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进山也好几天了,这还是第一次去见识宝藏真正的面目。
她心里有好奇,更多的是担心。
刚见识了楠书的手段,就连阮瑜林也透着古怪,她很想早点离开。
唐擎看出她的不安,小声宽慰:“别担心,何超他们很快就会到。”
“何警官?”楚辞讶异:“他冲什么来的?也是宝藏?”
唐擎点了点头:“其实这宝藏里并非只是金银财宝,传闻秦皇最爱的宠妃被葬在此处,这重要的是这位妃子的遗体。”
“遗体?”楚辞不太明白,一具化为白骨的尸体有什么重要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再美的妃子也只剩下一堆白骨了,难道还能活过来?”
她只不过随口一说,哪知唐擎还真意味深长地说:“说不定人还真活着。”
闻言,楚辞觉得毛骨悚然,后脖子发凉。
深山里本就气温低,唐擎的话让她更是浑身发冷。
她正要开口说话,阮瑜林却突然停下来,说:“到了。”
到了?
楚辞看了眼四周,什么都没有,除了树就是山,连路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入口。
就在楚辞疑惑时,阮瑜林与忠伯直接走向一片腾叶,两人直接穿过腾叶,人就消失了。
入口难道在这?
可是这不是一座山吗?腾叶后面明明是石壁啊。
“走吧。”
唐擎牵紧了楚辞的手,从阮瑜林进去的地方进去。
楠书与左允棠站在原地,都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左先生不进去看看?”楠书摇着折扇,一年四季,扇不离手。
左允棠看向楠书,开门见山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之前左允棠觉得楠书不管如何也不会伤害楚辞,可刚才,楠书差点让楚辞丧命。
楠书如果想杀了唐擎,大可不动声色地将唐擎杀死,可刚才却招来数千条的蛇对付唐擎,然而却对唐擎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有些看不懂楠书的行为呢。
楠书也不像是顾忌楚辞才不杀唐擎,否则一开始就不会当着楚辞的面出手。
“左先生难道对宝藏不感兴趣?”楠书笑问道,脸上显然是不相信。
“相比宝藏,我对楠书先生更感兴趣。”左允棠上前走了几步,警告道:“当初在机场时我就说过,你如果动她一根头发,我左允棠将会与你佟家不死不休,一定用尽自己所有人脉,与你拼个山穷水尽。”
楠书笑了,拍了拍手:“左先生的话真是感人,可小辞不在这里,你这番话她也听不到。”
“我左允棠不需要她听到或者知道。”左允棠语气冷漠:“你如果图的是宝藏里的东西,我左允棠不管,可如果图的是楚辞,那我就不会坐视不管。”
“左先生可听过秦皇的长生不老药?”楠书眸光幽深地看向石壁:“这里面其实根本不是几百年前的,而是两千年前秦皇一位宠妃的墓穴,传闻这位宠妃生前服下一枚长生不老药,秦皇死后,她被群臣要求陪葬,也就入了这墓穴,可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左允棠面上毫无波澜,斜眼看了一眼楠书:“你在研究长生不老药。”
“这是每一个学医之人的梦想,为什么人会死?会老?为什么人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如果有办法延长寿命,为什么不去做?”楠书眼里此时燃烧着炙热的疯狂:“难道左先生不想长生不老?”
左允棠嗤笑一声:“多少人连这几十年都活不明白,哪怕再给几百年寿命也是枉然。”
楠书一怔,旋即笑了,眼里带着左允棠的欣赏:“左先生,能交你这么一位朋友,我感到很荣幸。”
“楠书先生对待朋友的方式却很独特,怕是没人敢跟楠书先生做朋友。”
左允棠这一年来寻找楚辞,楠书暗中多次阻挠,可没少使绊子。
楠书折扇一收,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走了进去。
左允棠还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他总觉得不安。
进入墓穴的唐擎心里跟左允棠是一样的,他知道此行危险,可这是稳住楠书唯一的办法。
表面上唐擎跟楚辞有说有笑,暗地里却一直观察着楠书与阮瑜林的动向。
阮瑜林的不对劲他也觉察到了。
一行人在山洞里面又走了几十米,才看到真正的入口,一扇至少有万斤的石门。
石门是开着的。
阮瑜林秀眉冷蹙:“看来柳胡生已经进去了。”
楚辞环顾四周,觉得阴森森的,头顶上有冷风灌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阮瑜林与楠书多次进来过,石门入口处放着有手电筒,也立着有几根蜡烛,既判断方向,也能检测山洞里的氧气是否充足。
楠书在知道柳胡生进去了,心里也有些急,脚步加快,根本就没有等唐擎与楚辞。
这时他完全顾不上了,如果柳胡生先一步找到他想要的东西,那就坏事了。
阮瑜林站在楚辞身后:“小辞,一起进去看看吧,这里面的东西可是阮家几位叔叔一直都惦记的,也是爸妈生前一直想要找到的,他们用了几十年也没有找到,今天我们姐妹俩有幸进去看看,错过就太可惜了。”
阮瑜林的话让楚辞知道,她假失忆的事怕是阮瑜林也早知道了,否则不会这么淡定。
准确的说,是十分平静。
唐擎与楚辞相视一眼。
“怕不怕,想不想进去?”
