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头子,你不要烦我,不然的话,我就直接让你滚蛋。”
沈海本以为自己这样吓唬吓唬柳金邸,他就会害怕,可眼前的小老头丝毫不害怕,反而从旁边抄起了一根柳条,直直地朝着沈海这边挥了下来。
若不是沈海躲闪及时,只怕这一根柳条下来,沈海拿细皮嫩肉根本就经不住。
看着眼前的这个三少爷,柳金邸大有周幼仪曾不顾全府人反对也要大打沈海五十板子的架势。
沈海顿时有些虚了,连忙喊道,“老头子,你反了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谁吗?”
这奴隶反上打主子的,沈海可是第一次见。
“三少爷,您怕是不知道,少夫人离开的时候,要我好好管教你,哪怕动手也不没有关系。既然您现在是这个染坊的当家人,那我也自当要听从少夫人的命令,您要是不信,就去问少夫人,不过现在,您在染坊一天,我就管您一天。”
反了反了,沈海越听是越气,感情周幼仪离开了,可她的话在这个染坊里,却是比圣旨还要管用。
看着这个老头子,沈海也赶紧拿起旁边的一根柳条,可他却是一下也不敢打到柳金邸的身上。
半个时辰下来,沈海反而被柳金邸打的上蹿下跳,而整个染坊的人也是一并帮着柳金邸,不仅将沈海所在的房间关上,更是将染坊的大门也关上。
等到傍晚沈海回到沈府的时候,关妙一眼便看到了沈海早上离开穿着好好的衣服,回来的时候却是千条百孔一般的惨败。
细想便能猜到沈海在染坊里定是受了教训。
关妙看破不说破,什么也不问,只是端起手里的羹汤,细细的喝起来。
等到沈海休息后,关妙这才将束月怡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月怡,你告诉我,白天三少爷在染坊里做了什么?”
关妙吩咐慧儿准备了一些束月怡喜欢吃的甜点,束月怡毕竟是孩子,自然是全部都说了出来。
关妙一边听一边笑,果然,这家里能够治得住沈海这样纨绔子弟的,就属周幼仪最有法子。
而此刻的西院,周幼仪坐在床边,看着两个孩子坐在自己的床上打闹,她的嘴角却透着几分苦涩。
花了一百两去找人打探消息,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音信。
若不是因为家里还有这么大的产业,还有一大家人等着她养活,她恨不得自己去北方去找找沈澈。
“夫人,您是不是又在想少爷?”
宁儿端来水盆,准备伺候周幼仪洗漱入睡。
“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连朝廷都好像已经默认了沈澈在沙场上已经战亡的消息。可是宁儿,我真的不相信。”
这要她如何相信,上一世的沈澈是如何的辉煌,难道自己重来一世,就改写了他的命运不成。
宁儿自知自家夫人的心思,可现在除了等,毫无其他办法。
“夫人,洗洗睡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就算沈澈真的有什么意外,也改变不了活着的人继续要好好活着的现实。
周幼仪回头看了眼两个孩子,她又怎能不知道此刻最该做什么。
她想过这一生要做什么,却唯独忘记了沈澈这个人。
看着眼前的宁儿,周幼仪声音轻轻,“宁儿,你去西厢房给我把那两件为珠儿做的衣服拿过来。”
周幼仪鲜少为两个孩子做衣服,只因为有苏樱儿在身边,两个孩子不管是衣服还是布绒玩具,都几乎被苏樱儿承包了。不仅如此,沈初裴衣服也几乎都出自苏樱儿的手。
除了这府里的主子们的衣服一般是由布庄里的绣娘们亲自订做外,下人们的也不尽其然。
等到宁儿拿回衣服,交到了周幼仪的手里。
“夫人,您要衣服做什么?”
已经这么晚了,孩子们也该是休息才是。
“我想过两天带着两个孩子去京城一趟。”
周幼仪说出口,宁儿和苏樱儿两人愣住,从苍城去京城,这路途遥远,单是去,少说也得四五天,眼下天气这么热,大人都扛不住,这两个孩子自从出生后就更没有吃过这样的路途艰苦。
“夫人,您要不再想想?小姐和小少爷还小着呢。”
宁儿劝慰道。
周幼仪摇头,她心里的主意已定,不去京城亲自去看看现在究竟是什么局面,她这心断然放心不下。
更何况,沈如熙也在京城,只要到了京城之地,沈如熙必然会派人过来联系自己。
“我已经决定了,这两天收拾东西,尽量都带全一些,我没事,孩子最重要。”
周幼仪笃定要去京城,不仅仅是因为沈澈,也是因为常太医给珠儿配的药物都已经吃完,更何况,茶叶眼看也到了收的季节,也该为这桂香茶树找些主顾了。
这一趟,她必去不可。
宁儿和苏樱儿两人互看一眼,知道周幼仪的秉性,两个人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照顾两个孩子带回他们的房间里休息。
第二天,宁儿和苏樱儿便开始准备去京城的东西,而周幼仪将名下的产业一一托付给店里最为信任的人。
这些年她暗地里豢养的那些得力之辈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若是她去经常,不论是沈善沈海亦或者是沈家那四位长辈,若是谁敢有忤逆将产业吞并的想法,他们定然不会让这帮人得逞。
更何况,还有侯左白城在。
周幼仪这才能够放下心。
两天后,主仆三人带着两个孩子,加上侯左白城,七人带足了需要用到的盘缠和干粮,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道路。
一整天的马车坐下来,平儿吵闹着坐不住,珠儿虽不吵但她这一路吐了好几次,本该可以到另一个县里住驿站的行程,却不得不在晚上七人住在一间破庙里。
夜里破庙四处漏风,幸亏他们带了足够的衣物,这一夜还算平稳过去。
第二天继续赶路,到了中午,这才到了县里的驿站,七人吃了饭后稍作休息,便又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