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玉看着娘娘心平气和的样子,笑着說道:“是,等前头宴席散了奴婢再去,这会儿过去王爷怕是不得闲。”
“也好。”李德妃这会儿已经心平气和了。
她(tā)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儿子怕是已经跟他离了心,想起今日在玉芙宫谭贵妃为难自己,自己的好儿媳一句话都没替她(tā)解围,只要想想她(tā)就知道儿子身边还是要有自己人。
不然,让徐秀宁整日吹耳边风,只怕将来自己的儿子就成了皇后的儿子。
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李德妃反而不慌了,换了衣裳,脸上带着笑容去了玉芙宫参加午宴。
肖九岐自然不会在后宫参宴,但是他大张旗鼓的把自己媳妇送到了玉芙宫,好在没跟李德妃碰面,不然1以肖九岐的性子,必然要给她(tā)翻个白眼再說。
傅元令进了玉芙宫的殿门,就感觉到大家看她(tā)的眼神带着戏谑,她(tā)还有点不好意思,对着大家笑了笑,就在宫女的引领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tā)的旁边是武陵王妃,见她(tā)坐下,笑着說道:“九弟妹好福气,九弟就是会疼人。”
对面的东川王妃闻言也跟着点点头,笑着說道:“刚成亲时就算了,这都成亲几年了还如此,可不是让人羡慕。”
傅元令这回脸真的红了,好在陈妍替她(tā)解了围,笑着說道:“七弟妹跟八弟妹不用羡慕,回头咱们就问问七弟跟八弟。”
几人都笑了起来,傅元令轻轻松口气,对着陈妍眨眨眼。
陈妍笑了笑,看着徐秀宁也来了,对着她(tā)說道:“四嫂,妳的位置在这边。”
徐秀宁看到走了过来,笑着說道:“一进来就听到妳们在笑,笑什么呢,說来我也听听。”
文平王妃一下子就乐了,把之前的事儿神气活现的一說,徐秀宁也跟着乐。
傅元令长出一口气,凭一己之力一下子把午宴的气氛给拉起来了,也算是做贡献了。
他们没有乐多久? 后妃相继就到了。
李德妃跟郭贤妃还有钱淑仪几乎是一起来的,董才人远远的缀在后面? 等德妃等人落座,自己在角落里坐下了。
武陵王妃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婆? 心里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自己这个婆婆什么都好? 就是性子太软了,就是对着她(tā)这个儿媳妇也是唯唯诺诺的,看着就替她(tā)累得慌。
谭贵妃是最后出来的,一身盛装,谭雪薇扶着她(tā)出来落座? 众人起身行礼。
谭贵妃笑着說道:“不用拘礼都坐吧,皇后娘娘不在? 本宫身为贵妃替娘娘代劳操持宫宴? 望诸位尽兴。”
傅元令嘴角抽了抽? 诸位……这是把后宫嫔妃跟王妃相提并论,这里头差着辈呢。
不要說傅元令觉得不妥当? 李德妃脸上的笑容努力才维持住了。
午宴虽然是仓促准备? 但是谭雪薇做得还不错,至少还有歌舞尽兴,也亏得还有歌舞? 不然真是太尴尬了。听歌赏舞? 倒也免了看谭贵妃跟李德妃神仙打架。
本以为会生事端的午宴? 倒是极为平静的散了,傅元令还有些意外呢。
这次傅元令没有回凤仪宫,而是直接出宫回了王府。帝后不在,晚宴就免了,而且宫宴明日还要不要举办,她(tā)们还得听宫里的意思。
傅元令是不想来的,整日看谭贵妃跟李德妃斗心眼,就觉得腻歪的很。
好在今日徐秀宁稳稳当当的没有受刁难,傅元令自然也不用出手帮忙。
今日安。
这边李德妃回了自己的仲安宫小睡一会儿,等起身又喝了盏茶,这才等来了自己儿子。
如今儿子初掌大权,气势都有不同,眉宇间的锐气令人不敢逼视。
“儿臣见过母妃。”楚王恭敬见礼。
李德妃本想跟儿子和和气气的說說话,现在儿子这么一板一眼的行礼,让她(tā)颇有些不自在,顿了顿这才說道:“这里又没别人,妳跟母妃这般见外做什么?坐吧。”
楚王闻言笑了笑,“礼不可废。”
巴玉送上茶来,笑着躬身见礼,又弯腰退了下去守在门外。
德妃看着儿子柔和的问道:“今日在前殿可还好?吴王没有为难妳吧?”
楚王看着母妃,这会儿的母妃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总是温软的,柔和的,看着他的眼神暖暖的。
楚王心头一暖,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没有,如今吴王大势已去,必然不会再做无谓挣扎,肖霆一向是顺应形势的人。”
李德妃就道:“那也不能放松警惕,妳不要忘了妳父皇到底是护了他这么多年。”
楚王点点头,“儿子知道。”
說完这些李德妃又看着儿子,“一眨眼妳都这么大了,想起早些年咱们母子受过的苦,母妃一直觉得对不住妳。”
楚王默了默說道:“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母妃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那是自然,我儿如此有出息,母妃的日子自然好过。”說到这里李德妃轻轻叹口气,“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妳还没有嫡子傍身,若是妳父皇真有意立妳为储君,只这一点就会成为别人攻击的要害。”
看着儿子微微皱起的眉头,李德妃放缓了声音說道:“母妃知道妳跟妳媳妇感情好,但是现在秀宁自己也松了口,她(tā)也是为妳着想,不只是母妃自己着急,秀宁也怕拖妳后腿。母妃之前原想着从李家挑一个出来给妳做侧妃,原是想李家出来的能跟我亲近些。秀宁虽然是我儿媳,但是妳也知道,她(tā)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
楚王听着母妃无奈的语气,抿着唇没有說话。
李德妃轻叹一声,“后来我一想,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多久,我这一辈子就是盼着我儿能喜乐康泰,如今也算是半达成了心愿,总不能因为我一己之私,让妳在皇后娘娘面前,在妳媳妇面前无法交代。所以母妃想好了,只要徐家同意妳纳侧妃,便由徐家挑人选,母妃没有异议,如此妳媳妇能放心,徐家也能安心。”
李德妃边說边观察儿子的神色,瞧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心里顿时觉得舒畅。
这男人不管是丈夫还是儿子,倒是愿意听软和话,都不愿意受制于人。
她(tā)越是为徐秀宁为徐家說话,只怕儿子心里越会怀疑。
现在想想,以前倒是她(tā)像左了,她(tā)早就该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