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不仅是苏幕遮对家人维护的态度再过多少年都不会变,隐藏在三师兄张楚天骨子内变态变态的因子这么多年也从曾改变过。
苏幕遮的脸色麻木,若不是当年的那位揍人的师姐现在已经嫁人了,若不是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他真想亲自去把她接过来,让她看看三师兄这德行。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认命地任张楚天将自己扶起来,然后一起向门外走去。
屋外,陆云小姑娘已经把饭菜做好了,考虑到自家师父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做什么荤腥之物,只是弄了一些比较清淡而且开胃的小菜,又炖了两盆比较补气血的鸡汤和鱼汤。
所以说姑娘家就是比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要善解人意而且贴心的多。
见了苏幕遮出来,陆云很是兴奋,要不是碍于有外人(张楚天横眉怒目:你说谁是外人呢!)在场,小姑娘非得飞扑上去给师父一个大大的拥抱不可。她惊喜道:“师父你终于醒啦,感觉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儿啊?”
黄一黄二也飘在陆云的身后,关切地看着苏幕遮。
有人关心的感觉总是那么的美妙,苏幕遮心里极为熨帖,面上则微笑道:“我已经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
陆云想要上前去帮忙扶着苏幕遮,但奈何他身边有一个气势很强大,看起来也很不好惹的家伙,只能作罢。她看着自家师父一身小黄鸭,惊奇地问道:“原来师父你喜欢这种样式的衣服啊?”
苏幕遮的脸顿时黑了,他瞥了一眼自己身边憋笑憋的辛苦的张楚天,道:“这顿饭我们自己吃就好,不用给他准备碗筷,反正他现在已经撑了。”
陆云听出苏幕遮的语气中隐含怒气,就知道肯定是这位张先生搞的鬼,一时间也不敢说话。毕竟这两位可是师兄弟俩,而她最多也只能算是个晚辈。
张楚天到底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搂住苏幕遮的肩膀,道:“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好不容易来你家一次,还给你拿了壶好酒,你真忍心赶师兄走啊?”
苏幕遮瞅了一眼这个臭不要脸的人,当他不知道是吧。这酒可是章道元命式神送过来的,肯定是在半路上被这货截胡了。
(离苏记很远的某个地方,章道元的式神鸟正在自己主人面前悲伤哭诉着,它马上就要到苏记了,半路上被一个野蛮人抢走了酒不说,还被揍了一顿,鸟生为何如此艰难?!
章道元头疼欲裂,他自然知道那个“野蛮人”是为何人,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实力不够干不过人家也没有办法。不过话说,姓张的何苦为难姓章的?大家就不能坐下来,然后平心静气地捅对方两刀么……)
张楚天厚着脸皮将苏幕遮扶到餐桌边的椅子上坐好,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对着陆云小姑娘颐指气使:“你,快给师父和师伯盛饭去。”
陆云点点头,忙不迭地跑去盛饭了。张楚天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挑剔道:“比你做的差远了。”
苏幕遮凉凉道:“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了。”真是,自己这做师父的还没有尝过徒弟亲手做的菜,这货倒好,不仅赶在了自己的前头,还这样挑三拣四,简直就是欠揍。
张楚天闻言,放下了筷子,他慢慢靠近苏幕遮,然后挑眉坏笑道:“师弟啊,你看看你现在像不像一个怀孕了的孕妇啊,连走路都走不稳,还得靠我这个做‘丈夫’的帮忙,而且这坏脾气也跟孕妇一模一样啊。”
苏幕遮闻言。身上简直冒出了浓浓的黑气,双眼放射死光看着张楚天,“咔嚓”一声,他手中的不锈钢筷子应声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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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陆云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位张先生的左眼上一圈乌青,正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吃着菜,而她师父正拿着手机打着电话。
她端着饭来到桌子边,轻轻地将碗放在苏幕遮和张楚天的面前,两人均是对着她点头道谢。陆云也坐了下来,听到苏幕遮对电话道:“对,袁茗那个女人最近很不正常,我上次见她时,她已经被鬼气侵蚀得很厉害了。但她这是心甘情愿,我亦没办法阻止她。总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什么,苏幕遮“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陆云眨眨眼睛,问道:“师父,你在给狐卿先生打电话么?”因为张楚天也在这里,所以陆云到底没有说明狐卿的身份。
一旁的张楚天嗤笑一声,这还用隐瞒?那狐狸一族的狐骚/味离老远都能闻得到。
苏幕遮点了点头,道:“我给他提醒要注意袁茗的事,红罗刹这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应该是受伤了。但袁茗身上的鬼气却更加浓郁,说明她的心中已经存在有恶欲了。”
张楚天刚刚已经从苏幕遮那里知道了袁茗的事,现在听他这样说,不由冷笑道:“女人啊,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了,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做出任何事来,实际上,谁知道她的感情到底是爱情,还仅仅只是占有欲在作祟呢。”
相比之下,男人之间的感情就干脆多了,所以他才喜欢男人啊。
陆云在旁边也插不上什么话,只得咬着筷子心有戚戚然,她虽然只见过袁茗一面,但从师父的话中,她依稀知道了这个女人因为喜欢狐族尊主,而做出了某些不好的事情。谈恋爱这件事真是可怕的啊!
