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成天忙的没边,不用管他。”
虽是埋怨的语气,可关凝的脸上满是笑意,眉梢间带着幸福的痕迹。
陆云暖轻笑,不由得想起昨天季鹤野亲吻她的那一幕,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曾经她也是那样等待着季鹤野的,可现在,她不想等了。
可季鹤野又是什么意思呢?
心里装着事,陆云暖吃饭的动作慢下来,关凝美眸流转,冲一旁想要说话的关巧巧摇了摇头。
陆一然见陆云暖一口一口光吃米饭,往她的碗里添了些菜。
无意识的填着饭,入口一阵咸香唤回了陆云暖的神志,她眨眨眼,若无其事的扒饭。
“夫人,有人送来这个手包,说是陆小姐的。”
仆人站在饭厅门口,手里拿着那个眼熟的包,陆云暖动作停下来,看着那个手包紧了紧握着筷子的手。
“对,是她的,拿过来吧。”
陆云暖冲关凝一笑,接过沉甸甸的手包,“谢谢。”
昨日受的屈辱涌上心头,她垂下眼帘遮住情绪,掏出手机翻看着。
多数是关凝和程风打来的电话,还有陆一然发的几条消息,划着划着到了季鹤野的微信,陆云暖犹豫好久,一咬牙直接把他拉入黑名单。
做完这件事,陆云暖紧张的和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心虚的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在场的人,见没人注意才悄悄松了口气。
几人都吃的差不多,关凝极力挽留陆云暖再待一会,关巧巧也拉着陆一然的手舍不得放开,陆云暖只得无奈答应,笑着揉揉陆一然的小脑袋。
陆一然眯了眯眼,视线落在陆云暖另一只手的手包上。
昨夜,发生了什么?
——
黄昏。
季氏总裁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季鹤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边,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一只钢笔,幽深的眸子蕴含风雪,满是凉薄。
凌风双手交叉站在他身后,桌子的正前方,站着诚惶诚恐的刘义。
刘义低着头不敢说话,连额上沁出的冷汗都不敢擦拭,抖着身子承受着满屋的低气压。
暗自翻了下眼皮,还没看清季鹤野的身影就赶紧垂下眼帘,后悔不已。
昨夜妻子一阵闹腾,哭闹着离婚让他净身出户,见他沉默更是一阵拳打脚踢,却聪明的没往刘义脸上打,全往能被衣服遮住、最疼的地方招呼,打的他身上全是青紫,最后还把他撵出房间。
饱受一晚上摧残的刘义本想请假避避风头,没想到却接到凌南电话,不得已来了公司。
“哪只手碰了她?”
刘义浑身一颤,腿软的几乎要站不住,眼神乱瞟,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季鹤野手里的笔落在桌子上发出轻响,冷眸直射向刘义,缓缓换了个坐姿,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标志性动作。
刘义多次见过季鹤野发火的模样,见此小心地抬头,一下对上那双无情的眸子,心凉了半截。
见季鹤野眯着眼睛,刘义向前一扑,上半身搭在办公桌上,哀嚎着:“季总,我真不知道那是你的女人,我那天就是碰巧路过,见那位小姐身体不适就多看了两眼,正巧从门缝里看见她,发现她被下药了才起了色心,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季总。”
“那你说是谁下的药?”季鹤野不紧不慢地捡起笔,眸色沉得见不到底,却好似能洞察人的心思。
刘义一阵心虚,极力撇清自己,“不知道。”
季鹤野嗤了一声,“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在上幼儿园?”
刘义心一凛,丝丝恐惧萦绕在他心头,强撑着笑容,擦着头上的冷汗,“季总哪里的话,我就一个十岁的闺女在上小学……”
“哦?”
季鹤野眼神凌厉,猛地掷出钢笔,“当我不知道?”
冰凉的笔身擦着刘义的侧脸划过去,刘义浑身发抖,好像划过他脸的不是钢笔,而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不说?那就是都碰了?”
季鹤野拧着眉头,耐心好似已经耗尽,“凌南。”
凌南上前一步,刘义吓得快要支撑不住,两腿微微弯着马上就要跪下,“不不不,我说,左手,左手碰了。”
“废他一只手。”
低沉的嗓音平淡的没有一丝波动,好似只是普通的唠家常,可话的意思却让人如坠冰窖。
刘义吓得出溜到地上,对着过来的凌南摇头,挣扎着向后退却因为腿软未挪动多少。
“季总,凌特助……手下留情……啊!”
剧烈的疼痛使刘义脸色发白,肥胖的身体匍匐在地上,右手握着受伤的左手,哭得鼻涕横流。
“啧,现在知道怕了?”
凌南冷静地收回刀,叫刘义还在小声哀嚎撇撇嘴,“别叫了,死不了,不就挑个手筋。”
刘义咬着牙忍痛,冷汗从额头上滚滚而下,“是……”
他当然知道是他赚了,敢惹季鹤野只废一只手算好的,多的是倾家荡产走投无路走上绝路的。
凌南站回原地,面无表情的道:“自己离职吧。”
刘义连连答应,连滚带爬着出了门。
“看着他,别让他出京都。”季鹤野沉着脸,手里摩挲着手机,“下药的找到没?”
凌南收拾了地上滴落的少量血迹,闻言点头,“是陆小姐同部门的万菱,之前……和刘义搞在一起。”
季鹤野冷笑,“先收拾那女的。”
“是。”
凌南明白,季鹤野这是要留着刘义的命慢慢折磨。
——
侧身让陆一然进门,陆云暖一脚迈进家里,随手带上门,将钥匙一扔,整个人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陆一然收拾好换下的鞋,看了陆云暖一眼去了卧房拿来药膏,“妈咪,该换药了。”
陆云暖懒懒地应了一声,躺在原地没动。
无奈叹口气,陆一然抿着唇,用镊子夹着棉球轻轻蘸在陆云暖的伤处。
手臂上传来一下一下的触感,陆云暖猛地坐起来,伸手去拿陆一然手里的镊子,“你去休息吧,妈咪自己来就行。”
“妈咪。”
陆一然低着头,突然出声软糯地喊她,小小的身子蹲在沙发与茶几之间,小手还紧紧捏着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