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能干的婆子什么的,张红玉听了也只能沉默,假装自己没听见。
不然怎么办呢?
她可不敢跟这个公公掰扯,不过,夫君有这番心意她还是很高兴的。
这夫妻之间朝夕相处,感情会越来越深。如果能有两个孩子,她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说实话,张红玉特别想去。
但是呢,这样的场合轮不到她开口。于是,她只能心里默默希望林端玉给力一点。
“我这也是为了母亲着想。”林端玉叹了口气:“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红玉心里不安,总想着和母亲亲近,可母亲又是个喜爱清静的人,干脆我把她带走。”
秦大人不愿意,他自己也是男人,在男人在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身边有个女人,那是无论如何都要被分心的。尤其儿子如今还年轻,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很容易就被勾了去。
秦夫人突然问:“红玉,你想去吗?”
张红玉当然想啊!
她试探着道:“我也经常担忧夫君吃不饱穿不暖,如果能够亲自照看着,肯定要放心许多。但是,孝敬母亲同样要紧,儿媳……儿媳听您的。”
秦夫人摆了摆手:“你不用听我的,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去?若是不想,那就留在府里,若是想,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你们俩一起走。”
机会都送到面前了,张红玉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一咬牙,干脆跪了下去:“母亲,儿媳想去照顾夫君。”
秦夫人颔首:“那就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张红玉大喜,急忙谢恩。
秦大人脸色格外难看:“夫人,纵子如杀子,你……”
“只是放他们夫妻团聚而已,大人这话太言重了。”秦夫人满脸不以为然:“大人听我一句劝,端玉是庶子,无论他能否科举入仕,以后都是要分家另过的,现在放红玉出去历练才是对他最好。大人若是觉得我说得不对,那你把人拦下就是。”m.
秦大人不得不承认,夫人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张红玉是官家之女,管家理事成亲前就已经学过,现在出去学着应酬也不错……他们夫妻还年轻,都说父母在不分家,等他们俩百年之后还有几十年呢。到得那时,无论林端玉做生意也好,入仕也罢,肯定都已经不是刚刚起步的小年轻,若那时候再让张红玉初接手,怕是要让人笑话。
毕竟,张红玉得罪了夫人,夫人不可能出手教导她。
秦大人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把人拦下。他心里盘算着先看看儿子的功课再说,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儿子跟不上,那再把人叫回来。
翌日,楚云梨陪着秦夫人用早膳时,笑吟吟道:“母亲,您让弟妹跟着去,咱们府上怕是用不了多久又要给二弟娶妻了。”
秦夫人不以为然:“人家铁了心的,我们又拦不住。眼不见心不烦,走了最好。”她最近心情不错:“丰安今儿又出门了?”
楚云梨颔首:“母亲,我还想跟他一起去骑马。”
秦夫人先是惊讶,随即有些惊喜。这乡下来的儿媳好像比城里的姑娘更加好学,且胆子还大,又不干那些眼皮子浅的龌龊事,实在让人满意。想到什么,她有些担忧:“你们俩都不会身子又弱,万一摔了怎么办?”