但是,她还是好想把手中的碗扔到张楚天这厮的脸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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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数人惦记着女炮灰袁茗同学在做什么呢?
她此时找了一个密封的塑料袋,将巨大的高压锅中的那对已经煮烂而且混在一起骨肉捞出来往袋子里面装。由于男人的体型比较庞大,所以装满了整整一大袋子。
袁茗将袋子的口封好,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用胶带将其捆了好几遍,直至从外看看不出一点端倪才停手。她又将高压锅里的肉汤端起来,全部倒进了马桶里,按下了冲水键。
看着那带着混浊油脂的东西被水柱冲得干干净净,袁茗的心中涌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快感——看吧,如今她也能不靠任何人,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了。人命在自己手中消失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好了……
她将高压锅一起扔进了垃圾袋中,最后打扫了一遍房间,就背起放肉泥的背包,拎着垃圾袋出门了。
解决了所有的障碍之后,就应该可以和心爱的人甜蜜地在一起了吧。
所有的故事都是这样的大结局,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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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卿接到袁茗的电话时,心情极度复杂。说实话,他一开始对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只隐隐约约记得那一双总是注视着自己,充满迷恋与爱意的双眼,但这种眼神狐卿实在见得太多了,所以从未在意过。到了后来,这个女人却一意孤行地闯进自己的生活中,甚至是不惜用尽任何手段。
若是这个女人出了什么事情,这段冤孽,虽然不能放在他的身上,但总归会让狐卿像吞了苍蝇一般不舒服。
更重要的事,狐卿怕这个女人会做出对苏幕遮什么不利的事情来。之前去买衣服的时候,袁茗对于苏幕遮的满腔恶意,是个人都能一眼看出来,那时她还会有所收敛。但如今这女人的心智都已经不正常了,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谁都说不准。虽说苏幕遮足够强大,但总归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正与狐卿交谈的狮王见他自从接了个电话后,表情就越来沉郁,不由问道:“狐族尊主,您这是有什么事情么?”
狐卿一下反应了过来,他有些抱歉地对狮王笑了笑,道:“我有些事情要解决,需要离开一下。狮王,十分抱歉,狐某下次定会来狮族中向您赔礼。”
狮王见他这就急着要走了,不由露出了个暧昧的笑容来,他道:“咱们都是男人,我懂,尊主家里的美人闹脾气了吧?尊主快去吧,可别惹得美人伤心了。”
狐卿哪有心思反驳他,他向狮王揖了揖手,便急匆匆地走出了屋内,使了个法术隐匿了身形,乘着青云就向袁茗所说的地方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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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茗所定的地方是一家郊区的酒店里,这里位置比较偏僻,居民也不算多,而且离狮族所居住的区域隔的很远。狐卿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了。
天边的残阳如浸透了鲜血一般火红,寒风吹过,裹挟着干枯树枝上灵星的几片树叶,飘向了远方。
狐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降落了下来,然后一个响指,他便恢复了平常在人族中的模样。
他找到了袁茗所说的那间酒店里,来到柜台前,对着前台小姐道:“我来找xxx号房的袁茗小姐。”
前台小姐在电脑上查看了一下记录,确认之后,便对着狐卿热情地笑道:“好的,先生您请跟我来。”
两人一起上楼时,前台小姐走在前面,忍不住悄悄回头看了狐卿好几眼,她活了这二十多年,就愣是没见过这种好看到挑不出一丝缺点的男人!那位袁茗小姐实在是太幸福了,这样的男人,哪怕只拥有一天,也足够回味一辈子吧。
将狐卿带到了房门前,前台小姐对他点了点头,道:“先生,袁茗小姐就在这里了。”狐卿对着她道了谢,然后转身去敲门。
既然已经把人带到,前台小姐便准备离开了,只是在临走之前,她又十分不舍地看了狐卿一眼,见那个男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能满心遗憾地下楼去了。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袁茗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狐卿,幽幽地道:“我在这里等了整整五个小时,以为你今天不会赴这个约了,没想到,你还是来了。胡卿,你果然是在乎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