这样近的看到一名未成年人在他的面前露出这幅血腥殆死的模样。
艾伦只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
“你……”
贝利安却在艾伦开口的一瞬间,直起身子一把拽住了他。
然后贝利安也将艾伦拖进了花田,年轻的小男孩用一只手牢牢地捂住了艾伦的嘴唇。
艾伦惊慌失措地侧过头,正好可以看到贝利安那镶嵌在瘦小脸颊上的双目中溢满了仿佛可以化为实质的巨大恐惧。
“小……小声一点……”
贝利安凑到了艾伦的耳边,用一种近乎气音的低语对他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对你动手?你哥哥呢?他在哪儿?”
艾伦微微一愣。
太多的疑问了,所以他用同样小声翼翼的低语,在贝利安的耳边细声细气地追问道。
但贝利安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艾伦的话……
只不过,在听见艾伦最后两句问话的瞬间,他的眼中忽然间溢出了晶莹的泪水。
艾伦可以感觉到自己怀中的小孩正在颤抖。
“怪物,这里来了怪物……”
贝利安伸出手指,在艾伦的掌心非常小心地写道。
他其实也可以直接凑在艾伦的耳边说出来的,但他似乎正在恐惧&……恐惧到甚至都无法开口说出按个单词。
艾伦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贝利安的比划中辨认出察觉到他想说什么。
怪物?
在天女座人类军事基地这样守卫严密的军事堡垒里头竟然有怪物?
艾伦感到一丝迷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但就在他还想追问的时候……他身侧苏族人的小孩,却像是猛然间察觉到了什么不太对的气息一样。
男孩一下子变得比之前更加紧绷,更加紧张,他一把拽住艾伦,拽得紧紧的,然后他用嘴型无声地冲着艾伦说。
“它来了……”
紧接着,贝利安便压着艾伦往地下趴下去。
同样的,贝利安也将自己的身体低低的匍匐下来。
他们几乎要贴在泥土里头去——周围银色的花束掩住了两人的身形。
几乎就在艾伦和贝利安压下自己身体的同一时刻,从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刺耳古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是……什么东西正在嘶鸣……
然后是一种潮湿的,让人牙酸的滋滋水声。
沉重的翅膀在半空中疯狂拍打。
细小的,频率极高的惨叫。
……
贝利安吓得几乎快要直接抽泣出声来。
艾伦转过头去,立刻就可以看到年幼的苏族孩童正将自己的额头抵着泥土,大滴大滴的眼泪无声的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然后滴落在自治区珍贵的泥土之中。
到底是什么?竟然可以让贝利安吓成这样。
艾伦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偏头,从星星花银色的枝叶之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艾伦:“……”
看清楚了那“怪物”的容貌之后,他忽然之间就明白了贝利安的恐惧究竟从何而来。
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怪物啊……
艾伦从来没有想过在现实世界中竟然会出现出那样的东西.
