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唐擎嘴角弧度更甚:“阮总这几天在我家附近徘徊,一直过门而不入,不知是为什么。”
楚辞更是惊愕,他竟然发现了她。
“唐总看错人了,我从来没有去过御景园。”楚辞心跳的很快,话根本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唐擎看着楚辞脸颊泛红,墨深的眼底似乎蕴着浅浅笑意,戏谑道:“如果徘徊在我家门口的不是阮总,阮总又是怎么知道我住在御景园,而不是唐家老宅。”
楚辞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是老狐狸。
她中了唐擎挖的坑。
楚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猜的。”楚辞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反问道:“之前唐总脑子受了重创,我倒是好奇唐总是怎么在短短几个月里恢复了,还有,唐总是有过妻子的人,就莫拿我开玩笑,说什么喜欢男人的话。”
“有过妻子?”唐擎骤然皱眉:“我什么时候有过妻子?”
看来他还真是忘记得一干二净。
楚辞眸光黯然,他把她从记忆里抹去了。
那一刻,楚辞望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楚辞兀自笑了笑,坐直了身子,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唐承力之前来找我,说唐总丢失了七年的记忆,看来这话是真的了,当初唐总与……楚小姐的婚礼可谓是空前盛大,唐总对楚小姐更是情深似海,当着众人的面以唐氏百分之二十的股票为聘娶楚小姐为妻。”
唐擎一脸的不信,剑眉深锁:“我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这不可能,我确实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但是拿唐氏集团求娶一个女人,这太荒唐,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竟然是一场荒唐。
楚辞心口一阵阵抽痛,她恨不得徒手把心给摘了,也许就不会因为唐擎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而痛。
“我说的是真是假,唐总上网去搜一下就知道了。”楚辞眸光闪躲:“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唐擎骤然抓住楚辞的手臂,狭长墨深的眸子深深一眯:“你跟那位楚小姐很熟?”
他对自己的妻子称呼为楚小姐。
楚辞胸腔里莫名地腾起一股怒火:“不熟。”
唐擎冷冽一笑:“一段能忘记的记忆,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我对阮总说的楚小姐也不熟,更没有兴趣知道有关她的任何事,我只知道,我对阮总你倒是有一股莫名的好感。”
唐擎的话于楚辞而言,无疑是万箭穿心。
楚辞怒极反笑:“一个为你生了孩子的女人,唐总竟然说不熟,不感兴趣,唐总可真是薄情寡义。”
“我跟她有孩子?”唐擎似乎颇为懊恼的样子:“那可真有点麻烦了,看来这几年的记忆真的很糟糕,那孩子呢?”
“唐擎。”楚辞实在没忍住,连名带姓的喊了一声,她气的浑身发抖,哪怕她极力告诉自己忍住,却还是无法克制住心底的火气。
唐擎见楚辞生气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阮总生气的样子可真可爱。”
楚辞现在是一个“男人”,可爱这个词怎么可能用在男人身上?
唐擎满不在乎的神情让楚辞恼羞成怒,她推了唐擎一把:“借过一下。”
楚辞越是生气,唐擎越是高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楚辞气呼呼的样子,愈发想逗她。
见楚辞气冲冲的要走,唐擎侧身说:“在阮总看来我唐擎冷血无情,可在我看来,与其费力去想起一个根本想不起的人,不如顺其自然,不过一个七年而已,人生还有很多个七年,难道我要一直沉浸在丢失的七年里而荒废下一个七年?”
楚辞凝住脚步,唐擎是一个生意人,自然不做亏本的买卖。
楚辞艰涩自嘲:“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恰巧我觉得阮总是个重情之人。”唐擎突然来了兴致:“我们是同类人,又何必针锋相对。”
楚辞很想反驳,她跟唐擎才不是一类人,她喜欢男人那是正常的,可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背对着唐擎,语气平静地说了句:“我只不过是位唐总的妻子不值,一个女人把最宝贵的七年给了你,而你却说对方不重要,唐总的豁达我望尘莫及。”
丢下这话,楚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唐擎的态度让她知道,她从来都是在唱独角戏,锁在爱情牢笼里的也只有她自己。
楚辞从酒会离开,直接去了薛瑶那里。
她扑进薛瑶怀里,失声痛哭:“瑶瑶,他忘记我了,他说我不重要,七年的记忆不重要……”
强忍了一路,在薛瑶面前,楚辞才能做回自己,放肆的哭。
薛瑶不明所以,却还是安慰着楚辞:“小辞,在一段爱情里,让女人痛苦的从来都不是男人,而是女人们自己,是女人们把爱情幻想得太美好,把对方理想化,痛苦也是因为女人们自己不放过自己,不是别人不放过。”
对啊,这就是独角戏的爱情。
楚辞心里很难受,在薛瑶怀里哭了很久,等心情平复了,她才回阮家。
明天就是阮瑜林跟左允棠的婚礼,阮瑜林想要从阮家出嫁,医院批准她暂时出院。
左允棠已经将嫁衣让人送了来,楚辞回去的时候路过阮瑜林的房间,门半掩着,人没有睡。
阮瑜林正坐在床上,手抚/摸着嫁衣,脸上带着期待与喜悦。
“姐。”楚辞推门进去。
楚辞只想陪陪阮瑜林,说说话,可没想到她一进去,阮瑜林脸上的笑立刻撤了,脸色冷了下来:“你怎么还没睡。”
“姐,我……”
楚辞话还没有说完,阮瑜林打断了她:“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阮瑜林的态度冷淡,楚辞看着她,一时之间不明白为什么阮瑜林会这么对自己,忍不住问:“姐,我是不是哪里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怎么会这么问。”阮瑜林嘴上这么说,可脸色依然不好看,对楚辞有些排斥,不待见。
阮瑜林也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了,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一想到左允棠爱上的人是楚辞,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难受,却又拔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