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寒星整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腮帮子高高肿起,一说话就捂着嘴直吸气。但是……偏偏完全看不出被人狠狠揍过一顿的痕迹。
看得本来一肚子气的姜茗,都想对陆云个富二代赞一声:妙啊!
张婶看到自己儿子隔了不到两小时,就变成了这副德性,心里也心疼的不行。偏偏不管她怎么询问,张寒星都坚持称自己这一脸伤,是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脸朝下磕出来的,被问得多了他还特别得不耐烦,摔摔打打地给张婶脸色看。
话已至此,张婶也没有办法了。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要是这真得是被别人打的,儿子肯定会哭天喊地地来给自己告状。张婶怎么看都没有觉得张寒星在撒谎,狐疑的目光在陆云等人的脸上打了个转,虽然觉得这几个人实在怪异的很,但是张婶偏偏抓不到他们的任何把柄,只能暂时把怀疑收了起来。
而张寒星经过之前那么一通遭遇,这次醒来已经忘了先前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大概因为之前陆云和富二代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过深,即使已经忘记了,张寒星的眼睛都不敢再往两个女孩子身上瞟,总觉得多看一眼都浑身骨头疼。
艰难地吃过了午饭之后,张寒星被张婶哄着回屋里抹药。就在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张家的门就被打开——叶玄零回来了。
这个地方中午的温度比较高,经过一番折腾的叶玄零回来出了不少汗。陆云贴心地给她准备了湿毛巾和矿泉水,叶玄零开心地接过。他们俩虽然没多少言语,动作却充满了默契,看得一边的富二代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肚子——明明已经吃了午饭,这会儿又被迫塞了一肚子狗粮,真是噎得慌。
稍微降了下温,叶玄零便低声说起了自己的见闻。
原来中午的时候,不知道谁看到村子里那个疯女人在梨树林中打转,她儿子还慌慌张张地从梨树林里跑了出来。于是就把这事儿告诉给了村里的那个族老——也就是黑发老头。黑发老头让人把这对母子抓到村委会,一逼问,结果就确认了这对母子俩就是凶手。
神树被破坏就是这对母子俩做的。这种事情在村子里堪称是罪大恶极。于是族老当即宣布,直接将两人关在了村委会里,等待着晚上处理。
——叶玄零还记得当时黑发老头的眼神和表情,虽没有直接说明惩罚结果是什么,但是他觉得这母子俩的结局一定不会好,起码绝对不是张婶说得那样罚给神树除虫除草那般简单。
听着叶玄零的描述,听到一半,陆云就表情微妙,听到后来,她控制不住面部的抽搐,等叶玄零讲完,陆云忍不住道:“这个村子里的人真的不是开玩笑?”
这对被认为是凶手的母子俩,当妈的是村子里人人皆知的“疯子”,而小孩儿则是个哑巴——这种情况下,那个黑发老头儿还能确定这俩人就是凶手——说里面没有猫腻,鬼都不信好伐?!