楚云梨宽慰:“我们去找温驯一些的母马试着骑,您放心,儿媳稳妥着呢,不会受伤的。”
这孩子长大后,一直护在羽翼下对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事,秦夫人心里有些纠结,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陪你们一起去。”
那也不错,楚云梨笑着答应下来,然后就开始命人收拾出行的东西。
两日后,天光正好,两架马车出了京城,去了尚书府在郊外的庄子。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马儿。
楚云梨本身就会骑马,还是很会骑的那种。她一开始装作不会,和秦丰安骑着马儿遛着走,后来小跑起来,再后来就跑疯了。
秦夫人看得羡慕,忍不住也换了衣衫上马,跑了一通之后只觉得特别畅快,下马的时候脸颊都红彤彤的,特别激动。
“回头也圈出一片院子修马场,哪怕小点呢,”秦夫人越说越兴奋:“回头咱们每天就在府里溜上两圈,每个月出来跑两回。”
秦丰安赞同,于是,母子俩开始商量着拆哪边的院子来修。毕竟,尚书府那一片的宅子住的都是各家官员,想要扩建那是白日做梦,只能在自家的园子里占用别的地方。
楚云梨又去安排午膳,秦夫人觉得庄子上的饭菜好吃,楚云梨回头就带着母子俩去山上挖野菜了。
野菜不好吃,但挖野菜别有一番野趣。秦夫人回程的时候,还挺不舍的,特意跟楚云梨挤了一架马车回味。
“以前我老听说那些贵女觉得自己不如乡下的姑娘自由,我一直都不相信。现在看来,乡下姑娘确实要比贵女过得洒脱些。”
楚云梨哭笑不得:“可乡下的姑娘得为生计奔波。”说到这里,她叹口气:“好多姑娘的一生都是被父母操控,出嫁后又被婆婆压制,少有几人能过的顺心如意。”
秦夫人若有所思:“其实,这姑娘不受重视,说到底是赚不来银子。若是她们有了一技之长,甚至比家里的男人赚得还多,我就不信家人还敢忽视她们的想法。”
这话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的。
楚云梨想了想:“母亲,前几天我翻阅古籍,得知了一种织布之法,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女子就能织出。咱们办一个织坊吧!”
秦夫人:“……”
她觉得儿媳过于自信了些,连织布机都还没有,原料也不知道在哪,就敢办织坊。不过,儿媳实在得她的心意,她不忍心让儿媳失望,笑着道:“你先把织布机弄出来,只要能让我看到布,我就给你拨银子。”
楚云梨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一回她身份比较特殊,做生意是想都别想,也只能借着行善的名头帮别人。只希望这织坊遍布天下,到时候所有女子都有一技之长,待料子便宜下来,家家都有新衣穿。
婆媳俩越说越兴奋,刚下马车就看到了,不远处黑着脸的秦大人。
楚云梨笑容一顿,秦夫人拍了拍她的肩:“你回去,这有我呢。”
秦丰安不太放心。
见儿子担忧自己,秦夫人心里高兴,笑吟吟道:“放心。”
小夫妻俩一步三回头,楚云梨低声问:“你爹会不会动手?”
秦丰安想了想:“没有对娘动过手。”
那就行了。
只要不打起来就好。
身后,秦夫人似笑非笑:“你这是怎么了,好像谁欠了你银子没还似的,臭着一张脸,把儿媳都吓着了。”
秦大人咬牙道:“你今儿还跑去骑马了?”
秦夫人颔首:“怎么了?”
秦大人:“……”
“你还好意思问,你身为尚书夫人,万一伤着了可怎么好?”
见他不是怕自己丢脸,而是担忧自己,秦夫人心情愉悦道:“有儿媳在呢,不会出事的。”
秦大人皱了皱眉:“她一个乡下丫头,你不说把她教的知书达理一些,怎么反而还跟她学?”
“她要是知书达理,已经听从你那姨娘的吩咐嫁给了那个混子了,也不会跑到京城来找我们。就算有道长批命,咱们也一时半会找不到她,就算找到人她也已经嫁为他人妇,咱们总不能强抢别人妻子吧?你儿子娶不到她……怕是早已入土为安了。”现在的秦丰安已经和常人无异,还是需要休养,但却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随时会断气的模样了。因此,秦夫人也能坦然说起儿子的生死来。
秦大人不悦:“所以我说让你教嘛。没说让你跟她学啊!你都一把年纪了。不怕那玩意把你颠下来?万一被踩上一脚,我看你怎么办?”
秦夫人也不高兴了:“那我骑都骑了,你当时没阻止我,现在又来扯什么?再说了,我都没出事,你搁这嘀嘀咕咕做甚?”
“我是让你下次不要去骑!”秦大人咬牙道。
听了这话,秦夫人想到什么,道:“我要在府里修一个马场。”
秦大人:“……”你怎么不上天呢?
“不行。”他黑着脸一口回绝。
秦夫人劝说:“不是我贪玩,咱们得为儿子着想,丰安的身子是康健了些,但是还没有彻底好转。大夫都说了,得多骑骑马,把他身子骨练练。”
秦大人:“……我怎么觉得是你想骑马呢?”
秦夫人义正言辞:“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