“听你的。”楚辞这时把抉择权交给了唐擎。
“那就一起进去看看吧。”唐擎又看了阮瑜林一眼,目光正好瞥见阮瑜林脖子上的暧昧痕迹。
阮瑜林跟谁在一起,唐擎不关心,让他在意的是阮瑜林脖子上的是新痕迹,是刚弄的。
以他对左允棠的了解,不可能碰阮瑜林,而楠书一直与他周旋,那么就只剩下一人,柳胡生。
唐擎想起阮瑜林最开始说的那句,柳胡生拿走了地图,眸光变得讳莫如深。
“再等等,还有一个人没来呢。”阮瑜林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朝身后看了一眼。
不一会儿,左允棠的身影走了进来。
阮瑜林知道,左允棠不可能不来。
“人到齐了,那就走吧。”
阮瑜林与忠伯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踏入石门,左允棠与唐擎楚辞二人对视一眼,三人什么也没有说,也走了进去。
左允棠路过唐擎身边时,唐擎提醒了一句:“小心阮瑜林。”
唐擎的提醒不仅让左允棠一愣,也让楚辞讶异。
她讶异的不只是小心阮瑜林,更讶异小心眼的唐擎会去提醒左允棠。
唐擎仿佛知晓楚辞心里想什么,解释了一句:“他曾多次救过你,你欠的恩情,那就是我唐擎欠的,一起还。”
如果不是场合不适宜,楚辞真想怼一句,谁要跟你一起还。
她这一年来一直躲着唐擎,准确的说,从两人当年从民政局领了离婚证之后,她就一直避着,可现在她跟唐擎不仅十指紧扣,更有一种生死相依相随的错觉。
她与唐擎认识也整整有十年了,第一次有这种两人是一体的感觉。
左允棠恍若没有听到唐擎跟楚辞说的话,神情凝重的问了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听了左允棠这句话,楚辞再去看走在前面的阮瑜林,顿觉毛骨悚然。
她也察觉到阮瑜林不对,只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唐擎薄唇微抿,说了句:“她已经是真正的女人了。”
这句话只有男人们才懂。
闻言,左允棠心惊,他猛然想起刚上山时忠伯冲进阮瑜林帐篷时的情景。
明明阮瑜林出事了,忠伯却说没事。
“是谁?”
左允棠问完,立即反应过来是谁了。
他与唐擎交换了个眼神,也就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男人的心思有时候比女人更为细腻。
左允棠一直觉得阮瑜林不对劲,是走路的姿势还有眼神。
一个女人在经历人事之后,身上会留下痕迹。
左允棠细细回忆刚才。
以他对阮瑜林的了解,如果她心甘情愿,那么干脆忠伯就不会愤怒的问谁干的。
一个女人在遭受侵犯后,前后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却恢复如常,跟没事人一样,这就是最大的反常。
唐擎说:“待会小心行事。”
楚辞听的云里雾里,突然,洞穴深处传来柳胡生的大笑声。
三人相视一眼,楚辞说:“是柳胡生。”
几人快步往里走,没走多远就发现地上全都是金银珠宝。
柳胡生却疯疯癫癫的学蜜蜂飞,嘴里还唱着:“我飞了,飞了,飞到花丛中……”
唐擎说:“像是中毒出现幻觉了。”
阮瑜林看见柳胡生,恨意疯长,双眸猩红,藏在衣服里的刀已经握紧了,咬牙切齿地想要上前动手。
忠伯抓住她的手:“小姐,你躲我身后,柳先生疯了,我怕他伤到你。”
柳胡生该死,可不能让小姐动手,小姐的手不应该被柳胡生给脏了。
忠伯的阻止让阮瑜林的恨意暂时被压住。
两人都不知道,这一幕被唐擎与左允棠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