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康熙爷说完了这事,便借口身子有些乏了,直接往前头的乾清宫歇着了,只留下了那些皇子们陪着那些个宗亲。
四爷看着康熙爷走的潇洒的背影,暗道:还是皇阿玛自在阿!还不等四爷发完感慨,上头坐着的太子,便也笑着给宗亲们敬了一圈酒,找了个由头,跑回到毓庆宫歇身子去了。
至于直郡王,那更是走的痛快,连借口都不用找,毕竟大福晋病重的事情,那但凡是个京城里头走动的,那就没有不知道的。
皇上老爷子、太子、大千岁都走了,留下四爷这些个贝勒爷,那真是没有底气和他们这么干,只能干笑着陪着宗亲们说笑,时不时的互敬上几杯酒水,倒是还不算无聊,可怜那来宫里头参加宫宴的小孩子们,那各个都已经折腾了一大天,累得都有些不像样了,要不说还是古代的孩子们早熟,这要是现代那些熊孩子,早就闹起来了,可是这来参加宫宴的小孩子们,虽然各个都蔫头耷脑的,但是还是规矩的坐在小椅子上,丝毫没有半点怠慢。
无聊的时光总是过得很慢,四爷也不自觉的开始走神了,左右这殿里头有不少的宫女在跳舞,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四爷缓慢的往嘴里头送着花生米,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四贝勒府里头的西小院,想着那个装病在家的侧福晋,也不知道那妮子在府里头玩什么好玩的呢,肯定是比这来宫里头要乐呵多了,也真不知道这么个不爱守规矩的丫头,到底是怎么通过那一层层的甄选,被送到了宫里头的。
尔芙的幻影,飘在半空里头,很是不屑的说:穿越大神威武霸气,略微施了点小法术,咱作为穿越女便有着无穷人的幸运值,别说是选秀,即便是去参加科考,怕是也能夺个状元回来。
(绾心从某个不可察觉的角落里头,探出了一个鸟窝般的小脑袋,不屑的撇了撇嘴:那都是劳资这个不靠谱的作者偏爱你,不然就你这个德行的,早就被其他人玩死了,你最好赶快来给劳资暖床,不然劳资就要让你变成苦逼的女主了。)
尔芙倩影微微晃动,最终消散成了一抹空气,四爷却露出了一个有些暖心的微笑。
旁边同样无聊的七爷,端着个酒盅凑到了四爷跟前,略微有些调侃的说道:“四哥这是在想哪位佳人阿!”
“就你眼尖,连我这个哥哥都敢调侃了!”四爷故意板起了脸,沉声说道。
“呦,四哥这是不让人说实话了,明明是弟弟瞧见四爷正在看着空气傻笑,过来关心哥哥,还被四哥这么说,可是真伤了我这个做弟弟的一片好心呢!”七爷丝毫没有半点畏惧的扬了扬手里头的酒盅,嬉皮笑脸的说道。
四爷微微蹙了蹙眉,随即笑骂着,说道:“行了,你这个嘴,真是越来越会说了,倒是你怎么还在到处乱窜呢,这可是喝了第几壶酒了,也不怕成娘娘担心你么!”
“咱没有旁的本事,可是这区区几壶酒,弟弟还真是不放在眼里头呢!”七爷直接坐在了四爷身边,胳膊揽在四爷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拍了拍胸脯,朗声说道。
四爷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过了刚刚填满的执壶,笑着给胤祐斟上了酒水,两兄弟就着一盘水煮花生,就这样喝起了小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旁的地方也出现了这样的场景,毕竟这枯坐着,还是很无聊的么!
坤宁宫正殿的中央,那些跳舞的宫女换了一批又一批,曲子也换了一首又一首,但是还真是没几个人仔细瞧她们,毕竟年年都是这么一出,即便是洛神临凡,那也早就看腻了。
不过那并不妨碍后头的管事嬷嬷提心吊胆的盯着,生怕哪个宫女错了步子,惹了哪位爷的碍眼,到时候她可是要跟着倒霉的。
男人这头都在喝酒,女人那头也都已经聊起了衣裳、首饰,当然因为各自的身份不同,自然是嫡福晋拉着嫡福晋,侧福晋拉着侧福晋,宫妃拉着宫妃,很快就分成了几个小团伙。
乌拉那拉氏时不时瞧一眼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的弘晖,见弘晖着实有些撑不住了,忙交代了身边的丫鬟领着弘晖去后头的暖阁里头擦擦脸。
至于李氏则是早就安排了奶嬷嬷抱着弘昀去了后头,毕竟弘昀年纪也是太小了,所以倒是也没人觉得不妥,只有德妃娘娘不放心,特地交代了身边得力的宫女去守着,生怕被人算计了。
外头终于敲响了午夜的钟声,殿里头的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坐正了身子,纷纷表示还很精神,只是微微转动的身子,泄露着大家伙儿急着回家歇歇身子的心情呢!
