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马车跑的不快,但跑的很稳。
萧元坐在马车上看着府城的景致,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们坐了一程车下来,萧杨就摸摸自己的荷包,就只有一星点散碎的银子。
他又问萧青:“哥,你有银子没?”
萧青让萧杨看自己的荷包,真就只剩下几个铜板了。
这俩孩子很气愤的看着萧元:“爹,你是带我们出来给你付钱的,还是带我们出来逛街的。”
萧元双手背在身后,走的很是悠闲自在:“有差别么?”
这俩孩子更加气愤。
萧青就道:“我回去肯定跟我娘告状,就说你特地出来看漂亮姑娘的。”
萧杨道:“我会告诉我娘你还和一个姐姐说话来着。”
萧杨这话音才落,便见一个长的出奇好看的姑娘慌慌张张的朝这边跑来,要不是萧元躲的快,说不定就撞到萧元身上了。
那姑娘见没撞到萧元,便想过去拉住萧元。
萧元又赶紧躲开。
姑娘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位先生,你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孩子么……”
她边哭边比划:“要是看到了,请帮帮忙带着他到福运客栈。”
萧元嗯了一声,拉着萧青和萧杨就走。
萧青一边走还一边说萧杨:“你说你乌鸦嘴不,怎么一说漂亮姐姐,这就碰上了。”
萧杨有几分无语:“我哪知道啊。”
又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缓步过来,他看到萧元愣了一下,就赶着过来见礼:“可是萧三爷当面?”
萧元笑了笑:“正是,可是张先生?”
中年男人也笑了:“真是巧了,相请不如偶遇,在下可否请萧三爷赏光吃个饭?”
“走吧。”
萧元看看周围,见边上就有一个酒楼,就当先迈步过去。
萧青和萧杨走在后头,哥俩还嘀咕呢:“你说咱爹是不是饿了,身上又没带钱,这才找了个饭茬?”
萧杨就道:“咱爹是不是知道今天会碰到姓张的,这才故意没带钱的?”
萧元回头看了哥俩一眼:“还不赶紧跟上。”
等进了酒楼,萧元让店小二带他们去了楼上包间。
一进去,那位张先生就笑道:“张某此次来原说等准备几日就去拜见三爷,却不想在街上就碰到了,真是巧了,巧了。”
萧元一边倒茶一边道:“倒是真巧了。”
他叫过店小二:“把你们店里拿手的菜来几样,另外加六碟干果,六碟点心,酒么,就来点咱们南夷的特产桃花醉。”
店小二等萧元点了菜,就笑着出去让厨房那边准备。
萧元这才问张先生:“先生此次来南夷可是有什么要事?”
张先生看萧元喝完了杯里的茶水,就又给他添了些:“实不相瞒,这次来南夷一来是带着家里的孩子散散心,二来也是想和三爷合作的。”
“哦?”
萧元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目光沉沉看向门口。
门口处,一个女子抱着琵琶站在那里,另一个女子穿着红色的长裙侍立。
这女子便是刚才和萧元差点撞上的。
“这是……”
张先生就道:“这是家里的两个义女,这回来南夷,她们也跟着来了,可巧碰到三爷,就让他们唱个曲,三爷也听听好不好。”
张先生这话一出口,萧青和萧杨的脸色都变了。
门口那两个姑娘长的真是很漂亮的那种,而且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抱琵琶的姑娘长的丰润些,另一侧的姑娘长的清瘦些。
琵琶姑娘五官精致,长相也是艳丽张扬,清瘦的姑娘清高孤傲,又有一种可怜的楚楚风情,身上还带着说不出来的文弱气息。
这样两个姑娘不管哪一个都是特别勾人的,若是进了后院,指不定要勾的男人魂都飞了。
张先生一次带了两个来,还是环肥燕瘦各不相同,必是有大谋划的。
萧青就想着安宁告诉过他们的一句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张先生又是说好听话,又是请客,如今这样子,竟又是要送女人来,可见得他所求甚大,大到不惜要动用美人计了。
“唱吧。”
萧元不在意的说了一声:“这店小二做事也太慢了,几碟干果到如今都端不来。”
他正发牢骚间,店小二就端了六碟干果六碟点心来。
“客官慢用。”
他笑着出去。
萧元就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问那两个姑娘:“都会唱什么曲儿?”
那个清瘦的姑娘道:“我们会唱新词。”
萧元把瓜子往盘子里一扔:“文邹邹的没甚意思,我家这两个孩子最爱听故事,你们唱个故事听听吧。”
他倒是真把两个姑娘为难住了。
张先生瞧出萧元对两个姑娘不太感兴趣,就摆手:“你们先下去。”
等那两个姑娘下去了,张先生就轻声对萧元道:“我瞧三爷这些日子来的作为,大约是有意江南吧。”
萧元没应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萧青抓了几个莲子咬着,萧杨则在吃桂花糕。
他呸的吐了一口桂花糕:“这是放了多少糖啊,怎么甜的都有些发苦,这家的东西真不地道……”
说到这里,萧杨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先生:“您这也太高看我爹了吧,还什么有意江南,江南富庶之地,谁没意啊?张先生您没意?那您家祖居江南,还是江南的世家大族,我听说啊,江南好些田产都在你们张家手里捏着呢,但凡是有新官上任,必要到你们张家拜码头,若是和你们张家意见不一致,那他在任上必然过不好,你们张家可是江南的土皇帝啊,怎么着,你们是想把江南送给我家不成?”
张先生的面皮都有些绷不住了,他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
张先生深吸一口气:“送不敢说,但有我张家相助,三爷必然早日掌控江南,我们张家要的也不多,只要划归几个地方就成,除了那几个地方,整个江南都属三爷。”
萧元拿了个核桃两个手指一捏,核桃就给捏碎了。
“先生想差了,我现在只求把南夷治理好,旁的没有多想过,不过,我倒是谢过先生一番好意,若哪一日我想出兵江南,必然找先生寻求合作。”
张先生干笑两声:“如此甚好,甚好。”
他还有些不死心:“我那两个女儿唱的曲子好听,另外还极为服侍人,她们平素就仰慕三爷的为人,不知道三爷……”
这时候,一个清甜的声音传来,那声音飘飘渺渺,却直往人耳朵里钻。