而经过陆云这样
一提醒,富二代和姜茗也算是觉察出了这件事里的违和感,不由脸皮疯狂/抽搐。
叶玄零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对,他们村子里人愣是没有人提出,而且所有人都同意了到晚上,给予这对母子惩罚。”
陆云发出了一声冷冷的嘲笑,“这件事的确是他们为我们背了锅,我们有责任去解救他们。”同时也好好看看,白头镇族老口中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姜茗面色纠结,一方面她的确觉得人该帮,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的男朋友担心坏了,恨不得早点找到柯江,生怕因为这事会耽误救柯江。
大约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叶玄零便道:“这对母子被惩罚的地点正是神树下,我们晚上也悄悄跟过去,看看能不能趁机找到神树的问题所在。”
闻言,姜茗再也不纠结了,恨不得举双手赞成。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就在四人的商量和准备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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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八点左右,张婶嘱咐过四人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要乱跑之后,就带着张寒星匆匆出了门。而张永,今天干脆就没回来过。
等他们离开之后,陆云立即四处检查了一番,发现所有能够出去的门窗都被锁了起来,看来张家人想把他们留在房子里的决心是真的。
围着院子的院墙高度绝对超过了三米,再加上房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梯子之类的攀爬工具,这要是搁其他人身上,想要出去还真是有不小心地难度。
但是这也要分人,起码陆云和叶玄零根本没有费多少力气,轻轻松松地就从院墙上翻出去了,只是在把富二代和姜茗拽出去的时候费了点力气。
等离开张家,走到村子里的道路上时,大家才发现,整个村子都安静得可怕,家家户户都关着灯,紧锁着大门,路上,各家的院子里都看不到一个人。
据此进行合理猜测,村子里的人极有可能时被召集到神树下,去围观疯女人的受罚场面去了。
“走,咱们现在也过去。”陆云道,
四人赶往神树所在地前,还专门去找了一趟赝品“柯江”三个魔族,结果发现他们仨都不见了,料想应该也是去神树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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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树林中央,桫椤神树下。
原本应该静悄悄的地方此时一片喧闹。整个白头镇的人几乎都聚集在这里。有些人手里拿着手电筒,有些人则提着煤油灯,灯光将原本昏暗的地方照的一片光亮。因此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家的表情,有即将见证“神圣场面”的兴奋,新奇,有对伤害神树之人愤慨,有对神树被破坏的心疼,有事不关己的冷漠……但是偏偏没有一个人质疑,怜悯,反抗——质疑族老的决定,怜悯疯女人母子二人的遭遇,对村里这种违法法律的做法的反抗。
即使里面的很多人只
是因为从众心理才会如此表现,但是也足以叫局外之人心中发凉了。
大约八点半的时候,村子里的两位族老才姗姗来迟。他们身后,两个青壮年扛着被捆成粽子的疯女人母子,还有一个男人跟在一边,手里拎着一只巨大的盖了盖子地铁桶。
他们一来,原本还很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一双眼睛都盯着族老他们一行人,视线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
两位族老毫不在意村子里人的反应他们径直走到桫椤神树之下,高声喝到:“向神树大人行礼!”
说罢,两位族老率先对着神树跪了下来,恭敬地三拜九叩,而他们身后的村民也有样学样,全都跪倒在地。
这一幕堪称是震撼——毕竟在不知情者看来,白头镇村民好像是再进行着某种不为人知地邪/教活动。
整个村子里的人对着一棵大树三拜九叩,其间那两个扛着疯女人母子俩的青壮年,也把人放了下来,不仅自己三拜九叩,还强行按着母子俩的头,强迫他们也这样做。
结果自然是遭到了疯女人母子俩的疯狂抵抗,两人不论如何也不愿意给这棵大树下跪。被逼的急了,疯女人直接对着自己旁边那个青壮年的手卡嗤就是一口,这一口用了全力,当时就见了雪。
青壮年感受着巨疼,却又不敢在神树面前失态地叫出声来。他面目扭曲,费了不少才把手从疯女人的手里拔了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甩了疯女人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量不小,疯女人直接被打的背过头去,再转过头时脸上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印,嘴角也磕破了皮,再往外渗血。
可即使这么凄惨,疯女人依旧没有屈服。她用恶狠狠的眼神狠狠瞪着青壮年,那眼神实在可怕,连青壮年都被吓得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恰在这个时候,祭拜神树的仪式已经结束。青壮年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疯女人没再看它,转而将仇恨至极的眼神落在了桫椤神树之上。
若是有人看到这样的眼神——绝对也会认为女人就是破坏神树的凶手。
祭拜完神树,两个族老又站在神树之下,进行了一大段又臭又长地吟诵——其大概意思就是他们今日的好日子都是神树给的,所有人都必须敬重神树,感恩神树,报答神树。
这样的话本应该听得人直打瞌睡,可白头镇的村民们却一个比一个恭敬,认真地听族老把话说完。
等这一步也进行完毕之后,终于到了今晚最重要的步骤——那就是在神树下,惩罚胆敢破坏神树的凶手。
疯女人母子俩被拽了上来,然后被人粗鲁地推倒在了神树之下。
而这个时候,陆云四人也赶到了这里,他们站在不远处,紧紧地盯着这一幕。他们选的位置刚刚好——假如疯女人母子俩真得遇到了危险,他们能够第一时间冲上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