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即便心急如焚,也不能明目张胆去薛繁织的闺房,只能在外面谋划。
薛景仁和金氏可以,但是回去后,薛繁织依然不醒,薛景仁急的去请大夫,金氏六神无主,又回来找薛洋做主。
薛洋一听薛繁织还没醒,吓得手脚都麻了。
质问金氏道:“怎么不去请大夫?!”
金氏哭道:“大郎去请了!家主,小八不会真的有事吧?”
好歹是自己生的,也养了这么大了,还没利用上,真的出事了岂不是可惜。
薛洋还有另外的想法,急的呸呸呸道:“坏的不灵好的灵,八娘肯定会没事的!”
薛皎月一看曾经只关心自己的父母,竟然开始关心那个呆子了,她心里狂翻白眼。
嘴上叫着薛洋道:“爹,一看就知道是八娘跟九皇子联合做戏。她吓坏了是假的,就是想控制你,让你对她好点,这您都看不出来吗?”
“你胡说!”薛洋厉声道:“我本来对你妹妹就好!”
薛皎月:“……”
之前还是薛八,八娘,现在成了你妹妹了。
而且她从小到大,父亲可从来没骂过她,这么大声音给她说话都是第一次。
薛皎月极其委屈,很想摇醒了薛洋:“爹,九皇子真的要推举人怎么会推举到您头上,一听就是假的!”
薛洋更不高兴了,冷声质问:“难道我不知道被推荐?我比别人差什么?我哪里不比别人强?你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薛皎月:“……”
父亲从没这么不讲理过,到底怎么了?!
薛洋确实当薛皎月是眼珠子,可是也要涉及到什么事,如果是针对薛繁织或者别人,他当然最偏心自己的二女儿,可是如果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那不好意,全都要往后退。
薛洋突然看薛皎月没有之前顺眼了,她挥着手道:“你不是想给为父侍疾吗?先去茶房烧水去吧!”
薛皎月骇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薛洋,这不是薛繁织的活吗?
“爹,你说让我去陪郡主的!”
“郡主又不认识你,也不跟你好,你陪什么?!”薛洋没好气的道:“人家是你妹妹的朋友,没看你要陪着人家都要走了吗?你赶紧死了这份心,去烧水去吧!”
薛皎月:“……”
那个九皇子的职务还没下来呢,爹就疯了。
薛皎月气的嘴唇发抖,嘤嘤嘤的跑出去了。
他一走,金氏心疼,问道:“家主,真的要七娘去烧水啊?”
薛洋不高兴的对金氏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点小事,快去八娘那边盯着,八娘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不要让人说我对八娘不慈,我对她可好着呢。“
金氏心里不适应,面上傻了眼:“真的要什么给什么啊?”
薛洋:“……”
“你那是什么眼神?”薛洋急吼吼的:“你倒是快去啊!”
金氏:“……”
从来没对二女儿这么好过,真的好不适应啊。
…………
薛皎月越想越不对劲,丢下扇子交给云萝:“我出去一下!”
云萝是薛洋通房中最好欺负的,本来薛洋修道,用水又讲究又多,她都忙不过来,这薛皎月过来,帮忙的人走了,如今薛皎月又要离开,她就真的忙不过来。
云萝委屈的道:“七娘子好歹跟家主说一声,不然奴婢怕不好交代!”
薛皎月冷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奴婢?不过是裤腰带松散爬了我爹的床,混的连妓女都不如还敢管我?真是给你脸了!”
云萝是正经的通房,不过十七岁,还是薛洋强迫的她,哪里就腰带松了?
云萝被薛皎月骂的这么脏,直接就哭了,道:“七娘子好歹也是世家娘子,说的话怎这般难听,奴婢何时爬了家主的床!?”
薛皎月有事,哪里有时间跟她烦缠,呸了一口骂贱人,转身走了。
薛皎月溜出正房不过是要回去看看薛繁织到底什么样,她是不信薛繁织会被吓傻了,理由很简单,贱人总是命硬!
于是她避开人,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此时薛繁织闺房中,薛景仁请了李大夫已经在了,正在跟后赶来的金氏吵架。
“好端端的娘子被吓成这样,老夫还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父母,哦,父不慈倒是也有,可是十月怀胎生下儿女的母亲也如此苛待自己的女儿,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虎毒尚且不食子,夫人是连畜生都不如!?”
“这是我女儿,不用你看病,你滚!”金氏被人戳到痛处,恼羞成怒。
可这李大夫自有自己的主意,在书案前盘膝坐下来写方子,就是不走。
他是薛景仁请来的,又不是金氏,干什么走呢!?
金氏被气的够呛,也就不那么心疼薛繁织了,摔着帕子离开了。
她一走,薛景仁才有时间问李大夫:“我妹妹到底严重不严重?她不是真的吓傻了吧?”
李大夫写了一个方子吹干,笑道:“吓傻了呢就不会,但是她情志阴郁,肝气郁结,总有烦心事憋着,长此以往不是病死也会自尽的,你们要好好开导她!”
薛景仁大惊失色道:“这么严重啊?大夫我妹妹会没事吧?”
当你真正关心一个人的时候,大夫的话基本听不全,只能听见最差的那个信息。
李大夫对薛景仁印象很好,倒是多了一份耐心跟他解释:“所谓无情草木不治有情之病,八娘子的病属于心病,药物只能起到缓解作用,主要问题,还是得她自己想开!”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其实薛景仁还是不懂,但是他心里有个模糊的概念,就是妹妹不高兴,会死!
可是家里这个情况,也难怪妹妹不高兴了。
只能尽量替妹妹担着!
薛景仁点点头,就跟李大夫说抓药的事情,薛繁织在屋里的榻上,将李大夫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得暗叹一声:“知我者,李大夫也!”
她可不是总是抑郁不开心吗,上辈子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想结束人生。
上辈子她就认识李大夫,就是李大夫给她诊断她不可能生育的。
李大夫名叫大观,医术十分高明,他和二叔祖是好朋友,不过上辈子,他们都以为他是家奴,直到二叔祖去世,李大夫也不见了,家里人有疾病找别的大夫都看不好,那时候大家才知道,大观大夫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