又等了好一会儿,外头放起了漂亮的烟花,小孩子们都在奶嬷嬷和丫鬟、宫女的陪伴下,欣赏了这场美景,可是一旁的大人却都在旁人瞧不见的角落里,打着一个个的哈欠。
烟花放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小孩子们看的津津有味,大人都已经有些冷得受不了了,不过好在康熙爷身边的梁九功,已经送来了放大家伙儿出宫的恩旨,让大家伙儿看见梁九功的时候,都露出了一种看见亲爹的感觉,可见这被拘在宫里头过年,绝对不是个好事情,起码不是个很享受的事情。
只是大家伙儿虽然是在一起吃的宫宴,但是出宫的路却并不相同,除了住在阿哥所的那些小阿哥们直接拐回了各自在阿哥所的院子,其他已经开府的皇子和宗亲们,那都是要在前头出宫的,根本不能进内宫,而女眷照常要从后头的顺贞门出内宫,等着各府的爷们从前头绕过来,再一起往府里头走,真是不要太麻烦。
可是规矩如此,即便再不愿意,他们也是无力反抗。
宫门口,四爷叫过了站在跟前的苏培盛,轻声交代了几句,便扯了扯马缰,领着一众护卫,往后头绕去,领着乌拉那拉氏等人的车马,往四贝勒府的方向赶去。
之前进宫参加宫宴的时候,那可是走走停停,避讳着不能同路走的皇子、宗亲,如今回城的时候,大家伙儿似乎都忘记了这个避忌,只管扬着马鞭往府里头赶,可见是累了。
苏培盛听了四爷的吩咐,忙牵过了马,直接往四爷府的方向跑去,比起府里头的主子回去要早上了许多,当然苏培盛回来也绝对不是来享福的,他还要打点一下前头伺候四爷事情的人,毕竟四爷准备歇在前院,那就不能去后头了,而这前头的厨房,却未必准备夜宵、热水这样子的东西呢。
张明生一瞧见苏培盛,便忙迎了上来,连大衣裳都顾不得披一件。
“师傅,您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爷已经歇下了!”张明生揉了揉眼睛,轻声问道。
苏培盛当即就给了张明生一个爆栗,“睁开你的眼睛瞧瞧,这府里头像是回来主子们了么,赶快通知厨房那头准备热水和吃食,咱们爷今个儿要歇在前头!”
“哎,徒弟这就去!”张明生被打了个激灵,麻利的打了个千儿,往厨房的方向跑去。
苏培盛则迈步往后头走去,这可是四爷交代的大事,他可不敢耽误呢,苏培盛从角门进了后院,看着眼前虽然亮堂堂的后院,却听不见一点响动,有些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叩门了。
西小院里头,苏依依正睡得香甜,但是身边上夜的丫鬟,却不敢睡觉,而外头还有守院子的粗使婆子,自然没有错过苏培盛那细微的走动声音,忙打开了一角角门,看着眼前愁眉苦脸的苏培盛,噗呲一下就笑出了声。
“苏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守门的田婆子觉得有些不好,忙揉了揉还有些笑得回不来的脸,干巴巴的问道。
苏培盛眼睛一亮,“爷快回来了,交代我过来瞧瞧主子,不知道主子卸了没呢!”
守门的婆子挠了挠头,回头瞧了一眼亮着灯的西暖阁,“主子说是要守岁,怕是还没睡呢!”
“哦,那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我还要回前头去盯着呢!”苏培盛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往来时的方向一路小跑着走去。
田婆子有些摸不到头脑的瞧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关上了门,而正房里头上夜的玉清,也已经穿着大衣裳走了出来,看着正在关门的田婆子,有些奇怪的问道:“刚刚谁过来了,主子不是交代不让人进门么!”
“大姑娘,刚刚来的是苏公公,咱总不能不给这个脸面吧,而且那苏公公也没有进来,只是问了问主子可歇下了!”田婆子忙解释着。
“哦,那可是主子爷他们要回来了!你怎么回的!”玉清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我瞧着那灯都亮着呢,想着主子还没歇着,便照实回了话!”田婆子回道。
玉清一拍大腿,有些无奈的说道:“咱们主子早就睡下了,只是之前交代着这过年不能熄灯,这才一直亮着烛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