那东西更像是某种虚无的影子,或者是人类在噩梦中所幻想出来的地狱生物。
那是一大团半凝固的苍白肉块。
臃肿,庞大,恶心,令人厌恶,大量的触手从肉团之中缓慢地伸出,在半空中不断飞舞……在苍白的皮肤表面上布满了乳黄色的尖锐皮齿,而在那凸起的刺状物下方,遍布半透明的凸起。
那实际上是纳迦人的感受器,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眼睛的作用,而在触手与触手之间是苍白的半透明肉膜,膜的表面布满了容貌一般的触须……
当然,在艾伦看来……那就是怪物。
而现在那玩意正在舞动自己的触手,现在正在与另外一种怪物疯狂的搏斗着。
是的,没有错。
另外一种怪物。
艾伦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疯。对比起巨大臃肿的软体动物,在半空之不断扑腾的那只鸟状生物,对于艾伦来说似乎更加无法忍受……
那只鸟看上去大约有三米或者四米高有这一句畸形的,布满黑色羽毛的躯体和无比尖锐的爪子,当然比起身体来说更加让艾伦感到作呕的是他的勃颈和头颅,那是一段细长的布满鳞片的,我仅看上去就像是某种,某种巨型蟒蛇一般,只不过在那蛇颈的顶端镶嵌的却是一张惨白的人脸。
在看清楚那张人脸之后,艾伦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掌,好让自己不至于尖叫出声,虽然看的非常模糊,但是一眼看过去,阿伦已经认出了那张人脸的面庞,那是属于乌劜雅达的脸……
只不过现在的乌劜雅达看上去,虽然依然有着人类的面庞眼睛,鼻子和嘴唇,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将其认为是真正的人类,他的眼睛黑的就像是两口深井,细长尖锐的牙齿,直接刺破了嘴唇,从上颚上方冒了出来。
……艾伦伸出手死死地,拽住了贝利安,他转过头来望一下我泪眼汪汪的贝利安。
明明只是眼神交流,贝利安却像是已经明白了艾伦这一刻的疑惑,他含着眼泪,异常缓慢的点了点头。
是的,那就是乌劜雅达,觉得自己仿佛可以听见贝利安内心的声音。
触手怪和那只怪鸟的斗争还处于白热状态,触手伸了出来,死死的拽住了他的一只鸟爪,乌劜雅达也不甘示弱。
他的脖子灵巧的要命,直接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直接转了过去,然后一口咬住了软体怪物的一部分。
下一秒他的脖子猛然一甩,一大块软肉就那样飞溅出来大量的粘液,空气中顿时泛起了一股潮湿的气味……
艾伦打了一个寒战。
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知道这种东西,早在他第一次来天女座人类军事基地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它打过了交道,在能源系统彻底失效的那个晚上,有东西在黑暗中缠住了他。
艾伦一直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妄想,只是自己的噩梦,但现在……
现实就在他的面前。
那只怪物是真实存在的。
对比起艾伦,贝利安毫无疑问更在意的是乌劜雅达。
在看到乌劜雅达现在的样子之后,贝利安控制不住流出眼泪。
他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哥哥是如何在他面前一点一点的转化为那种怪物的生物的,他当时已经被吓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了,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出来,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爱的哥哥,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蛇颈连接的头颅,是乌劜雅达……但看上去似乎又不是……
对方尖锐的牙齿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痕,乌劜雅达差点直接把贝利安吃掉。
“哦,你的血液倒是挺纯净的,非常甜,非常美味……”
贝利安甚至还记得那个男人在差点啃掉自己一只胳膊时,舔着自己嘴角的血液时发出来的低语。
那不是乌劜雅达,那不是哥哥,有什么东西占据了那个男人的身体——
而那怪物对于乌劜雅达最为疼爱的弟弟显然没有丝毫的怜悯。
如果不是忽然间从自治区的各个缝隙里忽然涌出另外一只怪物的话,现在的贝利安大概早就成为了那只怪鸟口中“纯净,甜美”的食物。
那只怪物就是现在正在跟乌劜雅达打成一团的软体怪。
在贝利安看来,那怪物看上去真的很像是智能系统里提到过的纳迦人。但这又很难解释那种过于苍白的肉色,还有那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在艾伦和贝利安的注视之下,那只怪鸟被忽然之间破墙而出的无数根触手直接拽住脖子,胳膊,翅膀,还有那张恐怖的人脸,上面都布满了吸盘和触须……
每一根触手上面都是环形的口器,当着另外两个人类的面,那团触手怪便肆无忌惮大肆的开始吞噬起长着乌劜雅达脸颊的怪鸟。
明明知道那并不是乌劜雅达,只是一只怪物。
但眼看着那只怪鸟的惨状,贝利安几乎是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身形晃了晃,不小心跌倒在地,一根星星花因此而倒伏了下去,枝叶簌簌而响……
动静如果是在平时,并说不上太大,但是在此时此刻,那花田里的细响,简直就是一声炸雷。
艾伦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在自己不远处正在互相斗争的两只怪物在同一时刻微微停滞了片刻,尤其是那只软体怪物,他的每一根触手都忽然之间转了个方向。
虽然对方并没有长眼睛,可艾伦却有一种自己正在被凝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