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边别墅睡得四平八稳的落以琛不知道,因为他没有回云台大酒店睡觉,还把自己和刘特助的手机都关了机。许安妮到处找不到他,就在酒店里面撒泼吵闹,搅和得人人不得安宁。
许康年夫妇亲自去送重要的宾客回家,还没有返程。许安妮自然就成了这里的霸王。
她本来就是许氏集团的大小姐,许家上上下下都把她宠得无法无天。现在又成了落氏集团的第一夫人,放眼整个帝国,恐怕也只有总统夫人才能和她相比较了吧。
现在,她在这里大吵大闹,要摔打什么东西就摔打什么东西,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也没有人敢劝她。一直等到她吵够了,闹够了,累得不能动了,酒店工作人员才敢默默地去收拾东西。
许安妮看着这些低眉顺眼的服务员,越看越烦,顺手把一杯热茶泼到了正蹲在她面前捡东西的一个服务员身上。
这个服务员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样貌长得十分端正,被热茶烫到的那一瞬间,条件反射似地弹了起来,然后疼得喊了出来。
“你鬼叫什么啊?不就是一杯茶吗?!”
“可是那杯茶很烫啊,安妮小姐。”
“能有多烫?!我刚刚拿在手上也没见我被烫死啊!”
“您拿的是茶杯,外面有隔热垫。泼在我身上的是杯子里面滚烫的热茶。”
“你还在那里花言巧语,我看你就是矫情得厉害。”
“是真的很烫,安妮小姐。”
“够了。”
许安妮听得不耐烦了,一把扯过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抓出一摞百元大钞,狠狠甩在这个服务员脸上。
“不就是想讹几个钱吗?给你。我许家有的就是钱。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市井小民出身,平时也没有什么机会见到我们上流社会的人,好不容易逮着和我们接触的机会了,还不得是可劲儿地想法子弄点钱?”
许安妮坐在轮椅上,眼睛斜斜地瞪着,言语之间极尽刻薄,说得旁边那位被烫的服务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服务员大概也是被许安妮说得怒气上来了,但是又不敢跟许安妮对着来,只是捂着刚刚被烫的身体,默默蹲在那里,作着无声抵抗。
许安妮当然知道这个服务员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反抗她,抵抗就抵抗,难不成她许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还会怕一个小小的酒店服务员不成?瞧她皱着眉头,咬着嘴角那副故作无辜的模样,看着就讨厌。
咦,这个服务员的侧脸看着怎么那么像一个人呀,许安妮眯缝着眼睛,细细端详气这个服务员来。
她居然跟余晚晚长得很像!那副妖里妖气的样子,真是越看越讨厌。
一股无名的怒火蹿上心头,许安妮随手操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对着这个服务员就是一顿猛打。被打人因为背上有烫伤,再加上硬硬的鸡毛掸子,一时间被打得惨叫连连。
“安妮小姐,请你不要再打了。我虽然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可我也是有人权的。”
“人权?我就是你的人权!谁叫你惹我生气了?你是我家的雇员,我还不能教训你?”
“安妮小姐,我不是落氏集团旗下的员工,我跟你们许氏集团没有关系。”
“以前没关系,现在当然有关系了。你们落氏集团的总裁是我许安妮的未婚夫!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可是,落总虽然冷峻,但是从来没有像你这样苛待员工。你要是再打下去,我是可以以故意伤害罪告你的。”
“哈哈,告我?你告去呀,没有点子手眼通天的能力,你还真以为我们许氏集团是吃干饭的呀?哼,故意伤害罪,谁看见了?谁看见了?!
你问问这里的人,有谁敢替你作证?你敢走法律程序,我陪你,到时候我告你一个敲诈勒索罪,你猜猜,我们俩之间打官司,究竟是你赢还是我会赢啊?”
被打的服务员不说话了,她当然知道在帝国是什么样的风气,帝国的法律最公平,可是帝国的很多上流阶层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他们可以通过自己手眼通天的能力去改变法律的天平,穷人跟他们打官司只有死路一条。
刚刚她也只不过是气氛极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真正打官司这种事情绝对是她不敢做的。即便是做了,她也赢不了,还很有可能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在大酒店里工作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见到更多高层次的人,听到更多关于权谋,关于斗争的故事,杀人不见血是这些有钱人一贯的作风。
周围有其他的同事看不下去了,偷偷给田心媚打了电话,说安妮小姐不舒服,请夫人赶紧过来一趟。要不然这个服务员能被许安妮打死。
十五分钟后,田心媚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许安妮住的总统套房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有个哭得抽抽搭搭的服务员。当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蹲下去扶起那个服务员,柔声的问候了几句。
“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安妮呀,又闹脾气欺负你了吧?”
“没有的,许太太。”
“你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是懂礼貌,明事理的,阿姨提我们家安妮给你陪个不是,你别往心里去啊。一会儿我让管家带你去医院看看,然后给你点钱去买点补品,我会替你教训安妮的。”
“许太太,我不要钱。”
“不要就是瞧不起我了?听话啊,收下吧,不为自己也为家里的父母想想。放心吧,我会替你出气的。”
田心媚说完不等这个服务员回答就叫人把她带出去拿钱去了。许安妮还在旁边愤愤不平。
“妈妈,我说你也真是的。她不要钱就算了,干嘛非得上赶着给她?有钱烧得慌啊。”
“安妮,你怎么一点儿心计都没有呢。我这是要上赶着给她钱吗,我这是为了封住她的嘴巴。你先是用茶水烫伤了她,然后还用鸡毛掸子抽她,她心里肯定会怨恨的。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你爸爸的面子往哪里放?
如果这个服务员收了钱就不一样了,收了钱就是默认这个事情她会闭口不谈了,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还有这样的操作?”
“这都是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成文的规定了。”
“哦,好吧。”
“安妮,你马上就是落氏集团的当家女主人了,你要拿出一点女主人的气度出来,不要?什么事都不管不顾发泄情绪,像个小孩子一样。你说你,跟一个底层的服务员置什么气呢?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那我看着她就讨厌嘛,谁让她长得像余晚晚呢。”
“谁?”
“余晚晚。”
“这是个什么人?”
“应该是以琛哥哥心上的人。”
“什么?!”
“婚宴结束的时候,以琛哥哥还喊了她的名字。”
“你没有当面问问是怎么回事吗?”
“我没有,刘特助说以琛哥哥说的是天色晚了,要休息。”
“哦,那这样也说得通。你有的时候确实是挺多疑的。”
“妈妈!”
"哎呀,好啦,妈妈说错了。对不起哦,安妮。”
“我不管,我要整整余晚晚。不管以琛哥哥心里的人是不是她,我都要整整她。”
“为什么?”
“不为什么,看着她就讨厌。想起她就烦躁。”
“好吧,那你想怎么着呢?”
“让她来伺候我。反正现在照顾我的那个保姆也总是笨手笨脚的,看着也烦。”
“万一人家不愿意呢?”
“我们多出一点钱呀。那个穷酸鬼,我们出个她无法拒绝的价位,我不信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