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仁沉默不语,他倒要看看这平宁伯府的老夫人能不能说出朵花儿来。
太夫人看着傅仁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心里越发的恼怒,这笔债就先记下。
“听闻那孩子的生母跟外祖都已经过世,如今只她孤零零的一个。她父亲早些年糊涂早已经另娶,若是她母亲还在,这事儿还真是有些难办。”
太夫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说起来柔软温和,“总不好一夫两妻,朝廷知道也饶不了他。既是如此,这事儿倒是好办了,我跟老伯爷做主,让令姐儿以嫡长女的身份回伯府。”
这话说完看着傅仁,原以为对方会很高兴,哪知道这脸更黑了,一时摸不到头脑,就听对方说道:“可真是好笑,没有我们太太哪来的大姑娘。再往上说,若没有陈嘉这个狗贼骗婚,我们太太怎么会凭白的被拖累一辈子,若没他自然能嫁一个好人家,开心幸福的过一辈子。您这话说得好听,就好比那卸磨杀驴,想的可真是太美了。”
只认闺女不认娘,这是人干的事儿?
什么当不得伯夫人,呸,以为他们太太愿意做什么劳什子的伯夫人。
太夫人觉得自己已经很让步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说出这样的混账话,一时也有点恼怒,“依你们的意思如何?”
“没有我们太太哪来的大姑娘,没有只认闺女不认娘的道理。”傅仁冷眼看着这屋子里道貌岸然的一群人,“这事儿不用问我们姑娘,我一个下人也能回了,您要认我们姑娘回来,就得认我们太太的身份。毕竟当初可是陈嘉一笔一划写得婚书,在潞阳府是明媒正娶我们太太的。这世上只要妾变妻,没听说还有妻变成妾的。”
太夫人闻言倒也没有勃然大怒,反而看着傅仁放缓了声音说道:“知道令姐儿这孩子有怨气,只是当年的事情她父亲确实有不对,但是这里头也确实有隐情。
当年我跟他父亲并不知道他在外头写了婚书娶妻,就直接给他定了婚事,等他回了上京就押着他成了亲。当年的是非恩怨已经过去了,傅氏也已经入葬,眼下最要紧的是令姐儿的前程。”
傅仁嗤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陈嘉真要是个男人,就该把事情说清楚。
要么是他说了,但是家里依旧让他背弃太太令娶高门之女。要么就是陈嘉负心薄幸,回了上京又觉得太太出身配不上他,因此令娶妻房。
反正被人也不知道他在外化名娶妻的事情。
但是太夫人有句话让傅仁很是心动,平宁伯府嫡长女的身份,确实要比傅家大姑娘的身份要尊贵。
而且,如果回了伯府,他们姑娘的前程自然会更好。
但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伯府这一家子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是要回来,这条件可得开好了,可不能让他们大姑娘吃亏。
傅仁瞧出来了,什么伯夫人,什么伯爷,眼下这里当家的是这个太夫人,于是立刻说道:“我们太太因为陈嘉苦了一辈子,自己一个人带着姑娘不知道受了多少流言蜚语,这些年过得多辛苦。
如今既然找到了丈夫,怎么只能给大姑娘一个交代,我们太太的清名那也是要紧的。老太太,您想想这事儿要是在您闺女身上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