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恐惧到失声,浑身都在发抖,手脚冰凉,带着哭声向张阿姨求助。
“张阿姨,我好疼。”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血。
“小姐,别怕。”张阿姨自己也慌得很,手忙脚乱的,她将被子拿开,看到血迹染红了大片床单,抖着手把被子拿开:“我去找楠书先生。”
楚辞也想到了楠书,颤着声音说:“好,快,快去。”
“好。”
张阿姨赶紧去隔壁叫人,人忙起来的时候,都忘记了还有电话联系这个方法。
楚辞大脑一片空白,不敢去看双腿间,肚子疼,却也不敢用手按压。
在等待的那十几分钟里,楚辞十分煎熬,被恐惧占据着,无助,绝望。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她痛苦的微/喘声,蜿蜒绵长。
她的心比窗外清冷的月光还要冷。
楚辞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床头燃烧的凝神香,香快烧完了,灰烬掉在地上,空气里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可不知怎么的,越闻肚子越疼。
不等楚辞细想,张阿姨匆匆跑回来:“小姐,楠书先生不在家里啊,这怎么办啊。”
晚上的时候楚辞也没有看见楠书出门,她害怕睡不着,去讨要凝神香时,楠书身上穿着睡衣,显然是要睡觉了,怎么会不在家?
楚辞也没有时间去想,强忍着疼痛,咬着牙说:“张阿姨,帮我叫救护车。”
“好好好。”张阿姨立即打电话叫救护车。
一时半会救护车也不会来,张阿姨看着血迹,问道:“小姐,会不会是流产啊?”
“流产?”
这两个字就像一枚炸/弹一样,在楚辞脑海里嘭地一声炸开了。
她怀孕了?
应该不会,她跟唐擎去南部的时候,裤子上有血,虽然量少,也是来了例假的,怎么会怀呢。
“小姐,你还是先躺下,别动,深呼吸,否则血流得更多就危险了。”
楚辞照着张阿姨的方法去做,尽量放松自己,呼吸慢慢平稳。
她盯着屋里的灯,眼前慢慢的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恍惚间,她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医生很快来了,将她抬上车。
就在这时,楚辞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左允棠打来的,张阿姨走在后面听见了,她也担心楚辞,私自接通。
“左少,小姐生病了,现在正在送往医院,人民医院……”
夜风吹拂过脸庞,楚辞有些清醒,她心里慌张的问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已经在车上开始对楚辞进行紧急止血。
她听见医生说:“如果没错的话,你应该是有流产的危险。”
怎么都说她怀孕了呢?
救护车到了医院,张阿姨也跟着的,楚辞被抬下车,她一眼就看见了焦急在门口等待的左允棠。
她很意外,张阿姨解释:“刚才左少打电话来,我告诉他的。”
“楚辞。”左允棠看见楚辞,连忙杵着拐杖跑过来,看着担架上的血,眸光一冷,扭头问医生:“怎么回事?”
“病人有流产的迹象,现在必须送手术室,如果晚了,从出血量来看,怕是保不住了。”医生很严肃,
闻言,左允棠怔愣了一下,楚辞也一时忘记了反应。
她已经失去了小夜,老天爷这是要她的命吗?
楚辞这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应该是从云城回来时那次,孩子是唐擎的,这很清楚了。
“医生,帮我保住孩子,求求你了。”
楚辞抓着医生的手哀求,那一刻,她只是想留住这个孩子,伸手抓住医生那一刻时,她有一种抓住小夜的手的错觉。
小夜掉下岷江时,她没有抓住,这是她的心结,她不能让悲剧再重演。
她想起楠书说过的话,曾经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她感觉得到,是小夜回来了。
进手术室前一刻,楚辞还在哀求:“求求你们,帮我保住孩子。”
“我们会尽力的。”
楚辞被推进去,医生拿了手术风险通知书给左允棠:“快签字吧,我们还急着做手术呢,否则晚了就真保不住了,孩子你不想要了。”
医生最后那句话就像是一个雷劈在左允棠身上,让他浑身一震。
他没有碰过楚辞,在云城小屋那晚,他只是为她取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
左允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孩子是唐擎的。
两人已经离婚,显然唐擎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医生的话让左允棠心里冒出一个阴暗的想法,他来做孩子的父亲。
“要。”左允棠爽快的签字,盯着医生拜托:“请一定保住孩子。”
也许这就是天意,左允棠半夜醒来,心绪不宁,这才给楚辞打个电话,碰上楚辞出事。
张阿姨见左允棠签字如此爽快,也就下意识以为孩子真是左允棠的,毕竟左允棠经常来找楚辞,看得出是对楚辞有意思的。
左允棠守在手术室外,张阿姨悄然离去,走到走廊外面去,打了一个电话。
“二小姐怀孕了,正在医院保胎,孩子是左少的……”
张阿姨的声音在昏暗的走廊里断断续续响起。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左允棠几乎没有挪动过一步,一直守着。
天快亮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怎么样!”左允棠迫切的问。
医生松了一口气:“孩子保住了,不过孕妇身体太虚弱了,需要静养,一定得注意了,头三个月很重要,建议住院保胎。”
“一切听医生的。”左允棠多问了一句:“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会突然出血?”
“这个得等检验科那边的消息了。”
“好,谢谢医生,辛苦了。”左允棠心思沉了沉。
楚辞这时已经被推出来,左允棠跟着一起去病房,安顿好楚辞,他才发现保姆张阿姨不见了。
楚辞脸色苍白,左允棠在病房里守着,等她醒来,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张阿姨回来了。
左允棠目光凌厉地盯着张阿姨,问:“张阿姨,刚才你去哪里了,怎么没看见人。”
“我回了一趟家里,给小姐收拾一些东西过来。”张阿姨心里发虚,不敢对上左允棠的目光:“小姐怎么样了?孩子保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